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闆不強求,留他吃晚飯,又拿出自已珍藏的好酒招待他。傅東留已經很久沒有今天這麼痛快過,喝得酩酊大醉。醒來時發現自已在家躺著,看看日頭,竟然已經是正午了。

他忙穿好衣服,飯菜已經上桌,母親告訴他昨晚是錢老闆送他回來。傅東留心想這個朋友沒白交。

吃完飯他仍覺得有些許頭痛,昏昏欲睡,這一覺醒來就是傍晚。傅東留洗把臉,穿上衣服準備出去走走,清清腦子。

剛走出家門,就看到西城區捕快小劉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叫道:“東哥,東哥,快,杜哥請你過去一趟。”

“杜輝?他找我什麼事,為什麼不自已過來。”

“你還是跟我去一趟吧。”

傅東留下意識地就要走,忽然想到自已已經不是西城區捕頭了,便說道:“小劉啊,我現在已經不是捕頭了,不能老往巡捕司和班房跑,這不讓人說閒話嗎。”

“唉,東哥,看來你還不知道。昨晚上又發生一件大案,杜哥現在一個頭三個大,希望請你過去幫幫忙。”

傅東留問:“昨晚發生什麼事了?”

小劉驚訝地說:“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你這兩天沒在涼州?”

“快說,出什麼事了?”

小劉看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振友鏢局被人滅門了。”

傅東留見到杜輝時嚇了一跳,他精神萎靡,兩眼滿是血絲,鬍子拉碴,一副幾天幾夜沒閤眼的樣子。

“鏢局七十三口人,一夜之間被人全部殺光,你是沒去現場看,簡直慘不忍睹……”杜輝回想起現場的慘狀,直打哆嗦,顯然最近涼州發生的慘案已經讓這個從業十幾年的老捕快都不寒而慄。

“又是七十多人……”傅東留的震驚不在他之下,上次城外七十九個夷郎人被殺,這才過了幾天,振友鏢局又被滅門,一百多條人命……

“兇手呢?”

杜輝撓撓頭,說:“不知道,我們認為三起案子很可能是同一批人所為。”

“不應該啊,振友鏢局高手眾多,怎麼會輕易就被滅門了,難道死前連一點掙扎都沒有?”

“有的,鏢局現場有打鬥的痕跡,報案的是他們鄰居,據他們說昨晚聽到鏢局裡有慘叫聲,他們害怕,不敢出去看,等到裡面沒聲音了才敢去報官。第一個看到現場的是住鏢局東邊的男主人,那人直接被嚇暈過去,我們到的時候都還沒醒呢。”

“時間持續多久?”

“據鄰居說,不到半個時辰。仵作大概看了一下屍體,應該是死於昨夜子時前後。”

“不到半個時辰,這怎麼可能!”

“我跟你一樣也不敢相信,鏢局裡的鏢師武功都是數一數二的,在涼州就是我們公門裡的兄弟也多有不及,竟然不到半個時辰就被屠殺殆盡……你說,對方到底是人是鬼。”

傅東留一激靈,寒意頓生,杜輝眼中滿是驚恐,彷彿下手的真是妖魔鬼怪。

“那,那孫知府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衙門的停屍房還放著七十九個夷郎人屍體呢,現在又來七十三個,衙役都被叫去搭棚子了,屍體要暫時先放在棚子裡。我估計,他這個知府是幹不成了,包括我們。”

傅東留不知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呆了片刻,問道:“鏢局所有人都在嗎?”

“這倒不是,我們清點屍體發現劉友成的兒子劉正羽不在,還有兩個鏢頭也不在。”

“他們為什麼不在,僥倖逃脫了?”

“不知道。”

“那你叫我來……”

杜輝苦笑道:“東留,我現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我知道你本事比我大,頭腦也比我好,請你來是想看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傅東留亦苦笑:“老杜,我要真有什麼好辦法,也不至於連捕頭都當不了了。”

杜輝滿是失望地說:“也罷,大不了大家回去放牛種地吧。”

傅東留心想:“一百多條人命,這些案子處理不好,上頭追究,恐怕想放牛都放不成了。”

他心裡這麼想,嘴上還在安慰杜輝,後又說:“也許不見的劉正羽和兩個鏢頭就是此案的突破口,找到他們就簡單了。”

“已經派人去找了,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大,這案子沒那麼簡單。”

“那仵作怎麼說?”

