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海來的新同學
又是一個晴空萬里的日子，在深秋這是極為罕見的天氣。雖然天氣冷但有陽光的照射，還是蠻不錯的。三年一晃而逝，想起來真讓人回味無窮啊！
寒窗苦讀了三年，現在想來，心裡一片茫然，在白駒過隙的彈指一剎，這已經是高一了，禮拜一的早晨，升國旗，學校搞的興師動眾，全體職工，全體學生一起參加。
可見學校對國家予以怎樣崇敬的態度。激動人心的時候不全在升國旗，而是在國歌，曲調激昂奔放，學生個個浮想聯翩，激動的要回到抗戰時期，趕赴前線去打仗。
升完國旗之後，書記要浪費口舌地講些關於學校管理的廢話，而令人噁心嘔吐的是他在每週一都廢話連篇。幾個學生恨不能衝上去把他舌頭割了，或把嘴封上。
令人惱怒的不是他講話難聽，而是在於學生聽他講時都要昂首挺胸地站著，站的腰痠背痛腳抽筋，學生對此痛苦不堪，都想下次帶個凳子過來，聽他講談中國五千年蒼桑歷史。
這次竟然只講了二十分鐘，時間大大減壽，學生心生感激，料想之書記的嗓子起火了，而且個個祈禱，下週一，書記的嗓子被火燒的，啞口難言，才萬事如意。
散會後，幾千學生你推我搡像是趕大集，以至交通嚴重堵塞，情況相當嚴重，情景像是中國十二億人都聚集到了梵帝崗似的！還好沒發生人員傷亡，不像報紙上報到某某學校，因晚上突然停電，導致學生混亂，爭先恐後的下樓，踏死數人。
龍顏沒有趕上升旗。洗漱完畢後，升旗儀式已接近尾聲，於是迅速奔上教學樓，衝進教室。
空蕩蕩的教室只有一位趴著紋絲不動的男生。龍顏大聲問他：“喂，你怎麼不去升旗啊！”男生徐徐抬起頭，龍顏大吃一驚，因為眼前的男生自已不認識，輕聲問：“你是哪班的，走錯教室了吧？”男生苦笑一下，說：“你好，我是昨天剛來到的，我叫林子涵，你，你叫……”
“哦，你好，你好，我叫龍顏！”龍顏微笑道：“你是上海人吧！”
林子涵眼睛一亮，似乎找到知已，露齒一笑說：“你猜的真對，我是上海人——上海青浦的！”
龍顏對地理知識瞭如指掌，大喜道：“青浦的，如果是黃浦區的就更牛了，那麼好的環境來這裡做什麼？”
林子涵的眼光突然暗淡下來，頭髮遮住眼睛，白淨的臉上流留出一種莫名的憂傷，悽情。
龍顏後悔不已，忙擺手說：“對不起，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不好說？我不強迫，不強迫！”林子涵抬頭看了龍顏一眼，嘴角抽動了一下，轉身向窗外望去，蔚藍的天空，浮雲殘淡，他輕聲嘆了一口氣，默默地說：“這說來話長，想想真是一言難盡，我當初……”
聲音未落，一群學生風風火火跑進來，看來是升旗完畢，一個女生進來就大聲說：“龍顏，李老師讓你去一趟，有事找你”龍顏心裡慘叫一聲，想完蛋了，該不會是今天沒有升旗去吧？失魂落魄地挪下樓，在樓下躊躇不定，徘徊著想法子。
突然從辦公樓傳來石破天驚，讓人心驚肉跳話：“龍顏，趕快下來，在下面幹什麼？”
龍顏嚇的面如土色，望著在二樓伸出腦袋的李林，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在、在找東西，好了，找到了，我馬上、上去！”
龍顏大汗淋漓地衝上樓，打報告低著頭緩緩挪進去，李林推了一把椅子讓龍顏坐下，說：“班裡又新來一位同學，叫林子涵，上海來了，背井離鄉來上學。你們倆倒是苦命相連。
他剛開始學功夫，基礎較差，除了武習課外，平時你們多教教他，他性格還是不錯的，穩重，深沉雖然不怎麼愛說話，但他也是很容易讓人接觸的，你和鎮偉平時就辛苦一下，為班級為同學，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龍
顏嚇的一身冷汗片刻退去，心情舒暢，拼命地吐氣。
