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所有事情都集中到了早上完成。
隨便吃了點中餐便趕往了醫院。
老太太一病，周家該來的都來的，可也只來了一次，不過就是看望。
周今衡放心不下，每天都要過去確認老太太的平安。
就算老太太煩了，不想他去了，他也堅持要去。
開車到了醫院樓下，快步上樓去了住院部，進去前剛敲了一聲門，良姨便來開門。
“小聲點，老太太睡下了。”
沒有告訴周今衡舒妮也在。
他點點頭進去，步伐有一頓，只因看到了床邊趴著，陪著老太太睡午覺的舒妮。
回過頭看向良姨。
“她怎麼也在？”
“小姐一大早就來了，陪了老太太一早上，這會兒兩個人才一塊睡著。”
周今衡是不想舒妮來這裡的。
一是因為知道她忙，二則是最近老太太實在是糊塗了，竟然趁著生病，要他跟舒妮在一起，不然自己就死不瞑目之類的這些話。
他還可以應付過去，要是讓舒妮聽到了，不知道要怎麼想。
快步過去。
周今衡輕輕拍了拍舒妮的肩膀，“醒醒。”
聞聲。
舒妮睜開了迷離的眸子，眸子裡也是周今衡的影子，“醒醒，我送你回去。”
下午老太太要去做全身檢查，舒妮在這裡也不方便。
周今衡便作主。
不等老太太醒來，便要將舒妮送回去。
免得她再次醒來看到他們都在，跟著胡說八道，讓舒妮煩惱。
可週今衡失算了。
在他不在的時間裡，老太太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告訴了舒妮一遍。
周今衡開啟車門，“上車。”
舒妮揉了揉眼睛，神色茫然地跨步上車，一腳沒踩穩往後跌去，周今衡及時扶住了她，“小心點。”
那觸感古怪。
他身上又有著獨特的氣息。
每次靠得很近了就可以嗅到。
上了車，車子緩緩駛離醫院，往舒妮的住處開去。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奶奶住院了。”總算見到了周今衡，忍了這麼久的埋怨，也可以發作了，“弄得我現在才來看奶奶，裡外不是人的。”
周今衡一臉嚴峻，“你不來也沒關係的。”
“什麼沒關係，奶奶好歹疼了我那麼久，我不來，還是人嗎？”
突然被周今衡叫醒。
舒妮還沒睡好，抬手去揉眼睛，腕子上那隻祖母綠鐲子便顯露了出來，周今衡一眼便看到了，突然抓住了舒妮的手，“這鐲子你哪裡來的？”
舒妮可不是喜歡戴這些東西的人。
不但跟她的氣質不搭配，對她而言也不方便，容易磕磕碰碰。
“你幹什麼，弄疼我了。”舒妮甩開了周今衡的手，“這是奶奶給我的，我不要她非要給我。”
不用多問，也知道老太太一定是胡說八道了些什麼。
周今衡深吸一口氣，“祖母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你別放在心上，她是病糊塗了，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
就連這隻鐲子，也敢亂送了。
“祖母跟我說，讓我當她的孫媳婦兒。”舒妮顯然是當作玩笑聽了過去，“簡直胡鬧，她的孫媳婦，她的孫子不就是你嗎？”
“是。”
周今衡明白，舒妮不會對自己這種老古板感興趣，這點自知之明，他是有的，“所以你別放在心上。”
“我當然不會了。”舒妮側過臉，佯裝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可心中卻猶如一團亂麻在交纏。
不斷地想。
他是什麼意思？
頻繁地要自己別亂想？
自己就真的這麼差，配不上他？
舒妮呼吸聲重了些，憤怒在滋生，有些無法控制，周今衡同樣，思來想去，卻不知怎麼解釋才是好的。
“……一定是你不盡快找人結婚，奶奶才會這麼擔心。”舒妮想到了合理又體面的說法，看著自己手上的鐲子，她不是什麼貪財的人，也見過好東西。
可不知怎麼，就是不想摘下來了。
“還有……”
舒妮將鐲子取了下來，“上次謝芙跟我說的那個，是你刪掉的吧？”
周今衡卻在裝傻充愣，“什麼？”
“微信，她想跟我說，她覺得你喜歡我。”舒妮向來就是這麼直接坦率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用藏著掖著，更不用扭扭捏捏。
“……”
“你為什麼要刪掉？”
周今衡一直沒有回答。
舒妮突然靠近了些，臉低下去，湊近了看著周今衡，“我想到的只有兩個原因，一，你怕我看到了胡思亂想，被影響，二，謝芙猜中了，你心虛，是不是？”
沒看到周今衡慌亂或是心虛的表情，他推開了舒妮緊盯著自己的臉，“都不是，我只是覺得，這種話，未免太過荒謬了一些。”
“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值錢？”他的回答在舒妮的預料之中，“我知道嘛，你只是把我當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子，怎麼可能喜歡我，奶奶就更是離譜了，竟然讓我嫁給你。”
這些話都是自己說出來的，可說得越多，越是不舒服。
“你放心，我不會胡思亂想的。”
周今衡什麼都沒有說，一直堅持到了將舒妮送到公寓樓下。
她將鐲子還了回來，“這個應該你們家裡的傳家寶之類的吧，我不喜歡戴這些，奶奶也是糊塗了才會送給我，還給你吧。”
“你拿著吧。”周今衡不想收回來，舒妮那些話盤旋在心中，讓他既痛苦，又無奈。
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舒妮。
“我不要。”舒妮卻像賭氣似的。
周今衡這個樣子，彷彿她配不上他，才多番強調她別亂想，這讓她不爽極了，就算他長得好看，也改變不了他本質是個混蛋的事實。
既然看不上她，又讓她拿著鐲子幹什麼？
“是祖母給你的，如果不要，你就等她病好了自己給她。”周今衡不會隨便將送出去的禮物收回來，何況這個禮物還不是自己的送的。
可舒妮才不吃這一套。
周今衡不接，她便直接放在了座位之間的收納格中，“這個貴重的東西，要是讓我拿著碎了，我可賠不起。”
聽出了她話裡的慍怒。
在她轉身要下車時，周今衡拉住她，這次的語氣中透著委屈，“我哪裡又錯了，是我又惹你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