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你想替人出頭是嗎,來來來,我們倆玩玩!”張連自恃錢塘龍王在杭州勢大,衛晴梧說到底不過是個婊子,有什麼可怕。

成莫揚問道:“衛姑娘,這幫人該如何處置?”

衛晴梧撣撣身上的雪,好整以暇地說:“成公子肯相助,那自然悉憑尊意。”

“好,那我就替衛姑娘打發了。”成莫揚聲音裡透著一股無法掩飾的喜悅,轉而對張連等人說:“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但你們不該對衛姑娘語出不敬,今天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你們。”

張連從沒聽說什麼“鐵扇書生”的名號,也不把他放在眼裡,當即擺開拳勢,右腳一跺,往成莫揚撲去。

成莫揚輕蔑一笑,側身閃過,鐵扇疾點他左肋。不等張連格擋,又上挑他左臂,張連轉身去抓,沒想到成莫揚出手快極,由挑改砸,結結實實地打在張連左腋,疼得他夾著胳膊彎著腰往後退。

張連一招就吃了癟,又驚又怒,雙拳如風,雨點般砸向成莫揚。成莫揚鐵扇一開,揚起一陣旋風,卷得雪花狂飆,疾撲張連面門。

小金小寶站在衛晴梧身側,問道:“衛姐姐,這個人是誰啊?”

“他叫成莫揚,外號鐵扇書生。”

小金問:“這人很厲害嗎?”

衛晴梧不答,反問林雁翔:“小林,你看呢。”

林雁翔看他們鬥了二三十招,說道:“此人腕力不小,身法靈活,呃,扇子上的功夫倒也了得。”

成莫揚一邊和張連過招,一邊留心衛晴梧說話。他早已看出這三個男孩和衛晴梧關係不壞,聽林雁翔這麼一說,還以為是衛晴梧在誇他,越發得意了。

他自視風流,故意要在衛晴梧面前賣弄,只見他施展輕功滿院亂飛,手裡鐵扇舞得嗚嗚作響,雪花被他真氣所蕩,噴珠瀉玉般四散亂飛,迷人眼目。張連不擅長輕功身法,只能跟在後面追,偏又碰不上他,幾次一轉表情已十分狼狽。

“孟公子,你看此人武功如何?”

孟易行沒料到衛晴梧有此一問,一時語塞。他自修習《聖王武道經》後,身手眼力均非凡人,所欠缺的只是對敵經驗,剛才只看了十幾招就看出雙方功夫裡的破綻。

這個鐵扇書生看起來是衛晴梧的仰慕者,只是他不知道衛晴梧對他是什麼態度,也不敢把話說實,只說:“這位成公子招式緊密,身法也還算快……”

衛晴梧不以為然的一笑,以為孟易行武功見識平平,也不再多問。

魏野伯等人站在門簷下觀戰,牛姓漢子說道:“張追,你弟弟快不行了。”

張追看得焦急,哪還去理會他的風涼話。眼看成莫揚扇子使個虛招,要戳向張連喉嚨,也顧不上什麼面子不面子,高喊道:“小心喉嚨!”

張連猛然縮脖後退,揮拳格擋,成莫揚招式意圖被看出來,心下稱奇。他反應也夠快,當即變招,鐵扇嘩啦啦一聲開啟,如刀鋒突現,把張連雙袖劃破,飛出兩條棉絮。

林雁翔忍不住叫了聲好,成莫揚一招得手不容他再退,繞著他一連使出七八招,都是以扇作刀的招數,張連左支右絀,一身棉襖被劃得傷痕累累,成莫揚每扇劃過就帶出一條白色的東西,讓人眼花繚亂,分不清是雪花還是棉花。

突聽一聲怪叫,張連捂著臉倒退,指縫裡往外滲血。

成莫揚本以為這一招能重傷他,沒想到被他躲過,說道:“若不是怕你的血髒了衛姑娘的眼,你就不止這麼點傷了,快滾吧。”

張連滿臉怒容,表情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張追也是臉上無光,他本想弟弟要能取勝,或者雙方打個平手最好,這樣兩邊都不得罪,沒想到成莫揚出手狠辣,要不是張連躲得快,今天就要血濺雪地了。

自已恐怕又不是成莫揚對手,白白輸了還讓魏野伯和姓牛的看戲,這口氣又怎能輕易嚥下?

正所謂情急生智,張追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說道:“衛姑娘,你的人打掉我這小弟幾顆牙,就當是我們給你賠不是了,我弟弟的傷也只怪他技不如人,你們既然有這麼個高手助陣,我這三腳貓的功夫也不敢再獻醜,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衛姑娘芳意如何。”

衛晴梧說道:“錢塘龍王的面子小女子怎敢不給,不過這件事是由那位花臂相公而起,不知花臂相公意下如何?”

張追橫看他一眼,花臂男打了個激靈,縱有千百個不願意,也只好依了。

“鐵扇書生成莫揚,我記下了。錢塘龍王的面子是不能這麼丟的,改天我一定再向尊駕討教。”說罷帶人退出院子。

成莫揚笑道:“惡賊退去,讓姑娘受驚了。”

衛晴梧報以感激的一笑:“多謝成公子仗義出手,這番恩情晴梧記下了。只是我還有些事要和我三位小弟說,不能多留成公子。”

成莫揚初聽她感激自已,眉梢上的喜悅快要綻出一片春天來,後來又聽她下逐客令,頓時被潑了一盆涼水,愣愣地說:“我去也,姑娘若有吩咐,成某一定隨叫隨到。”翻身上屋,踏著漫天冰雪而去。

衛晴梧說道:“孟公子,外面冷,我們也進屋說話吧。”

