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組要一同出發。
有謝芙同行，也不算孤單。
可走之前。
舒妮還是要通知周今衡一聲。
周今衡上次沒答應一定會來送舒妮。
收到她的微信，不知道該怎麼回覆，斟酌半響，冷淡回了句：【那天不一定有空，你準時出發就好，不用刻意等我。】
【你不來嗎？】
舒妮沒想到會這樣，抱著手機，緩不過神來。
謝芙就坐在她對面吃著蛋撻，酥皮掉落的聲音傳進耳朵裡，讓她更不好受。
“瞧瞧瞧瞧，這是怎麼了？”
謝芙沒忍住，唇角除了蛋撻皮，還有笑意，“跟誰聊天呢，一會兒笑，一會兒要哭似的。”
舒妮突然躺下，倒在沙發裡，好在身材嬌小，可以讓她翻滾兩圈。
“你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分明說了喜歡我，但是又完全不像是在追我的樣子？”
她坐起來，抓住了謝芙的肩膀搖晃了幾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完全就是為了周今衡癲狂了。
“你……你先住手。”
那口蛋撻卡在喉嚨裡出不來咽不下。
謝芙喝了口水才緩過來，“我說大小姐，你要是喜歡他，你就跟他在一起，要是不喜歡就……”
算了。
後者是沒可能的。
“我要是就這樣在一起了，也太沒骨氣了。”
何況。
周今衡可是自己叫了那麼多聲小叔叔的人。
怎麼能就這麼在一起？
如果讓家裡人知道了，再讓裴初淮那些人知道了，豈不是要翻了天？
不行。
絕對不行。
可一想起那天在衚衕裡，趴在周今衡脊背上的溫暖，她便忍不住蜷縮身子。
在一起又怎麼樣呢？
反正她向來都是，喜歡了就在一起，其他的道理從來不講。
“芙芙，你說我要是真的跟他在一起了，是不是很奇怪？”
何況幾個月前，自己喜歡的人還是蕭琛。
謝芙擦乾淨了手，捏住了舒妮的臉蛋拽起來，“你以前可從來不這麼優柔寡斷，你沒聽過那句話嗎？只有真正喜歡的，才會這麼猶猶豫豫。”
-
出發的時間是下午三點。
舒妮大清早去了衚衕一趟，畢竟這不是小事，自己一直借住在周家，突然要去跟組，離開京州。
理應告訴老太太一聲。
來之前也告知了周今衡。
下車時看著手機那條微信：【我中午來家裡吃飯，你有空的話一起吧？】
周今衡沒回。
忽冷忽熱。
這是舒妮最受不的了。
懷著委屈在老太太那裡吃了中餐。
老太太關懷備至，“劇組有什麼好玩的，吃的不好，還天天熬夜拍戲，對你身體不好的。”
“哎呀奶奶，我身體可好了，正年輕呢，就應該去打拼。”
舒妮努力用微笑回應。
目光卻不斷望向外面陰沉沉的天空，還在飄雪，不知這場雪什麼時候才會停，更不知道周今衡還會不會回來。
如果再不來，自己就要走了。
一直到離開，周今衡真的沒來。
謝芙的微信發來：【我已經到機場了，你什麼時候來？】
在學校裡找去跟組的學生一批走，舒妮要是錯過了，就只能自己到時候單獨過去。
坐上了去機場的車。
就要上高架路了。
舒妮揪了一口氣，在最後一個路口改變了主意，“師傅，麻煩你調頭，我暫時不去機場了。”
不知是怎麼稀裡糊塗提著行李箱到了公司樓下。
舒妮踏進去，站在前臺，“請問周總在嗎？我找他。”
看著舒妮的樣子。
前臺小姐有些茫然。
但畢竟周今衡可不是那種花花公子，不會有女人找到這裡來要求他還情債的。
“你等一下，我幫你通知。”
等了三分鐘。
前臺結束通話電話過來，“不好意思小姐，周總正在開會。”
“要多久？”
“還要四十分鐘。”
那就趕不上航班了。
舒妮眸中失落愈顯，道了謝提著行李箱離開。
走出大樓，卻沒走遠，還是不死心地坐在了外面的花臺上，行李箱放在旁，花臺上落了雪。
可舒妮不怎麼冷，耳朵上是他送的耳罩。
謝芙的訊息再次發來：【你怎麼還沒到，馬上要起飛了？】
早就趕不上了。
從自己臨時出發改變路線來這裡見周今衡起，就趕不上了。
【你們先走，我改簽。】
謝芙大膽猜測，【不是吧我的大小姐，你不會是去找周今衡了吧？】
舒妮沒否認：【是啊，我就是想問問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從痛道上了飛機，謝芙最後傳送了語音過去：“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勇敢追愛第一人，你可以的。”
-
四十分鐘過去了，卻還是不見周今衡出來。
前臺理應將她來過的事情通報上去，就連她早上的資訊，周今衡都沒有回覆。
所以喜歡是假的？
只是想耍她？
雪下得更加厲害了，舒妮沒帶傘，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層雪，帽子上也是。
她很冷，可不知怎麼的，就是執拗得想要等下去。
天色漸漸昏黑。
舒妮坐在花臺上，頭一下又一下地垂下來，鼻涕也快要流出來，有車從裡面的地庫開出來時，舒妮才猛然驚醒。
她站起來，看向那臺車。
的確是周今衡的不假。
車開過去，隔著車窗上的白霜，周今衡的疲憊的目光中多了一縷訝異。
車子停下。
他從車上下去，快步走到舒妮身邊，“你怎麼在這兒？”
又淋了這麼多的雪，儼然成了個雪人似的。
“我……”
舒妮張了張嘴巴，卻冷得直哆嗦，可等了一下午的氣一下子衝擊到了心靈當中，眼淚忽而止不住地流淌，“你為什麼不回我的微信，不是說好要去送我的嗎？我等你那麼久。”
她委屈的要命。
分明說喜歡的人是他，怎麼到現在竟然是她往他身上貼？
真是白痴、蠢透了！
周今衡沒料到舒妮會哭，她抿著唇，不想讓哭聲蔓延出來，接著一抹淚，不知是因為衝動還是狠心，“我再也不會來找你了！更不會再等你了！”
這麼蠢的事情，自己也不會再做了。
轉身正要走。
周今衡拉住她，這次手腕上用了重力，卻是挽留的意思，他不會說漂亮話，這種時候只能用一個擁抱撫平自己無形中給舒妮的傷害，“對不起。”
他的聲音伴著風雪，在耳邊響起，“我不知道你在這裡等我，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