回去後，龍顏鄭重其事地把李林的話對林子涵複述了一遍。心裡歡樂不已，想不到自已也年輕有為，這麼小就教武育人，自已都對自已崇拜不已。林子涵面無表情，末了才說了句“麻煩你了！”
龍顏忙慷慨地說：“哪裡話，幫助同學是我—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說的自已都自我清高起來，好像自已是個助人為樂，不為所求的“活雷鋒”。
上午的武習課上，龍顏和鎮偉先教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基本功，林子涵全神貫注地學，雖然動作比較生，但還是進步很大的。
學校參加比賽的主力軍全是身強體壯，說話氣勢山河的男生。由此可見，打天下的還是男兒們的事，龍顏曾對依婷說：“現在如果現在練好了，以後可以去公安局當“警花”，前途無量。
宋依婷心高遠闊說：“誰神經病當警察，雖說不整天風吹日曬，但也不是一般人乾的活，一個人的大好青春全在忙忙碌碌中消耗掉了，不值。
高二的時候女生們可以不學武術，專業藝術類。休息時，林子涵驚問班內的女生怎麼寥寥無幾，鎮偉說：“都學舞蹈、音樂去了！”
林子涵同情地說：“她們也閒不住啊！”
鎮偉好奇問林子涵：“子涵為什麼悶悶不樂，還是初到這裡想家啊？”
林了涵重歸沉思，默默地搖搖頭，但很快又抬起頭說：“是，是有一點！”
鎮偉安慰道：“初來乍到，都這樣，慢慢就會習慣的。我們來的時候不過十一二歲，但很快就適應了，這個班級的學生都是兄弟姐妹，關係融洽，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很有集體意識！”
林子涵疑惑地問：“真像你說的那樣嗎？”
龍顏笑笑，拍拍他的肩說：“時間長了你就知道，日久見人心嘛，在這裡感覺就像是個大家庭，其實同學之間也難免發生些摩擦，但事情過後，兩人會自化矛盾”重歸於好的”。
林子涵輕聲說：“這裡果真和上海不一樣，我們那裡的生活會能讓人壓抑死，在學校裡面猶如坐牢，很折磨人！”
龍顏鎮偉咧開嘴笑說：“沒那麼誇張吧！”
“我說的只是片面的，其實事情比這還要複雜！”林子涵確定的說，龍顏本想痛批上海人怎麼樣，怎麼樣，比如小氣，但一想面前這位仁兄不就是名副其實，土生土長的上海人嘛，索性閉口不說，但是心裡不說會悶的難受。就彷彿有一個屁要放，但無奈身邊人太多，無論如何也不能放。
“我們這裡的發展與你們上海相比差遠了，那個書上寫著相差幾十年的發展過程呢。”
龍顏在一旁誇的子涵心裡暗暗自喜，有人說自已家鄉好，張大口嘴笑笑說：“沒那麼誇張吧！我看這兒挺不錯的，真的！”下課鈴突然打響，一群學生爭先恐後的擁出練武廳，到澡堂洗澡。
澡堂在學校最偏僻的地方，被綠樹花草掩映著，十分恬靜，倒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但有所不同的是，這裡有座澡堂，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再美的環境也被攪的一無是處。
學生在學校各種地方橫衝直撞，花池，草坪猶如人行道，花兒草兒被踐踏的奄奄一息。澡堂裡的池子都非常深，但由於折射，上面的人都被欺騙，看著它的深度不過如此，奮然跳下，會水的人還好，倒黴的是那些不會水的。
前些日子，此池差點淹死一名新生，還好學校的學生基本都是水中游魚，不費吹灰之力之力便將其打撈出來，那新生才倖免於難！
今日，龍顏倍加小心，提前就做保護工作，問子涵：“子涵，你會不會水，池塘很深的？”“會點。”鎮偉居安思危說：“在深水區不會有事吧？”
“估計不會吧！”子涵有些莫名其妙。“哦，那就好，我放心！”
澡堂裡許多學生在追逐嬉戲，興高采烈地游來游去，上下翻騰，猶如鯊魚在捕食，如果真在這池子裡放一條兇悍無比的鯊魚，估計他們遊的會更歡更快。不過，在這池塘被建成這十幾年歷史中也有一些駭人聽聞的故事。
