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酒精
“就好了，就好了！”軍醫也急的滿頭大汗，連忙往傷口上猛倒金創藥，用針線將傷口縫合，最後用紗布將傷口緊緊包裹起來。
周陽皺眉，自言自語道：“這手術方式也太落後了吧，用烙鐵消毒，手捏著針縫合，那紗布似乎也沒有消毒過，真不怕傷口感染啊！”
“下一個，秦瓊。”
看到軍醫隨手擦去額頭的汗珠，緊接著便為秦瓊治傷，一點消毒的意思都沒有，周陽忍不住又皺了皺眉。
軍醫看秦瓊暈沉沉，臉色通紅的模樣，口中喊道不好，趕緊扯開秦瓊的衣服，只看到黃綠色的膿水從傷口裡流了出來。
“箭頭裡有金汁，處理的太遲，已經化膿了！”軍醫又摸了摸秦瓊的額頭，搖頭嘆息道：“頭燙成這樣，為什麼不早點來？”
羅士信擠過圍觀的人群，靠過來解釋道：“我勸了，秦大哥不聽！非要等到大家都得到醫治，他才最後治療！”
“哎，你為了別人，卻害苦了你自已啊！”軍醫搖頭嘆息著，“傷口潰爛成這樣，恕我無能為力。如今保住命要緊，把胳膊鋸了吧！”
“什麼！要鋸胳膊！大夫，你幫幫忙，秦大哥沒了胳膊 ，還怎麼上戰場啊！”羅士信彎下腰，焦急的哀求著。
周陽也過來檢視了秦瓊的傷口，不解的問道：“看著傷的不嚴重啊，真的保不住胳膊嗎？”
軍醫苦笑：“看著是不重 ，實際上風邪已經侵入體內，藥石難醫！若是再不肯截去胳膊，持續高熱燒個幾天，恐怕命都沒了！”
羅士信一聽，壯碩如小山的漢子居然像個孩子般撲到秦瓊身旁痛哭了起來。秦瓊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嘆了口氣平靜的說道：“我一生歷經兩百餘戰，寧願戰死在沙場上，也不想成為一個殘廢渾渾噩噩的過下半輩子！既然治不好，那秦某便不治了，煩勞大夫了。”
羅士信哭的更厲害了，扭頭看見周陽皺眉沉思，似乎想到了什麼，撲到周陽身前噗通跪下，頭哐哐的砸在地上磕起頭。
“陛下，上次堯夫人瀕死，就是您給救回來的！您想想辦法，救救秦大哥吧！”
軍醫也反應過來，拍手道：“對啊！洛陽全城人都知道，陛下是羅漢轉世，還請陛下施展些神通吧！”
“額，這個……”周陽尷尬的笑笑，羅漢轉世當然是假的，救了堯夫人也只是僥倖。他又沒學過醫術，怎麼救人？
但將士們不管，一聽周陽是羅漢轉世，都信以為真。周陽的確創造了許多奇蹟，輕鬆拿下楊士林，擒住朱粲，士兵私下都說他能夠未卜先知。於是眾人圍著他齊齊跪下，請求道：“請陛下施展神通，請陛下施展神通！”
事已至此，周陽也是騎虎難下，於是咬了咬嘴唇向秦瓊嚴肅的問道：“我沒有多大把握，若是失敗了，你可能會死！”
秦瓊虛弱的點了點頭：“大丈夫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末將願意一試！”
“好！軍醫盡力控制住秦瓊病情，羅士信跟我走！”
羅士信連忙跟上來，焦急的問道：“陛下，我們現在應該如何去做？”
周陽皺眉，手指託著下巴思索起來：“軍醫說風邪入侵，這個風邪應該就是細菌的意思。秦瓊是傷口處理不及時，被細菌感染了，所以才高燒不退！若是在後世，把傷口清理乾淨，再給他吊幾瓶消炎藥水應該就沒事了。可消毒需要酒精，酒精也可以用來退熱！”
於是他趕緊吩咐羅士信去找些酒過來。
羅士信眨了眨眼，問道：“然後呢？”
“然後等到午夜！”
“陛下，是不是等到午夜，秦大哥的傷就能好了？”
“不，到了午夜，自有仙人賜我醫治秦瓊的藥方！”
周陽等的抓心撓肝，終於等到了聊天群上線。
周陽：秦瓊受傷感染，求各位大佬趕緊給個醫治的方子吧？
崇禎（擺爛中）：這個簡單，酒精消毒，中藥調理，其他的全靠命。
隨即在群裡發了個文件，裡面記錄的是酒精的製作方法。
周陽卻依然愁眉苦臉：大佬，那個裝置都太專業了，有沒有更簡單的方法？
崇禎（擺爛中）：有多簡單？
周陽：我這裡只能找到些簡單的釀酒裝置，一個木桶，兩口大鍋……
崇禎（擺爛中）：……你還是先抄錄藥方吧。
“柴胡、黃苓、黨參、生甘草……”周陽仔細的抄錄下來，又細細核對了幾遍，才將藥方交給程知節，讓他找遍整個南陽城，務必把藥找齊！
“喏！”
而周陽則讓羅士信點燃爐灶，將酒倒入蒸桶內的陶罐裡，上面蓋上一口大鍋，鍋中則倒入冰冷的井水。
按照“崇禎”的指導，羅士信小心的往爐灶裡填著柴。蒸餾酒的原理是利用水與酒精沸不同。酒精沸點低，會先汽化，蒸汽飄到蒸桶上方後，遇到冰冷的大鍋，又重新液化，從竹製的導管一點點流出。
“好香啊！”羅士信吞嚥著口水。
隋朝大部分的酒都是自然發酵的糧食酒，釀造時直接將蒸好的糧食和酒麴混合後封在罈子裡，讓其自然發酵，等要喝的時候才開啟罈子。
這種酒會殘留很多糟糠，酒液上漂浮著綠色的泡沫，被稱為綠蟻。喝的時候，要用火爐溫酒，用以消毒也能改善口感。
有詩云：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寫的就是古人喝酒、煮酒的場景。
蒸餾後的酒液，酒精濃度高，自然酒香四溢。
周陽微微笑道：“等回到洛陽，我好好釀些好酒讓你喝個夠！”
他將得到的酒液倒了一些在陶碗裡，點燃後看著那黯淡的明黃色火焰，微微搖了搖頭。
“酒精濃度還是太低，起不到殺菌的效果！羅士信，我們再蒸一次！”
一直忙到天亮，羅士信抱著幾罈子“酒精”，來到秦瓊的住處。周陽則指導軍醫用沸水給手術器械消毒。“光用開水把東西燙一下是沒有用的，必須煮沸一刻鐘以上，懂了嗎？”
這時代沒有手術室，他們必須等到太陽高高升起。
“準備好了嗎？”周陽戴著白色的口罩，穿著白色的手術服，消過毒的雙手攤開，輕聲詢問著。
見秦瓊努力的點了點頭，周陽繼續說道：“那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