第57章 我不籤便不算數
他彎腰將碎紙撿起，看著上面斷斷續續的文字心中又有了幾分期待。
依照千綿的性子，她一定不會籤的，這和離書定然是她撕的，他這樣想著心中便好受了許多。
楊卿卿和趙氏聽到聲音從屋中走了出來，趙氏見白如玉手裡拿著和離書，冷著臉道：“千氏已簽了和離書，從今日起，白府便再也沒有此人！”
“張媽，拿筆墨來。”
張媽聽言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筆墨還有和離書捧到了白如玉跟前。
“公子，簽了吧。”
白如玉側首看向鋪在木盤之中的和離書，千綿的名字上按著她的手印，他眸光微沉，抬手將托盤打飛，張媽被嚇得驚呼一聲。
托盤掉到地上，墨汁濺出，和離書被墨汁遮蓋，安靜的躺在地上。
白如玉將視線收回，抬起清冷的眸子視向趙氏。
“母親，你為何總是要替我自作主張？”
儘管他的聲音聽著十分平和，但趙氏和楊卿卿還是從中聽出了幾分壓抑的怒氣。
趙氏剛剛壓下去的怒火立即翻騰上來，她不甘示弱的瞪著白如玉怒道：“那千氏差點害死了你妹妹，這樣的人怎配繼續留在白府做你的妻子？我是為你好！”
“母親當真是我好嗎？”
白如玉的語氣咄咄逼人，趙氏愣了一瞬。
眼看母子倆就要吵起來，楊卿卿連忙走到白如玉跟前出聲勸慰。
“如玉，伯母也是為你好，你不要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人與伯母生了間隙。”
白如玉扭頭看她，低聲吼了一句：“無足輕重？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楊卿卿被這一吼給震住了，她萬萬沒想到白如玉對千綿的感情已經這麼深刻。
趙氏瞧見楊卿卿紅了眼眶，看不得她受委屈，邁步走到白如玉跟前護著楊卿卿責罵白如玉。
“夠了！卿卿也是為你好，你怎麼能這樣對她？反正和離書千氏已經按了手印，你和她已無夫妻之名！”
自從父親去世，白如玉很少像此刻這般憤怒又無奈。
他不明白，為何這麼多年了，母親自作主張的毛病還是不改？
他眉心跳動著按下翻騰的怒火平靜了語氣看向趙氏。
“我未簽字，便不算。”
他堅定的說出，轉身看向一側的白嚴。
“備馬！”
“是！”白嚴拔腿就跑，去馬房為白如玉牽馬。
白如玉朝外大步走，衣袂翻飛，背影決絕。
趙氏被氣得不輕，捂著胸口大喊一聲。
“你今日若是敢將她尋回，你我母子便再無情分！”
楊卿卿扶著趙氏，凝望著白如玉的背影希望他會因此停下腳步，但她錯了，白如玉認定的事絕不會放手，亦不會回頭。
待到白如玉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趙氏氣得嘔出一口血倒在了楊卿卿懷中。
——
白府門外，門口的護衛點燃燈籠，府門前被燭光照亮，白如玉連朝服也未換大步一跨邁出府門，疾步走下階梯從白嚴手裡接過韁繩翻身上馬。
“駕！”
他揮動馬鞭，馬兒嘶鳴一聲向前奔騰而去。
門前的護衛走到白嚴跟前，疑惑道：“白侍從，這麼晚了公子是要去哪？”
白嚴睨他一眼，無奈嘆道：“自然是去找少夫人了。”
白如玉策馬狂奔趕在宵禁前出了城門，而後沿著管道追趕千綿。
一路上他都在想，如今千綿已沒有了利用價值，他大可以放她離去，從此各安天命。
但是當他一想到回到府裡再也聽不到她嘰嘰喳喳的聲音，看到她活蹦亂跳的身影他便覺得窒息。
一個常年生活在黑暗裡的人見過光之後便再也不能放下了。
咔嚓——
忽然一道閃電，電走狂蛇，撕裂了西北面的天空。
不多時，雨點爭先恐後地落下，敲打在車窗上。
馬車內，千綿頭靠車壁昏昏欲睡，車外滂沱大雨聲和雷電聲並未影響到她。
她甚至心大地砸吧了一下嘴，夢裡是饞了好久的海底撈。
忽而，馬車猛地停下，由於慣性她冷不防跪坐在地板上，若不是及時用手撐住對面的凳子，便磕到了頭。
她的意識恢復了幾許，察覺到馬車停下後，她下意識扭頭看向車門，但見一雙蒼白的勁手揭開車簾，猶如落湯雞般的白如玉顯露出真容。
他神情淡淡，穿著黑色的勁裝。
她先是一驚，繼而欣喜過往。
白如玉果然來救她了！
她高興地靠近他，手舞足蹈的。
白如玉，我果然沒看錯你！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反觀白如玉，他神情冷漠，朝著千綿伸出手。
“隨我回去”
千綿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把手放進了他的手心。
千綿走出白如玉，往四下一看，看到地上的場景時小臉頓時一變……
遠處的官道上，白如玉騎著馬片刻也不曾停歇，他沿著車軲轆一直追趕，終於瞧見遠處停靠在路邊的馬車。
可當他到了車前一看，心攸的揪了起來。
白府的四個護衛躺在地上暈了過去，馬低著頭安靜地站著。
黑夜裡，他的心劇烈地跳動著，他下馬闊步走到馬車前一把掀開車簾，恰在此時一道紫電照亮半個天空同時也照亮了車內。
白如玉驚愕的放下手，眼中盡數是擔憂。
千綿，不在車內。
雨漸小，他沉默片刻扭頭四處張望。一向細心有耐心的他，很快就發現了另外一個新鮮碾壓過的車軲轆。
他當下不再有任何遲疑，翻身上馬繼續追趕。
且說千綿，她在馬車內醒來時，看著陌生的‘白如玉’害怕的嚥了口唾沫。
她想開口求饒，可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幹瞪著人。
‘白如玉’側首看她，眉頭蹙起，有些奇怪。
“你怎麼不說話？”
千綿張大了嘴巴用手指嗓子。
我被那狗日的系統給毒啞了！
‘白如玉’當即會意，震怒道：“他們竟然將您給毒啞了？”
千綿：咦，這語氣怎麼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