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說過，會保護我
何聽晚知道自已長得好看，這是她的資本。
美而自知才給了她去勾搭別人、看人轉換風格的自信。
但同樣的，何聽晚對自已也有自知之明，她不認為因為幾面之緣讓易清川喜歡自已。
這種一見鍾情的事，或許會發生在路在野身上，絕不會是易清川。
畢竟自已初中就開始學畫畫，對於人物觀察和分析瞭解得很透徹。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對方是為別人而來。
最近她和路在野走得很近。
也只有他了。
易清川沒有回答，他還是刷著自已的題，就連何聽晚說話的時候，手都沒有停下來。
一串好看的英文字在易清川筆下顯現出來。
“認真點。”
何聽晚還想等著易清川回答，就聽到這句話。
好吧，易清川是最沒有浪漫因素的男生，她不接受反駁。
一開始，他只是出現在圖書館，除了偶爾給何聽晚寫答題分析，也沒有多餘的互動。
何聽晚還有點好奇，到最後也習慣了。
外校的招牌學生來了他們這個藝術學院圖書館學習。
乍一聽還挺荒謬的，甚至，她還不知道易清川什麼時候離開的，至少她要走的時候，易清川還是在那裡。
不得不說，易清川倒是幫了自已很多。
何聽晚哪科都好，就只有英語是短板，三級考試，她準備了兩年，六級還有點嗆，但是易清川每次都能用簡短的方式講解，通俗易懂。
說到底，她還是要感謝他。
所以，在易清川跟她說可以去畫室的時候，何聽晚答應了。
何聽晚不知道易清川要做什麼，把他帶過去後，自已練習速寫和油畫，等她結束時，看到易清川坐在窗前的座位上，一點點畫著什麼。
她好奇，看過去。
“噗嗤。”
何聽晚沒忍住笑了。
“你的畫法還挺……童真的。”
何聽晚正常的聲音很清新，束著高馬尾，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是小孩子們喜歡的知心姐姐。
不怪何聽晚這麼說，易清川的繪筆確實很幼稚。
素描畫紙上是很兒童的風格，一個小男生和小貓在草地上玩，太陽都是小時候還畫的圓圈加人形邊框的那種。
說是小孩子畫的都沒有人懷疑。
“嗯。”易清川嘴角勾了勾，他心情很好，“你知道這裡面的故事嗎？”
他並沒有等何聽晚回答，自顧自說著。
“男孩家裡不準養動物，他遇到了只剩下一口氣的黑貓，拿著自已所有的零花錢給它治病，哪怕被他爸媽發現了，他也不說，黑貓都看在眼裡，它盡力去逗笑男孩，男孩偷偷哭的時候，小貓也守著他。”
“男孩給貓畫下這幅畫，說，它是他最重要的貓貓，他想要黑貓一直陪著自已。”
“這真是一個美好的童話故事。”何聽晚不太懂為什麼一幅畫能看出這麼多故事。
更讓她好奇的是，從不吭聲的易清川會說這麼多話。
“嗯，是個童話故事。”
“因為……黑貓離開了。”
易清川靜靜看著面前印象中的畫，聲音極輕，被秋風一吹就散。
*
路在野一連幾天都沒有看到易清川，好像自從星期六那晚就離開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去的。
覺得憋屈久了，還不如跑出去自已過。
路在野本來就是有這個想法，巴不得對方這麼做，他眼前清淨。
現在不一樣了，他總覺得心有點慌，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脫離了發展。
而這種心慌在看到禮物盒裡的表後消失不見了。
“歉禮”。
旁邊的紙條寫了這兩個字。
字跡蒼穹有勁，是易清川的筆跡。
路在野也是手錶愛好者，上次易清川把自已的手錶摔壞了。
他當時光注意易清川的身份，後來想起來，氣也消了。
他的脾氣跟暴風雨一樣，來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覺得一塊表而已，那塊並不算貴重，還是會有點心疼。
“還算你有點良心。”
路在野打量那塊黑金色的表，以他識表這麼多年，這絕對是奢侈品牌。
他也不是很想原諒對方，無奈對方給他的太多。
下午是自動化專業課。
路在野最不愛上的課。
主要是那個小老頭性格太倔，別的老師看到路在野這樣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他就不一樣，非要管。
兩個倔的人碰在一塊，總會有個人敗下場。
路在野就是敗的這方。
最大的原因是，他沒想到這個小老頭和他哥還有聯絡！
也不知道路君遠的兄弟感情來得這麼晚，這段時間一直追著讓他好好上課。
路在野覺得這真沒必要。
他煩。
各種原因，他還是出現在了教室。
路在野一樣是坐在最後排，支著腦袋神思紛飛的時候，他看到了門口出現的易清川。
或許是很久沒看到易清川人形態的樣子，路在野還有點不適應。
對方也看到了路在野，向著他的方向走去。
路在野：……
求你別過來！
那小老頭最喜歡易清川了，不就是把他的注意力往自已身上引。
很顯然，易清川沒有聽到路在野內心的抗拒，直接坐在路在野身邊的座位上。
班上的同學不住往二人方向引。
“不是，他倆發生了啥？”
“以前不是隔著教室對角線坐嗎，現在坐一塊了。”
“什麼時候關係好起來了。”
“可能快畢業了，他倆家裡好像有合作，不能撕破臉皮啥的。”
討論聲斷斷續續。
“喂，你知不知道你坐這兒，我一天的好心情都毀了。”
“你之前答應過的。”易清川同樣低聲回覆，“你說過會保護我。”
他沒答應！
誰保護你了！
有病。
易清川有病！
他也有病！
或許是知道了對方隱秘的身份，路在野對易清川的敵意倒沒這麼強烈了，低聲罵了幾句也就了事了。
到了大三，專業課幾乎是實操了。
路在野看著面前的零件，全部推給了陳成：“幫我完成，錢下課給你。”
他最近的睡眠質量不太行，失眠，睡著了還容易被驚醒。
路在野明白自已的身體的變化，他掩耳盜鈴般讓自已察覺不到。
說不定和以前一樣，睡一覺就好了。
小老頭的課很有催眠效果，他的神思飄飄，閉上了眼。
沒等他好好睡，身旁一隻手揪著他的脖頸提起來：“上課，學習。”
路在野：……
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