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熱鬧
“我大哥為了給你蓋豬圈人都快死了，這種時候你不想著把自已的親孫子送到醫院去，還在這裡罵街。你到底是不是他的親奶奶？！”
剛找回來的孫女當著這麼多村民的面罵自已，沈老太太氣的差點一蹦三尺高。
把坐著的石頭敲的啪啪響：“你們聽聽，聽聽！這個賠錢貨一回來就罵自已的親奶奶，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娘！你不準這麼說晴晴！”
沈永年立即出聲反對。
“哎喲，怎麼了？這個賠錢貨找回來你就覺得自已硬氣了是不是？我告訴你，就她這樣的在咱村住不過三天就得滾蛋！她能瞧的上你？趁早死了那條心吧！”
沈老太太向來重男輕女，尤其大兒子沈永年這麼多年，滿腦子想的都是找這個女兒，她早就對這個孫女一肚子的怨氣了。
“娘，這是你親孫女，你不能說這麼她！”
沈永年聽不得親孃這麼說自已的女兒。
“爸，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我們得趕緊把我哥送到醫院去！”
女兒的話讓沈永年趕緊道：“對對對，是我糊塗了。我現在去借馬車！”
人群裡有人道：“趙大爺的馬車到門口啦！趕緊把人抬出去吧。”
這話一落人群立即散開一條道來，幾個身強力壯的人不用沈永年開口，上前把門板抬起來往外走。
沈向晴拉住父親：“爸，我哥這腿手術的話怎麼也得一二百，你身上有錢嗎？”
人光送到醫院還不行，必須得有錢做手術。
沈永年的嘴巴抽動了兩下，尷尬地道：“就……就五塊……”
五塊錢？
那能頂什麼用？
沈向晴立即看向眼前的人群：“各位大爺大叔大娘嬸子們，我是沈向晴，是我爸剛找回來的女兒！我們家情況困難，現在拿不出做手術的錢。誰能行行好，先借我們做完手術，我沈向晴向你們保證，一個月之內保證把錢還給大家！”
大家頓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咱們都是莊戶人家，一二百塊錢哪能拿的出來呀？”
“誰說不是呢？”
“真沒錢，想借也拿不出來呀。”
“誰家日子也不好過。”
“就是……”
聽著這些人的話，沈向晴向著人群掃了一圈，大家交頭接耳，有的還在低笑，有的看沈向晴的眼神充滿了異樣。
最終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借錢給她的。
“你就死了借錢的心吧，就你這樣的，借了錢也得拿著跑了。誰借給你？”
後面的沈老太太一開口就能把人氣個半死。
沈向晴氣壞了，轉身怒目而視：“現在受傷的是你親孫子！既然你不讓別人借錢，那你就把錢拿出來。我大哥是幫你幹活才受的傷，你應該負全責！”
“哎喲喲！你們瞧瞧，你們瞧瞧，這剛回來就訓自已的親奶奶了，有她這麼當孫女的嗎？沈景林受傷是他自已沒本事砸的，跟我一個老太太有什麼關係？”
這話聽的沈向晴都想上去抽這老太太一耳光，可她再渾也不能那麼做。
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送沈景林去醫院，沈向晴忽略掉這個老太太，拉著父親往外走。
大門外，沈景林已經被抬到了馬車上，因為鑽心的疼痛，他的臉色灰白渾身哆嗦，額頭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沈向晴看向父親：“爸，我去把我媽和曉寧帶過來，她們在家裡也擔心，讓她們坐馬車也去醫院吧。咱倆騎腳踏車過去。”
沈永年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好。”
沈向晴一路小跑往家趕，現在是八四年，村民們再窮一人一塊也能湊出個二百塊錢來。
這麼多人只看熱鬧，卻沒有一丁點的同情心，就連自家的親奶奶都是那個德性，想想就氣不打一處來。
行！瞧不起他們家，喜歡看他們家的熱鬧是吧？
她偏要活出個樣來，閃瞎這些人的狗眼！
沈向晴很快跑回了家，一聽說讓自已也跟著去醫院，葉美蘭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她在家裡都急出火來了。
三人很快到了趙大爺的馬車前，葉美蘭和小女兒一起坐上了馬車，沈向晴和父親跟在後面離開了向陽村。
走出村子的時候，沈向晴並沒有急著讓父親騎腳踏車。
“爸，我大哥的腿傷的厲害，做手術的話至少得二百塊錢以內。可你身上只有五塊錢，您想好接下來該怎麼辦了嗎？”
沈永年低頭推著腳踏車，因為腿瘸的原因，走的一顛一顛的。
“你二叔在縣城上班，還在那裡安了家。我去找他……借一借，應該是……可以的。”
沈向晴一下便聽出來了，他這話說的根本就沒有底氣。
“可如果他也不借呢？”
這話問的沈永年直接啞然了。
如果二弟那裡也借不到，他就沒有一丁點的辦法了。
沉默了好一段路，他才低低開了口：“晴晴，我……我對不起你大哥……”
看著父親一臉愧疚的表情，沈向晴道：“爸，我就是確定一下，你能不能借到錢。沒關係，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沈永年看了看身邊的女兒，接著又收回了視線。
才十九歲的女孩子，又是從小被趙家嬌養長大的，她能想到什麼辦法？
兒子的腿……沒救了。
馬車畢竟跑的慢，沈永年先帶著沈向晴趕到了縣城的二叔家。
說明了來意後，結果跟預料的一樣。
“大哥，你不會以為我只拿工資不生活吧？我現在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這還沒到月底呢，工資都已經花完了。”
沈建設看著一身破爛的大哥，一臉的嫌棄，視線在旁邊沈向晴的臉上掃了一眼，有些納悶：“這是誰呀？”
沈永年趕緊介紹：“老二，這是晴晴。我把她找回來了。晴晴，快叫二叔好。”
沈向晴面無表情喊了聲二叔。
沈建設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向晴，冷嘲道：“大哥，咱娘以前天天說她就是個掃把星，把你們一家差點給耗死。以前我還不相信咱娘這話，可是現在我還真信了。她這一回來景林就被砸了腿。大哥，你說說你這些年把她當成寶貝一樣地找，有什麼用？”
沈永年皺眉道：“沈建設，不借錢你就不借，不許說我女兒壞話！晴晴，我們走！”
“爸，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