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的事情交給了賀崇來辦。
來米蘭的確是為了出差與併購案，只是時間被周今衡延長了許多，一方面是為了避開舒妮，另一方面便是為了工作了。
在咖啡店等了許久。
周今衡望著街道上各色行人，心思逐漸飄遠。
面前的椅子被人拉開，女人在位置上坐下，手中提著好些新購入的物品。
她抬手叫來服務生，點了卡布奇諾。
“我是不是來晚了？”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你不知道，我本來馬上就要到了，結果呢，一熟悉的妹子非讓我趕快過去，說到了一批好貨。”
蔣聽中最大的愛好便是購入奢侈品，這點周家沒人不知道。
周今衡保持著紳士風度，輕輕淺笑，“沒關係，今天不是工作時間，等多久都可以。”
“今衡，你總是這樣。”蔣聽拿起面前的卡布奇諾嚐了口，慢條斯理放下杯子，“對你，聽說最近你家裡住了個小丫頭？”
這事沒多少人知道。
畢竟舒妮一個成了年的姑娘住在周今衡家裡說出去怎麼都不合適。
可週家也沒有合適她借住的地方。
周今衡是周老太太多方思考之下選擇的。
周今衡：“是。”
“什麼樣的小丫頭，漂亮嗎？”蔣聽說著突然想起什麼，從一旁椅子上堆積的紙袋中拿出了一樣，“這個，我今天新買的，別人想買還沒有呢，你拿回去送給她。”
那是一塊腕錶，女士款，很是昂貴。
周今衡推了回去，“姐，不用的，她……不是會戴這種東西的人。”
蔣聽來了興趣，“那她戴什麼？”
想起舒妮住到家裡的前幾天，時不時便要戴一頂紅顏色的、紫色的、或者綠色的假髮，身上穿的衣服，化的妝，也不像是個名門閨秀，穿著的漁網襪戴著的腰鏈，都不是周今衡可以認可的審美。
可他從不干預，由著舒妮來。
那陣子兩人關係並不好。
舒妮叛逆，沒少給他找麻煩，他有空便自己去，沒空便讓賀崇去。
次數久了。
舒妮或許就感到沒意思了。
才換下那些惹人注意的打扮，但依舊是濃妝豔抹，將自己的臉藏在厚厚的妝容下。
她喜歡戴手鍊，從不戴錶。
“今衡？”蔣聽抬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他這才回神。
竟然會想舒妮想到出神。
“我問你呢，她喜歡什麼，我這裡還有別的。”
不等周今衡回答，蔣聽又自顧自換了別的，“這個，香水，她不喜歡戴手錶那肯定很愛美吧，這個味道她那個年紀的小姑娘絕對喜歡的，相信姐姐的眼光。”
“真的不用。”周今衡找到蔣聽是有正事，“上次我見到了姜絨，她之前不是在你手底下的律所嗎？”
合著是衝著這個女人來的。
蔣聽面色往下掉了掉，藏著些火氣，“你少提這個女人了，周家對她夠好了吧？就因為今止沒了，她就天天宣揚是你害死今止，說要打官司要你去坐牢，我好話說盡，她自己不識趣要跳槽。”
“她現在在弘文律所？”
“是啊。”
周今止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周今衡都在國外，沒有回去。
所有人都說他的在躲。
這說法不錯。
在躲風聲，在躲眾人異樣的目光，也在躲這些債。
蔣聽一瞥周今衡，捕捉到了他的微表情，“你見到姜絨了，她是不是又發瘋了？”
“沒有。”周今衡還是那副好好先生的樣子，“今止之前跟她在一起，我不想今止死後她的前途受到影響，畢竟她是今止喜歡的人。”
“你就是太死心眼了，那個女人不簡單的，你別管她了。”
實在不想再聊這個名字。
蔣聽表情微變，又掛上了八卦的笑意，“你還沒告訴我，住你家的那個小丫頭漂不漂亮呢。”
周今衡倍感無奈，“申城舒家的小姐，她小時候你應該見過。”
舒妮小時候在京北待過幾年，周家那些人基本都見過，但因為年齡太小，有印象的卻太少，可別人對她的印象卻很重。
“是她啊。”這麼一說，蔣聽便想起來了，“那你沒戲了，就之前天天跟今止混在一起那幾個都比你有戲。”
若是在之前。
周今衡定然只是淺笑，不當一回事。
可如今再聽來，心中卻是百轉千回，“我只將她當成小孩子，你別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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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姐不能來照顧舒妮，賀崇本打算再請個阿姨。
卻被舒妮嚴辭拒絕，“我不要別人，文姐不能來我就去蕭琛哥哥家吃飯，我才不要跟陌生人住在一起。”
賀崇帶著阿姨已經到了壹號院。
卻連眼前這道門都進不去。
賀崇略顯為難，“可一天三頓，您總不能一直麻煩蕭先生。”
“怎麼不能，蕭琛哥哥說了歡迎我去吃。”舒妮對外人總是有很強的防備心，她的領地意識太過強烈，總害怕有不認識的人突然進入自己的家，搶走自己的親人。
就如同繼母搶走自己的父親、和父親的疼愛的是一樣的。
有了前車之鑑。
舒妮絕不允許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可……”賀崇還是拿不準主意，他跟在周今衡身邊辦過那麼多事情，熬過多少個通宵做方案做專案計劃書，都沒有面對一個舒妮難辦。
舒妮早已換好衣服打扮好，晚上約好了去蕭琛那裡吃飯。
車子行駛到了壹號院外。
蕭琛下車過去，看到賀崇也在，禮貌而溫和道了句，“賀助理？”
“蕭先生。”賀崇自然也不會平白得罪蕭琛，卻又陷在兩難之中，“那這樣，您等我打個電話問問，如果周總同意……”
“不用了。”
舒妮走下臺階關上門，順勢挽住了蕭琛的胳膊，“他一個人出國快活，憑什麼管我？”
望向蕭琛。
舒妮甜滋滋地笑，“哥哥，外面走吧。”
“小姐……”賀崇叫了幾聲，舒妮卻不為所動，直接上了蕭琛的車子。
看著他們一同離開。
賀崇還是不放心，給周今衡發了微信：【周總，小姐說只要文姐，這些天她去蕭先生家裡吃飯，可以嗎？】
站在落地窗前，周今衡眉頭微蹙，夾雜著不悅敲下幾字，【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