有一次，正當大家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突然傳來個男生撕心裂肺的嚎叫！大家不約而同的望過去，頓時被驚在原地，大家清楚地看到那小子背上趴著一個女屍……這事在學校裡曾掀起軒然大波，轟動全校。
一時人心惶惶，此女屍是本縣赫赫有名的酒店老闆的女兒，在外地上學，這次回家本是放假在家，不料竟身死故鄉。江先生一家自然痛不欲生，要求警方儘快查明真相，可警方苦戰三個月仍一無所獲，學校無奈賠了些錢，從此這事不了了之。
時隔三年，龍顏鎮偉依然記憶猶新，只是他倆落落大方，根本就不把這事放在心上，池塘也恢復了以往的風采，像一位花枝招展的舞女，任何男人都被一搖三晃地吸引過去了！
但龍顏始終不明白，那女孩為什麼渾身穿的那麼單薄，而且上白下白，猶如《神鵰俠侶》中的“小龍女”，令人浮想聯翩。更讓龍顏猜不透的是這女孩怎麼會在男生澡堂，警方為什麼對此束手無策呢？不明白。
班內的學生照樣在裡面生龍活虎快樂無比，三年的池水洗刷，學生們早已經淡忘了，何況那麼恐怖的事，誰還會時時提它，就連那稀裡糊塗背後冒出一具女屍的男生也在短短時間逃的無影無蹤，大概轉學吧！
龍顏見物生情，本想將這駭人聽聞的事告訴子涵，可一看到子涵一臉書生氣，怕他嚇的魂不附體，永遠不敢來此洗澡，還是算了吧.因為是個人站在事發現場聽這樣一個故事，都會把它認為是恐怖故事，而不是科幻故事，又何況此時此刻已經身臨其境。
練完武，泡一個冷水澡，感覺就像脫俗生仙，一種飄然欲飛的感覺，怪不得女生澡堂裡整天絡繹不絕，人來人往.男生澡堂裡也是人頭濟濟，數不勝數，這和嫖客喜歡泡妞，妓女喜歡被嫖客泡是一個性質，給人都是身體上的超脫，唯一與眾不同的是洗一個澡無論怎麼樣它也不會比妓女要的價高，所以學生拋開“物美”只想擁有“價廉”。
所性學校的澡堂是免費的，而妓女則沒有免費長期使用的！泡了近半小時，龍顏爬出池子，鎮偉子涵也緊跟上來。
突然鎮偉不經意的一句話猶如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龍顏，你還記的三年前那個白衣女孩子離奇地死在這裡嗎？”
子涵聽的真真切切，吃了一驚，龍顏略微一愣，輕聲說：“當然記得！”聲音細的彷彿那個女孩就在身邊。
子涵聽的毛骨悚然，小心問：“這池塘裡死過人啊！”
龍顏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在這種氣氛中停止說話只會給對方增添恐怖氣息，讓人不安，子涵反倒有些好奇：“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死在這裡？”
“這一直以來都是個不為人知的迷。”鎮偉淡淡地說：“而且一身白衣，穿的很單薄，那衣服根本不像現代人所穿的，倒有點像神話裡七仙女那種服飾，神秘兮兮的。”
子涵驚的啞口無言。“你們怎麼不叫我們啊，不夠哥們，”
三人扭頭去看，只見元慶、豆豆、蕭海不有兩個班裡的同學風風火火地趕來，“你們講什麼呢？遮遮掩掩的，搞什麼貓咪！”
龍顏坐在一旁靜靜地笑，也不說話，因為在這種情況，不能實話實說在談鬼.還是鎮偉比較武斷：“我們談三年前那個離奇死去的女孩。”
“什麼，談她……”蕭海嚇的面如土色，豆豆嘻嘻一笑：“你做賊心虛啊，這麼怕，該不是你……哈。”
蕭海瞪他一眼氣極敗壞地說：“瞎說什麼，別無中生有了，再說就我這膽量別說晚上殺人，就是晚上單獨出宿舍都不敢”蕭海為了證自已清白之身，不惜把自已的缺點露出來：“我是有賊心，也沒有賊膽。”
龍顏和子涵默不作聲，快步走向衣架上去拿衣服，鎮偉衝元慶幾人一揮手說：“你們洗吧，我們先走了。”說完也去穿衣服.