“還在驗,結果還沒出來呢,七十多具屍體,有他們忙的了。”

傅東留本想讓杜輝帶他去看看現場,但轉念想到自已已經不是衙門中人,這個要求屬實無理了。

二人相對無言好半天,杜輝說道:“算了,案子我們接著查,你先回去吧。”

傅東留很想幫他,不知該怎麼幫,只能說一些不鹹不淡的話來安慰安慰他。

回去的路上聽到的幾乎都是議論振友鏢局的,還有就是城外死的七十多個夷郎人。說什麼的都有,一時間,涼州城內人心惶惶,風雲難測。

路過鏢局門口,只見大門緊閉,門上貼著衙門的封條,另有兩名捕快守在門前。傅東留想起前幾天還登門拜訪,跟劉正羽談天說笑,沒想到短短几天就遭遇這麼大的變故,真是人世無常。

回到家晚飯也沒胃口吃,一個人在屋裡悶坐,父母問起,他只說在外面和朋友吃過了。

二老吃飯時談起振友鏢局,母親言道:“虧他不幹捕頭了,危險不說,這段時間出了多少命案,累也累死了。”

父親說道:“我今天在外面聽老張老李他們聊天說,涼州來了一夥極厲害的匪徒,殺人不眨眼,官府都對付不了。”

“那可怎麼辦。”母親的語氣裡充滿擔憂。

“什麼怎麼辦,哪有什麼匪徒,捕快不頂用還有官兵呢,你怕什麼。”

二老絮絮叨叨說了老多,多半都是聽來的不經之談,不過從這已能看出涼州百姓的恐慌。

身為涼州的捕頭之一,趙長利本該處變不驚,但連日發生的大案和自已兒子異常的舉止讓他心力交瘁,剛剛在府衙又被知府孫遠明訓了一頓。挨訓的當然不止他一個,不過他留意了每個人的反應,唯一覺得不正常的,就是劉司副。

“振友鏢局被滅門你也都知道了,屍體你也看了,現場你也去了,說說吧,怎麼回事。”趙長利已經累到沒有力氣跟兒子大聲說話。

趙天然又是心疼又是無奈,說道:“爹,你為什麼老懷疑自已兒子。”

“你還是我兒子嗎,你要還當我是你爹,就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你還說你不知情,跟你無關之類的話,你可以走了。出了這個門,你我父子之情便斷了吧。”

趙天然萬萬沒想到父親會這麼絕,忙說:“爹,你這又是為什麼,我難道會害你不成?”

趙長利冷笑幾聲,說:“你要我聽你的,沒問題,可我也不想當一個傻子被人擺佈,你爹我好歹幹了一輩子捕快,這點心氣還是有的。你不想說就走吧!”

“好,我告訴你,但我知道的也不多……沙遲國商人被殺是天山派人做的。”

趙長利並沒有多吃驚,這跟他當初的猜測一樣。他問:“目的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可能就是殺人劫財吧。”

“城外七十九個夷郎人,還有振友鏢局的血案,都是天山派人做的?”

“我不知道,自從上次被你們找到,我就再沒見過他們。不過要我猜,多半是他們乾的。”

“他們藏身在何處?”

“這個我也不清楚。”

“你真的不清楚?”

“我既然決定告訴你了,還有必要瞞你嗎。”

“那你為什麼知道這些,你跟他們什麼關係,之前的綁架案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跟他們沒什麼關係,知道這些也不過是因為一個意外,至於綁架案……其實都是為了你。”

趙長利不解,趙天然接下來說的話簡直就像一發炮彈在他腦子裡炸開。

傅東留在屋裡呆坐,想得出神,連父母喚他也沒聽見。二老以為他睡著了,不多問自行睡去了。

一直坐到雙腿發麻,傅東留才驚醒過來,才發覺夜已深了。蠟燭芯分出叉來,火光減弱,險被窗外一陣夜風吹滅。

夜風帶著些許寒意,吹得傅東留一個激靈。他拿起剪子把燭芯剪去一小截,想去關窗戶,卻見院中翻進來一個人影。那人身法還算輕靈,落地時沒有發出太大動靜。

傅東留沒有聲張,而是悄悄地躲入牆後,開啟櫃門準備取出雙尺。

“傅捕頭,你睡了嗎?”

這聲音竟然很耳熟,傅東留一時想不起是誰,心想如果是認識的人,怎麼會三更半夜翻牆進來?他沒有答應,右手已經觸及鐵尺柄。

“傅捕頭,是我,劉正羽。”

傅東留大驚,這聲音果然就是劉正羽。他忙把雙尺取出擱在桌上,院內一人緩緩走近他房間,傅東留藉著燭火看去,正是振友鏢局少當家劉正羽。

“劉少爺你……你果然沒死!”

“傅捕頭,我能不能進去說話。”

傅東留忙給他開門,劉正羽進門後看向傅東留父母房間,悄悄的,努力不發出太大聲音。

進屋後傅東留仍是站在桌前,雙尺就在身後。

劉正羽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好像也沒外傷,只是雙眼紅腫,像是哭過。他說:“見到我是不是很驚訝。”說話聲很小,像是怕打擾傅東留父母。

“劉少爺,你……”傅東留的確很驚訝,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劉正羽神色慘然,說道:“傅捕頭,我家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

“呃……劉少爺節哀。”

“你們一定好奇為什麼屍體裡沒有我的。”

“官府在清點屍體時的確發現少了三個,是你還有陸王兩位鏢頭的。”

“不,還有三位鏢師。”

這大出傅東留意料,他問:“那你們是怎麼逃掉的,對方到底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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