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點了。
舒妮還沒回來。
周今衡原本在一樓等著，考慮到她回來看到自己會不高興，才上了樓，開啟窗。
從書房的抽屜中拿出了一包煙，拿出來一支點著。
他是不愛抽菸的。
但或許是周今止死後過大的壓力，才養成了不算重的煙癮。
站在窗邊，讓風將不健康的煙味卷帶出去。
風吹散了白色的煙霧，周今衡望著樓下，等著舒妮回來。
擔心舒妮回來，又擔心她不回來。
前者要考慮該如何跟她相處。
後者要擔心她的安危。
這麼一等便等到了一點鐘。
周今衡無奈拿起手機給舒妮發微信：【跟蔣辭他們在一起嗎？不要玩到太晚，早點回來。】
這語氣足夠溫柔了。
舒妮卻沒有回覆。
為了她的安全，周今衡還是找到了蔣辭的微信，【舒妮跟你在一起嗎？】
蔣辭：【沒有，今晚沒局，她沒回去？】
周今衡：【嗯。】
沒跟蔣辭在一起，那會跟誰？
蕭琛？
為了舒妮。
周今衡放下了自己的身份，一一找人問了一遍。
可回答都是沒有。
舒妮一個人這麼晚了在外面，會發生什麼周今衡不得而知，卻又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她可以生他的氣，但不能用這種方式來傷害自己。
-
舞池一開放，男男女女擠在中間。
舒妮也在。
謝芙在外等著，踮腳張望著。
卻沒看到舒妮的人。
正焦急找人，腰上忽而感受到一雙手的撫摸。
謝芙驚嚇之中後退，對上一雙貪慾很重的眸子，男人笑嘻嘻道：“小妹妹，怎麼一個人，要不要一起玩？”
這種地方謝芙不常來的。
是看在舒妮心情不好，擔心她一個人會有危險才來的。
這下危險降臨在了自己身上。
謝芙眼中的驚嚇褪去，變成了冷漠，“不用，我跟著朋友一起來的。”
“你朋友在哪兒呢，叫來一起玩。”
男人的笑猥瑣又張揚，目光不斷打量在謝芙身上，讓她胃裡翻滾著想吐，“不用了。”
她轉身想走，男人又追上來堵住謝芙的路。
正打算說點什麼。
背後一雙手驀然將他給推開，力氣之大，推得他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誰啊，活膩了敢推大爺我。”
舒妮從舞池中出來，一眼便看到了有人在調戲謝芙。
正巧撞到了她的槍口上。
“到底是誰活膩了還不知道呢。”舒妮擋在謝芙身前，環著胳膊，上下打量對方。
謝芙忙拉住她的手。
“算了，別惹事了。”
前幾次惹事都進了警察局。
謝芙不想鬧那麼大，便想要息事寧人。
可不光舒妮不答應，對方也不答應，“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知道啊。”
舒妮毒舌的功夫謝芙是最瞭解的，“不就是個妄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嗎？”
這一聲逗得周圍圍觀的人忍不住笑了笑。
包括站在樓上看戲唐清卓。
就連他都要敗給舒妮這張嘴，這個無名小卒還敢在這裡大放厥詞，不僅敢叫囂，還敢調戲舒妮的朋友。
他倒是要看看，舒妮要怎麼應對。
或許是被周圍的笑聲氣惱了。
男人氣急敗壞，揚手就要打人。
舒妮眼疾手快，拿起一旁的一杯酒便潑到了他臉上，“我看你是喝醉了吧，沒關係我幫你清醒清醒。”
這麼一杯酒下去。
男人更是氣惱，面紅耳赤罵了聲，“我看你是找死——”
揚起手還沒落下，便被不知哪裡來的唐清卓給攥住了手，這一片他才是霸主，誰不知道唐家小公子的名號，誰見了他都要讓三分。
“你說誰找死呢，這是我妹子。”唐清卓站在了舒妮面前，回頭給她拋了個媚眼，她卻回了個白眼回去。
唐清卓吃了癟。
不過在舒妮這裡吃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早已習慣了。
男人看清了是唐清卓，氣焰滅了下去，“唐哥。”
“給我滾蛋，認清楚了我妹子的臉，下次再敢在我的地盤上欺負我的人，你這隻手就別要了。”
背後傳來一聲冷笑。
不是別人的。
正是舒妮。
她可沒覺得這是英雄救美。
相反。
誰知道這人是不是唐清卓安排的。
拉上了謝芙就要走，唐清卓跟上來，“妹子，你不認識我了，上次你還罵過我呢。”
這人真是夠賤骨頭的。
罵了他，還讓蔣辭警告了他，他倒好，這才多久便屁顛屁顛撲上來了。
舒妮可沒認為自己魅力這麼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別跟著我，剛才那個癩蛤蟆不是好東西，你也不是。”
謝芙回頭看了眼，正對上唐清卓那張風流相的臉，他恣意笑了笑，“我這不是誤會你了嗎？我還以為你是周今衡的人呢，我前兩天才聽說你跟他也不對付，都是誤會誤會，這樣，今天我請你，給個面子。”
“你是誰啊我要給你面子？”
“唐清卓啊，算起來咱倆還沾親帶故呢，你媽媽的姐姐的四姑父的表妹的外甥是我的遠房表哥呢，你說是不是巧了？”
真能扯。
可舒妮不吃這一套。
倒是謝芙低頭笑出了聲來。
舒妮腳步忽然停下，看在唐清卓這麼賣力的份上，她勉強給了他一眼，“既然這樣，今天這裡所有人的消費你包了吧，但不包括那個癩蛤蟆。”
“行，沒問題。”
這點小錢，對唐清卓而言就是灑灑水的事情，無傷大雅。
舒妮盯著他，“還有，你別再跟著我了，我要回去了。”
“這麼晚了怎麼能讓你自己回去？”唐清卓一改之前要跟舒妮拼個你死我活的樣子，“我讓我的司機送你回去？”
“不了，我自己有司機。”舒妮用不屑的眼神看他，“少跟著我了，不然我要叫蔣辭哥哥來了。”
這當然是假的。
舒妮最近出來早就不找羅叔了，畢竟羅叔是周今衡的人，用他就等於在跟周今衡求和。
唐清卓不再跟著，遠遠喊了聲，“那您走好了，不送了。”
望著舒妮走出了酒吧的門，唐清卓唇角掀起一抹淡笑，眼底冷了冷，隨口道了句，“看以後我怎麼收拾你，小丫頭片子，早晚讓你哭著求小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