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妮去往劇組的第二天，周今衡找來賀崇，買了許多在劇組可能用到的生活用品。
滿滿兩箱，都如數寄了過去。
賀崇茫然不解，但沒有多問，還是照辦將箱子送到了前臺，“這些今天一定要寄出去。”
前臺女生看了看寄件地址，忍不住八卦。
“賀助理，周總也找了個明星當女朋友嗎？”
畢竟地址是大多數劇組拍劇的所在地，隨意一猜，便猜得到了。
賀崇知道是寄給舒妮的，但並不知道這兩人的關係已經更近了一步。
“少議論，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前臺癟癟嘴，訕聲下來，“知道了。”
賀崇一轉身，差點撞上崔燁，對方面上的表情跟前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們周總人呢？怎麼寄這麼多東西？他準備去冬眠？”
“崔總，您別開玩笑了。”
沒空跟他多聊。
賀崇要走，崔燁跟上來，“讓我猜猜，那些是寄給舒妮妹妹的吧？”
“不知道。”
“你是他的助理，也敢對他的感情生活上點心，要不下次他要是失戀分手，遭罪的可就是你了。”
賀崇突然停下，面色嚴肅了幾分，“崔先生，請您謹言慎行。”
崔燁倒是不以為然。
賀崇跟周今衡一樣，有什麼樣的上司就有什麼樣的下屬，這兩人一樣的古板，油鹽不進。
跟他說不通什麼，崔燁聳聳肩，“不跟你說了，我去找周今衡自己問。”
進周今衡的辦公室不需要敲門。
賀崇直接進去，橫衝直撞，隨手拉開椅子便坐了下來，“我來的時候可看見了，你買了那麼多東西，是給舒妮妹妹的嗎？”
“是。”
周今衡竟然沒有否認。
“什麼情況，你們什麼情況？”
這絕不平常。
崔燁一下子便看出了貓膩，“你不會真的……”
他原先很支援這兩人的。
可週今衡真的跟舒妮在一起了，他卻顯露出反對的意思，“你知道這事要是讓舒妮爸媽知道了會怎麼樣嗎？”
舒妮在家裡到底是千金大小姐，只是缺少偏愛。
再長大幾歲，或許就要訂婚嫁出去，對方也一定要各方面合適，又對舒妮家中有幫助的人。
“知道又怎麼了？”
周今衡半點不懼怕，無所謂的語氣讓崔燁愕然，“你不是吧，舒妮給你下蠱了？”
“舒妮……小時候就跟今止有婚約，現在跟我在一起，沒什麼好驚訝的。”
看來是真的。
板上釘釘的了。
崔燁拍了拍心口，“那不過就口頭上一說，又沒人當真，她多少歲，你多少歲？”
“崔叔叔多少歲？”周今衡面不改色，拿崔燁的家事當擋箭牌，“你那個新嫁過去的小媽多少歲？”
“舒妮又不是當小媽的。”
“她當然不是。”
周今衡沒空跟崔燁打哈哈了，他拿起衣架上的大衣穿上，“我還有事，你要是實在好奇，等下次舒妮回來的時候再一起聊吧。”
-
劇組每天天不亮便開工，尤其是主角戲多，有時熬到凌晨兩三點都是常有的。
好在舒妮戲不多，雖然跟組，但每天還算得上輕鬆。
謝芙便倒黴了，臺詞不多，但因為是主角團的一員，卻需要經常跟著主角戲一起熬。
快三點才卸了妝回來。
舒妮還沒睡。
正靠在枕頭上跟周今衡聊微信。
面上忍不住的笑意燦爛。
“我說，你有點人性好不好？”謝芙精疲力竭坐下，連去洗澡的力氣都沒有，“我在劇組裡累死累活的，你在這兒談戀愛談得熱火朝天。”
“你今天的努力都會有回報的，到時候劇播出了，你一下子出圈可就不愁沒戲拍了。”
現在拍戲，沒有幾個是腳踏實地的。
不是找關係，便是想辦法鋪通稿，找營銷。
這才成了真正出名的方式。
謝芙課沒那麼天真，“得了吧，整天在組裡累死累活，一天下來就當個背景板，早知道還不如去播音系呢。”
畢業混個主持人噹噹，也好過爭破頭拼個美貌鏡頭。
覺察謝芙的情緒低沉，舒妮放下了手機過去，“是不是那個蔣又珠給你臉色看了？”
蔣又珠是劇裡的女主角，為人有些野蠻刻薄，尤其是對小演員。
“沒有，我懶得跟她計較。”
再怎麼樣人家都是女主角，是新晉花旦，謝芙認得清自己的身份。
舒妮去酒店的小冰箱中拿出晚上買來的草莓蛋糕，“別不開心了，看我給你買的，吃點甜的心情好點？”
“不了，導演說我總是腫著，晚上吃了甜的明天不知道要怎麼捱罵呢。”
她已經夠瘦了。
表演系沒有不漂亮不纖瘦的女孩子。
可比起演藝圈那些一天只吃蛋白和青菜的女明星還是差了一大截。
謝芙挪動身體，步履維艱地起身去浴室，看著她的背影，舒妮跟著嘆氣。
謝芙睡下了，周今衡的微信電話卻打來。
舒妮不捨得掛。
知道他忙，能抽出時間來打個電話實在不容易。
躡手躡腳出去了。
舒妮站在酒店的走廊上接電話，壓低了聲音捂著話筒，“你怎麼這個時間打來？”
“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
他們這段戀情神秘又見不得光，連周今衡都要掰著指頭珍惜這段時間，“……我剛應酬回來，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想打給你。”
走廊裡穿堂風吹過。
舒妮搓了搓胳膊，卻忍不住甜蜜地笑，“我說小叔叔，你原來還有這麼肉麻的一面呢？”
“這……算是肉麻嗎？”
他簡直太一本正經。
正經到讓舒妮像是在調戲他，她心跳加快，忽然想起那天睡在周今衡身邊的溫度，“我也很想你，不過要年後見面了。”
走廊空曠，她忍不住輕嘆。
每年除夕都是在舒家過的，看著父親簇擁著別的女人和孩子，她的心酸感總會漲大，回到房間，也總會看著母親的照片哭。
不回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今年，她很想見到周今衡。
“……你想見我嗎？”
周今衡不確定。
舒妮在劇組，那種熱鬧的環境，周邊又都是年輕俊朗的男性，她年紀小，又浮躁，移情別戀也算正常。
她卻肯定地“嗯”了聲，嗔聲裡帶著點羞怯，“想見，特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