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近女色是這麼多年生長在周今衡身上的特質。
在工作上無論多少次的美人計，他都一一抵擋過去了。
久而久之。
便沒人再犯蠢。
這個蔣總沒打聽清楚，便貿然將許絮推了出來，後半場的談判並不順利。
周今衡對這樣喜歡耍小計謀的公司失去合作興趣。
草草結束，便回了酒店。
賀崇深知周今衡心事，“周總，我已經聯絡樓副總終止與蔣氏的一切合作。”
周今衡沉默不語。
興許是與舒妮在一起的緣故，對其他女人，他更是要敬而遠之，換作過去，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可今天。
他有些忍無可忍。
舒妮小脾氣那樣的多，要是讓她知道，他在工作時要應對這些事情，還要跟些心思叵測的女人來往，不知道要怎麼想。
“改簽今晚的機票回去。”
連晚上的酒局都免了。
這次看來是真的踩到了周今衡的底線上。
回到酒店沖洗換上乾淨衣物。
手機響了響。
像是舒妮的微信。
周今衡剛要開啟，有電話卻突然打了進來，是有備註的號碼。
他神色一凜，猶豫著該不該接起來。
可看在死去弟弟的份上。
周今衡還是接了電話，“有事嗎？”
他語氣冷淡。
過去他想要幫助姜絨，姜絨不領情，他便就此作罷。
“你在不在京州？”因為周今止，姜絨不到走投無路，都絕不會聯絡這個害死自己摯愛之人的男人，“我有事要找你。”
“電話裡說就好。”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見面聊。”
這麼多年了。
因為周今止的死，周今衡沒少被詬病，其中姜絨最為刻薄，尤其是到周今止的生日或者忌日，便會不由分說找來咒罵周今衡。
但只要她能消氣。
周今衡便受著了。
“晚上落地，再聯絡。”
因為弟弟，他可以無限縱容著姜絨。
結束通話電話。
閉上眼睛便想起曾經。
姜絨那時還是周今止的女朋友，她哭著找來，抓著周今衡的手，“大哥，你快去看看吧，今止非要跟那群人去賽車，我怎麼都攔不住。”
那時候，三個人還不像今天這樣支離破碎。
-
一直沒等到周今衡回微信。
舒妮將下巴支在桌角，眼巴巴等著。
不知過去多久。
等到犯困。
手機忽然響了聲。
她慌忙開啟，卻是蕭琛。
【妮妮，聽說你最近在外地拍戲，還順利嗎？】
只是簡單的關心問候。
舒妮懶懶散散回了聲：【還算順利。】
蕭琛：【年底回來嗎？蔣辭說預定了餐廳，一起吃個飯？】
舒妮：【回不去，我的戲份要等過了年才能拍完。】
她順手發了個哭哭的表情。
返回首頁。
周今衡還沒回微信。
舒妮不滿地咒罵兩句，下次見到他，一定要好好讓他認錯，可轉念一想。
周今衡不是彭旭。
他工作那麼忙，每天有開不完的會，怎麼可能像遊手好閒的無業遊民一樣秒回資訊呢？
舒妮不禁抓狂，自己可不能再向以前一樣任性了，要做一個懂事的女朋友！
蕭琛的資訊欄浮現紅點。
【你一個人在外面，很讓人擔心，一定要照顧好身體，不舒服及時休息，千萬別硬扛，身體要緊。】
他還是這麼貼心。
舒妮沒有暗戀錯人，可週今衡，也不錯。
【好，蕭琛哥哥你也是，注意身體，新年快樂。】
被拒絕後。
舒妮便只當蕭琛是哥哥了。
再沒別的心思。
她一直如此，拿得起放得下。
-
回到京州。
周今衡沒有跟賀崇回公司。
他單獨開車，前往姜絨所在的公寓，她跟舒妮住在同一層，周今衡對這裡還算熟悉的。
按響門鈴。
姜絨前來開門，面上的厭惡還是藏不住。
“進來吧。”
這一間規模要比舒妮住的稍大一些，陳設更加冷清整潔，不像舒妮，臥室裡堆滿了漫畫書和毛絨玩具。
活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出於禮貌。
姜絨還是倒了水給周今衡。
“你電話裡說有事要跟我當面談，直說就好。”
他們之間的關係，實在用不著拐彎抹角。
姜絨冷笑，眼中卻有淚意，“你以為我想跟你見面嗎？如果不是最近我發現今止的死有蹊蹺，我是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你這個隱形殺人兇手的。”
“今止的死有蹊蹺，是什麼意思？”
“那天火災，火是怎麼燒起來的，到今天不是還沒有定論嗎？”姜絨憎恨眼前這個奪走了自己幸福男人，不僅僅是因為他害死了周今止。
更多是因為周今止死後。
所有人都推卸了責任，沒有一個人想要為他調查真相。
就連周今衡也是。
“火是今止自己不小心燒起來，當年就已經定案了。”
“根本不是！”
姜絨至今不信，“他就算不想被鎖起來，也不會用這麼愚蠢的方法。”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那就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
周今衡起身，“姜絨，我知道今止的死你深受打擊，可這麼多年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介紹心理醫生給你。”
桌上那杯水他一口沒喝，卻被姜絨拿起來潑到了臉上。
周今衡下意識閉眼，感受到熱水從鼻樑下巴滴落。
“你也知道我深受打擊？因為你，我一輩子也得不到幸福了，你也別想得到。”
這麼多年。
她早就心理扭曲了。
“你跟我隔壁那個年輕小姑娘是什麼關係？”
住在同一幢樓。
又是同一樓層。
加之舒妮跟周今衡的關係，姜絨不免多注意了一點，“你們不是普通的朋友對嗎？周今衡……你害死了今止，你怎麼好意思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你怎麼有臉的？！”
周今衡抹掉眼前的水，慢慢睜開眼睛。
濃墨般漆黑的瞳孔中死寂冰冷，毫無溫度。
“你到底想說什麼？”
姜絨發瘋一般砸碎了杯子，碎片四濺，她抓著頭髮驚聲尖叫，“
我就是想告訴你，你害死了今止，你不配得到幸福！只要我活著，你就別想高高興興跟那個女孩兒在一起。”
“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輕。”
周今衡繞過她要走，她語調緩緩響起，“你要跟她在一起，我就讓她落個跟今止一樣的下場，讓你也嚐嚐我嘗過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