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屏息感受了番,馬車中的溫度明明正好,他怕趙熹寧是太過嬌弱受了風寒,抬手要試她額頭。

“是不是病了?”

趙熹寧條件反射側臉躲開:“我沒事,我要皓月品月,她們會伺候我,你把她們喊來。”

皓月品月從小陪她一起長大,比起晉王晉王妃還對她形影不離,趙熹寧很是依賴她們。

但走前晉王和晉王妃特意沒讓幾個丫鬟跟趙熹寧還有沈穆坐,就為了給倆人單獨相處的時間。

沈穆聽聽外面的動靜,寒風呼嘯馬蹄踏踏儼然已經到了城外,車隊在疾馳。

短晝嚴冬耽誤不得時間,必須要趕到天黑前進江州才成。

“她們在後面的馬車上看行李,已經出了城暫時過不來。”

沈穆瞧冷得指尖都發紅的趙熹寧,才想起自已將人抱出來時,她將手中的暖爐放在了家中的榻上。

再往馬車中間的暖爐瞧了瞧,沈穆終於發現問題。

他迅速將一側車座下的箱子拉出來,撿了十多塊金絲碳扔進去將火加得旺旺的。

繼續把自已覺得用處不大的暖爐翻找出來,弄暖塞進趙熹寧的懷中。

一套功夫做完,馬車裡的溫度已經讓他有想流汗的意思,沈穆順手將身上的大氅脫了下來。

趙熹寧抱著懷中一隻暖爐,渾身上了暖意,她盯著才安生坐穩的沈穆,不解道。

“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什麼都不用?”

“說來郡主不愛聽,我是武將需勤練武藝,這些年夏日頂酷陽,冬日迎風雪都是家常便飯,早習慣了。”

“這個天氣冷是冷,坐在馬車中稍微有些炭火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暖了。”

趙熹寧不行,她怕冷極了,初聽父王要來律州時心中很抗拒,那麼遠的地方到了秋天花就沒了,有什麼意思!

皇祖父還罵父王瞎折騰,怕自已和弟弟跟著父王受苦不願讓她們走。

只不過父母遠行,趙熹寧哪裡有獨自享福的道理,不情願也跟著一塊來了。

整整三年一入了秋趙熹寧就愛躲在家中,外面殷勤她的男子絡繹不絕往她跟前送花,賞花倒也彌補她的閒悶。

趙熹寧忽的狐疑一聲:“不對啊,我在京中也見過許多武將,冬日他們上朝時穿衣可比你嚴實多了,生病告假在家的也不少,怎麼不怕冷?”

她是一點也想不到,將士們是如何在寒冷冬日中操練,她順勢覷了兩眼沈穆的雙頰。

除了有些乾燥並無凍傷紅腫,拋去虎口、手心裡的老繭,手也白白淨淨。

再細觀他板正健壯的體態,精神抖擻的面貌,與自已印象中五大三粗,渾身橫肉軟塌、鬍子邋遢,拳頭沒有自已食量硬的武官強多了。

頓了頓,恍然大悟的趙熹寧脫口而出:“難道是他們不操練,就沒你厲害。”

“郡主還真是難得誇我,拿京中大將跟我比,”沈穆看出趙熹寧眼中的打量與讚歎,逗笑。

“誰誇你了,”趙熹寧後知後覺歪過臉去,她身上披著一隻厚狐裘,半張白皙的小臉埋在狐毛之下,讓不知是暖紅還是羞紅的小臉更加嬌豔欲滴。

沈穆私心還挺願意跟這會知道羞,不會反感他武官身份,也不疾言厲色的小郡主說話。

這樣他才願意哄!

“成,郡主沒誇,是我自作多情,”沈穆怕再不給小郡主一個臺階下,她頭就要埋進狐裘裡把自已裝成一個球了。

長路漫漫,還怎麼讓他多看看自已小郡主妻子的美。

“我跟京中真正承襲武將官職的將軍們自然不一樣,但託郡主的福我娶了您,皇上為我父親加官正四品承宣使,我從五品團練使。”

“官職上了一個大臺階,自然變成了我管別人,不需日日點卯的站到將士中間受操練。”

“當然也不是誰都像我一樣勤奮,大齊……,”沈穆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趙熹寧好歹是皇上的孫女,大齊又是皇上的,說大齊就是說皇上。

沈穆自認還沒跟趙熹寧熟悉到無話不談,萬一她又生氣了覺得自已在以下犯上,倒黴的還是他。

趙熹寧聽入迷了,見沈穆停下,追問:“大齊怎麼樣啊?”

沈穆開始言不由衷:“大齊國泰民安沒那麼多戰亂,將士鬆懈的不少就容易偷懶耍滑,上面憐惜將士一年四季的辛苦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他們去了。

“你哄我,”趙熹寧大失所望,前半段沈穆說的明明就很正經,後面就開始編瞎話了。

大齊若真是國泰民安怎麼就經不起一點戰亂,一下就讓外敵攻破了那麼多城池。

這根本不是她從前引以為傲的大齊,都是盛榮繁景下的假象。

趙熹寧:“那你現在操練將士了,你由你手中的將士隨便嗎?”

沈穆目光陡然堅決:“自然不行,我什麼樣我掌管的將士就要什麼樣,絕不能以我帶頭弄虛作假。”

“這還差不多,”趙熹寧稍感安慰。

夢中的大齊雖是一夕之間戰火連天,定然其中將士們抵抗不力是原因。

但像沈穆沒有明說的,上面的人在操練將士都有弄虛作假嫌疑,將士們跟著自由散漫,極大可能也有上位者的決策失誤。

那麼失誤最大的肯定當屬她皇祖父了。

她作為後輩享受皇祖父帶來的榮光,指責的話天下人都可以說,但她不能說。

不僅不能說,到了那天還要跟皇祖父承受大齊百姓對他們皇族的咒罵,不過這一切都是應得的。

既然讓她提前三年夢見了那麼一場戰亂,趙熹寧就要盡力挽救。

夢裡一切只囫圇做了一個大概,她暫不敢跟人隨意透露,生怕別人誤認為她胡言亂語,或是婚後不如意發瘋詛咒國運。

所以,第一步除了暫時不跟沈穆和離,讓皇祖父遷怒他斬人外。

第二步她還要藉助沈穆好好了解武官形勢,看清他們為何不敵外患。

第三步跟著父王回上京,因為她不能光將病因放在他人身上,皇祖父的做法影響更大。

“郡主,路程還遠,躺下休息會吧,”正待趙熹寧發呆時,沈穆不知何時將他的大氅疊放整齊放在了馬車的一頭,而他早坐去了馬車下首的位置。

沈家馬車雖小,沈穆給她騰出空後趙熹寧還是能舒舒服服躺下的。

見趙熹寧遲遲不動,沈穆當她在嫌棄自已,盯著大氅解釋:“衣服乾淨的很,為了來接郡主剛穿的。”

趙熹寧想起有幾次沈穆蓬頭垢面,一身破衣灰塵的從外面回來,她嫌棄的不行。

居然被他記住了。

不過人嘛,乾乾淨淨的打扮自已本來就對。

她是郡主,要被沈穆周到對待就是更對的事,趙熹寧確實很困,她抿抿唇放平身子枕著沈穆的大氅側躺了下來。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只偷親你一下

糕冷企鵝醬

半夏初宜的新書

半夏初宜

四合院:重生何雨柱,收拾眾禽女

今夢

在吞噬星空簽到成神

不吃香菜吃大蒜

相親當天,千億總裁拉著我去領證

Z飄

噢吼?!錢丟了誰是小偷

四葉不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