孟易行昂著頭出神,沒有聽到她的話,衛晴梧一連叫了他三聲,林雁翔又扯了他一把,孟易行才回過神來,忙應道:“哦,是,抱歉,我剛剛沒有聽到。”

衛晴梧微笑道:“他們已經走了,我們也別在外面站著了,進屋說話吧。”

孟易行面露遲疑,眼珠轉了兩轉,說道:“你們姐弟也難得見一次面,一定有很多話說,我就不去摻和了,你們自已回屋吧。”

衛晴梧笑容為之一滯,眼中閃過絲不易察覺的失落,說道:“也好,小林,我們進去去吧。”

孟易行獨自呆了一會兒,走到院門前俯身檢視,不禁叫苦,剛才不知是誰踢的一腳,連門帶框全下來了,重灌個門又不知要花多少錢,自已這點微薄薪水只夠在杭州維持溫飽,哪還有多餘的錢裝門。

更讓他擔心的是,這幾個人不知以後還會不會在外面惹事,要總是招一幫不三不四的人打上門,那得有多少門夠他們踢的。

孟易行起身時忽然自醒,在這之前我明明有信心把他們引上正道,為何現在又不相信他們了,反而又是擔心又是厭煩的?

他隱隱覺得問題的癥結出在某個人身上,可打心底裡他也不願意往深了想,或者說不願意承認。

到了晚間,孟易行準備燒熱水泡泡腳睡下,端著盆剛開啟門就看見衛晴梧站在外面,左手拿著傘,空舉著右手,作敲門狀,一臉驚訝。

孟易行也嚇了一跳,說:“你……”二人幾乎同時說話,衛晴梧笑著把手放下,說道:“我要走了,來跟孟公子告辭的。”

“哦……”

“送你的衣服還合身嗎,不合身的話我可以拿回去讓人改。”

“呃,哦,合身合身,挺合適的。”

“那好,我走了。”

衛晴梧剛轉身,孟易行覺得自已態度好像不太好,問道:“這麼大的雪你一個人走回去嗎?”

“馬車在巷口等我呢,孟公子歇息吧,我去了。”

衛晴梧的倩影消失在雪夜中,孟易行下意識地看向西邊屋子,屋裡亮著燈,有人聲傳出,不知他們在說什麼。

衛晴梧消失的巷角忽然轉出一人,目視她離去的馬車,一臉惆悵。此人正是“鐵扇書生”成莫揚。

他對衛晴梧仰慕久矣,可惜他非五陵豪富,不得常入佳人紅門,深以為憾。他們雖然見過幾次面,但衛晴梧對他態度不冷不熱,只是當一般客人對待。

幾天前一次偶然的機會,成莫揚見到了她。那是衛晴梧被杭州一個有名的富商請到府裡唱堂會,戲散後出府,剛巧發現了暗中窺探的成莫揚。

成莫揚羞得無地自容,想逃走卻被衛晴梧叫住。他本以為衛晴梧會對自已冷嘲熱諷,沒想到衛晴梧非但沒有怪他,還有事相求。成莫揚正苦於沒有向佳人獻殷勤的機會,別說是保護幾個小孩子,就是讓他上天摘星星摘月亮他也要想辦法。

他到了林雁翔等人的住處,發現了孟易行,衛晴梧的說辭裡沒有這麼個人,成莫揚猜測是住在這片貧民窟裡的人,也不當回事。沒想到衛晴梧今天會突然來這裡,他躲在暗處觀察,衛晴梧和孟易行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再看二人說話神態,彷彿多年相識般親密,這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所以他決定留下來,看看這個“孟公子”是個什麼路子。

成莫揚走到門前,發現兩扇門板不知道被誰扶起來,靠在牆上,算是當門了。他心裡冷笑,這等貧寒之輩,衛晴梧豈能對他另眼相看?

一個縱身翻牆進去,沒想到院裡站著一個人,雙方驟見都吃了一驚,那人不由分說便是一拳掄來。成莫揚只當是張追他們去而復返準備偷襲,低聲喝道:“鼠輩何以言而無信!”鐵扇戳向他腋下。

那人嘿嘿一笑,說道:“今晚就會會錢塘的英雄!”雙拳如風,裹挾滿天雪花,和成莫揚纏鬥起來。

成莫揚不想驚動孟易行等人,招式不發力,鐵扇也不開,只憑速度身法壓制。對方拳法強勁,他一時佔不到上風,二人你來我往霎時鬥了二三十招。

成莫揚低聲道:“鼠輩,與我到外面一戰。”

對方不答,似乎看穿他心思,故意把拳招灌注真氣,打得啪啪響。成莫揚一邊應戰,一邊又擔心孟易行等人出門,恰巧瞥見孟易行屋裡已經熄了的燈又亮起,他一個分神,左肩捱了對方一拳,忙開鐵扇,反削他手腕。

那人見他一直合扇打,料定他藏招,事先有了預防,成莫揚這一招未能奏效。

然而這一拳也未能傷到他,成莫揚鐵扇舞得眼花繚亂,或合扇點戳穴位,或開扇如刀砍斧劈,變化之快之巧令那人漸感支絀。

“吱呀”一聲,孟易行的房門開啟,他穿好衣服,一副禦敵的姿態。就在他下床穿衣開門的工夫,成莫揚連攻二十招,逼得那人不住退向牆角,在孟易行門開的剎那,他飛身躍起,翻過圍牆沒入夜色中。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生活微微甜,我們終將為愛而活

綰一頭清雪

蓋今古

一訴情衷

城南尾樓

銘澤闕

原神:我成了提瓦特締造者?!

白逸不能安逸

毒液亂入刺殺小說家

月球上種冬瓜

萬界神王:從召喚天使開始

七情菜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