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有些昏暗，試鏡的舞臺不大，面前坐著幾個人，看樣子像是這部戲的導演之類。
有工作人員上來遞來舒妮要試戲的片段。
這段戲是舒妮所飾演的角色從名門正派的小師妹被師兄拒絕後傷心欲絕的戲碼。
很俗套，她不喜歡這樣的戲。
加之最近剛好被蕭琛拒絕，翻湧的情緒洶湧了上來，看了眼臺本上的詞，潦草記了下來，接著面向面前的副導演和製片鞠躬，“大家好，我叫舒妮，身高一六八，體重九十四，是電影學院的學生，之前參演過話劇……”
“行了，快開始吧。”
左邊的男人用筆敲了敲桌子，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舒妮不甘示弱，藉著舞臺昏暗的光翻了個白眼，才開始醞釀情緒，接著將片段中的臺詞含著盈盈淚光說出來，“我們一路降妖除魔，匡扶正義，上一次……我跌下山崖，是師兄你——”
或許是因為舒妮生了張賞心悅目的臉。
沒有人打斷。
讓舒妮演了下去，直到片段結束，一行清淚從舒妮的面孔滑落，燈光灑落在她身上，最美的那一刻被定格住。
副導演看錶情很滿意，正要說話，卻被身旁的男人打斷，“你的三圍是多少？”
舒妮可以分辨得出什麼是欣賞什麼是玩味。
副導演輕聲提醒，“梁總，咱們是選演員。”
“我知道，用得著你提醒？”
被叫作梁總的男人打量的眼神繼續落在了舒妮身上，“問你呢，三圍是多少，你的戲勉強可以，但你的身材不行啊，太瘦了，必須把胸做一下。”
一下子將舒妮哽到。
“請問一下這裡是拍戲還是拍片？”
副導演出聲，“一點誤會，梁總就是這麼愛開玩笑，你先出去，如果後面考慮你會聯絡你的。”
“不用了。”舒妮本來就是陪謝芙來的，她可不想上演什麼陪朋友試鏡自己卻被面試上的戲碼，何況那個梁總，一看就是個色胚，她沒必要冒險，“我不想在拍戲的時候就三圍的問題跟這位先生討論上。”
“……不是的。”
副導演話語權不高，全要聽製片與投資方的。
哪怕想要打圓場，奈何身邊坐著一頭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肯跟你討論是看得上你，要是長得醜的，我都是直接讓滾出去。”
“是嗎？”舒妮從地板上將包拿起來背上，“那第一個應該滾出去的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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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把那個油膩的梁總罵了一頓？”
等了一早上結果是這個結果。
謝芙愧疚不已，“早知道我就弄清楚再來了，我沒想到這部戲的投資方竟然是這種人，對不起妮妮。”
“沒關係。”舒妮可沒放在心上，兩人飢腸轆轆，在路邊隨便找了家麵館坐下，“還好我陪你來了，要是你一個人來的，後果不堪設想。”
謝芙看著舒妮，感動的差點要哭出來。
舒妮可受不了她這個樣子，“你別這麼看著我，弄得好像要嫁給我似的。”
“妮妮——”
突然挽住了舒妮的手，謝芙往她的肩膀上靠去。
舒妮推了推，“肉麻死了。”
吃了面正要回家，舒妮陪謝芙一起去附近的公交車站等車，剛將她送上車，便接到了陌生的電話。
那頭的聲音唯唯諾諾的，“舒妮小姐嗎？我是剛才的副導演，剛才的狀況我很抱歉……梁總那個人，你還能來試鏡下一場嗎？”
不等舒妮回答。
導演再次請求，“你的外形真的很符合這部戲的形象，我還是想要請你來……”
“不了。”
舒妮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不喜歡參與被一顆老鼠屎壞了的一鍋粥，您很敬業，我很尊敬您，希望以後有機會再合作，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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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被蕭琛拒絕後，舒妮便再也不去蔣辭的局了。
生怕在那裡遇到，會讓自己尷尬，讓蕭琛更不知所措。
可蔣辭已經叫了舒妮很多次了。
並且特意說了句：【真的沒有蕭琛，你放心來，哥給你找更帥的，保證你滿意。】
他誇下海口了，舒妮不去都不行。
特意趕去了一趟，包間裡正有人在唱一首粵語歌，情意綿綿的，聽得舒妮不舒服極了。
找到了角落裡坐著的蔣辭。
舒妮直接過去。
見舒妮來，蔣辭才讓懷裡的女人離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讓舒妮坐下，“看來你真的被拒絕了，怎麼樣，滋味如何？”
“你是來嘲笑我的？”
“那倒不是，只是不明白你怎麼喜歡蕭琛那個病秧子。”之前蔣辭還挺期待舒妮告白的，後來知道她被拒絕，還有點慚愧，“早知道我就提前告訴你了，他有喜歡的人，肯定不會接受你。”
“你說什麼？”
“蕭琛——有喜歡的人。”
有人在唱歌，蔣辭拔高了聲音。
舒妮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又平靜了下來，“猜到了，蕭琛哥哥那種人，肯定不會喜歡我這種幼稚的。”
“你可不幼稚。”在蔣辭眼裡，舒妮是很漂亮的妹妹，“蕭琛不懂得欣賞，總有人懂得欣賞的。”
在眾人中掃了一圈。
蔣辭抬手叫了聲，“那個誰……叫什麼來著，對了齊曜，你過來。”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起身走了過來。
是個長相清秀，眼神又幹淨的男孩兒，看上去還沒被這裡的權欲浸染。
“蔣辭哥，你叫我？”
這種方式讓舒妮渾身起雞皮疙瘩，“我還有事先走了，別把這件事亂說。”
“別啊。”見攔不住舒妮，蔣辭只好催了齊曜一聲，“我走不開，你幫我送送我妹妹。”
“好的。”
齊曜是乖而順從的男孩兒。
蔣辭一說，他便跟著舒妮走了出去。
在舒妮要下電梯時跟了上去，“小姐……”
不知道她叫什麼，齊曜想了想，只能這麼叫了一聲。
舒妮回過頭，看到齊曜小跑著過來，氣喘吁吁，“不好意思，蔣辭哥讓我送你。”
“不用了。”舒妮知道蔣辭的意圖，“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去。”
齊曜撓了撓頭，“……蔣辭哥讓我送的，我不送他要怪我……要不，你就當我是個司機？”
看著他真誠的樣子，舒妮忍不住笑出聲，“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