從澡堂出來，天即將黑了，夕陽已經有半邊身子陷在天邊那綺麗紅霞中了，很悽美，幾縷餘暉斜刺過來，射在澡堂周圍那片密林裡，密林被映的更加幽深神秘了。
龍顏淡淡地望了一眼，說：“我們去吃飯吧！”兩人點點頭。食堂裡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師傅夥計們正準備收工，三人粗略地要了些菜，找了個乾淨的餐桌坐下。子涵發現這裡的什麼菜都辣，川味甚濃，盯著幾個菜不敢下口。
龍顏一笑推一盤糖拌西紅柿過去：“你吃這個吧！”子涵十分感激笑道：“你們怎麼不和我們一個宿舍？
”“哦，我們是偵察小組的，情況比較特殊。”
“偵察小組，怎麼講？”
“這個偵察小組就偵察一些發生在校園內的案件，比如偷盜，打架鬥毆，破壞公物。殺人放火，我們不管，那歸公安局管！”
“那我可不可以加入啊？”子涵小聲問。
“可以啊！你現在是什麼課外小組也沒參加，可以向李老師申請一個。”
鎮偉說道，“怎麼申請？”“寫份申請書，讓我和這位偵察組長看一下，再上交給老師就OK啦。”
鎮偉說著指指龍顏，龍顏謙虛一笑：“組長沒什麼了不起的，在偵察小組，人人平等。”
子涵大悅，因為像劉備那樣寄人籬下的人，到哪能都要低人一等，必要的時候還要妙語連珠拍上級的馬屁,很痛苦。所以說，善於忠誠的人，絕對比呆若木雞要好。
這時對面一位長髮飄飄腳步輕盈，身影楚楚動人的女孩走過來，白皙的嫩臉，冷豔的雙眉，細長的睫毛.子涵看的靈魂出竅，痴痴地望著。
鎮偉也抬起頭看，那女孩高傲地抬著頭，似乎對子涵、鎮偉視而不見，走到低著頭正吃飯的龍顏的身邊，輕輕停下來。龍顏正在津津有味地用餐，並沒發現身邊停了這麼一個驚世的美女。
鎮偉心裡犯嘀咕，這女孩哪裡的，不像是本校的學生啊！子涵驚的瞠目結舌，學校居然還有這樣冷美人！
這女孩猶如國寶大熊貓，出現在學校裡，人人都覺的稀奇.突然那女孩伸手在龍顏肩上拍了拍，龍顏緩緩扭過頭，吃了一驚，輕聲問：“找我有事？”
女孩燦爛一笑，那笑容猶如碧玉在水裡融化.三人看的如痴如醉。“依婷，她在操場，她叫你去一下。”女孩柔柔地說，那聲音清脆如童話中百靈鳥兒在歌唱。龍顏呆呆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女孩衝龍顏嫣然一笑，輕飄飄地走了。龍顏擦擦嘴，對兩人說：“我去了，你們慢慢吃。”說完匆匆跑了出去.
外面又黑了許多，夕陽已經消失在那一道紅霞中了，路的兩旁落滿了黃葉，樹林蒼白無力地站在路旁。深秋的涼風肆虐地掠過，掀起龍顏眼前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