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德拉科番外1 朋友

什麼是朋友？德拉科在遇到加德妮婭之前並不知道這個概念。

是一起玩耍一起鬧，還是互相送禮表情誼？要是這樣說，他和克拉布高爾也算得上是朋友。

可真的是這樣嗎？

如果馬爾福不是神聖二十八族之一，沒有雄厚的資金實力，（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德拉科想），那些利慾薰心的人一定不會對他笑臉相迎，而且是帶著諂媚的笑。

他看慣了假面，想得到一絲真心。

那一天，他沒忍住好奇心，趁父親去和那些合作商們虛與委蛇的時候轉身進了翻倒巷，就在左腳邁進陰冷潮溼的巷子的那一瞬，他後悔了。

幾個黑巫師把他圍在角落裡，德拉科的心臟猛地跳動起來。他們的眼神裡充滿了貪婪和惡意，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嘗試著保持冷靜，但是聲音在顫抖：“你們想要什麼？”德拉科試圖掩飾自已的恐懼，可他的聲音出賣了他。

黑巫師們嘲笑著，其中一個步步逼近他，低沉的聲音充滿了威脅，“馬爾福家的小少爺，父債子償這個道理，你懂吧？你父親不讓我們好過，那他的寶貝兒子我們可就……哈哈哈哈！”

他用力戳了一下德拉科的肩膀，德拉科向後踉蹌了一下，這又引發了黑巫師們的一陣嘲笑。

德拉科的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他知道自已不能輕易示弱，但是內心的恐懼像巨浪一樣淹沒了他的勇氣。他的腦海裡閃過各種念頭，考慮是否有什麼魔法可以幫他逃脫，但是他發現自已還沒有一根自已的魔杖。

德拉科後悔自已的冒失，為什麼要獨自一人闖入這樣的地方？他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儘管他極力想要控制。他的眼睛四處張望，希望能找到任何可以幫助他的東西，但是除了陰暗的牆壁和閉塞的空氣，什麼也沒有。

黑巫師們看到他的恐懼，更加得意起來。他們圍著他，像獵人圍繞著獵物，享受著獵物恐懼前的那一刻。

德拉科嘗試著向後退，但是背後是冰冷的牆壁，無處可退。他的心跳得如此之快，以至於他幾乎聽不到黑巫師們的嘲笑聲。他的思緒一片混亂，恐懼、憤怒、絕望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窒息。

德拉科閉上了眼睛，試圖在心中尋找一絲勇氣，準備面對即將發生的一切。

就在這時，一陣塵土揚了起來，糊了他滿臉。

一隻溫暖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將他迅速拉出黑巫師的包圍。有那麼一刻，德拉科覺得自已要被突如其來的溫暖燙傷了。

他們拼命地跑著，德拉科透過淚水看到前面的人黑髮飄揚，灰色的瞳孔裡倒映著跳躍的火焰。他們的呼吸混雜在一起。

儘管他們的後背都已經鮮血淋漓，可女孩還是以保護者的姿態將他護在身前，大部分魔咒都打在了她身上。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了馬爾福家的財嗎？

可她的眼神，那樣清澈，實在不像以前靠近他的人帶著明顯的算計。

後來，她離開了馬爾福莊園，還順帶拿走了幾本咒語書。

父親說，她是一個可以結交的朋友。

可是，經過他在斯萊特林將近一個學年的觀察，加德妮婭的表現不夠突出到能和馬爾福結交的地步。

在斯萊特林的環境中，他學會了保持警惕，不輕易相信任何人。他的經歷告訴他，每個人都可能戴著面具，每個人的接近都可能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德拉科討厭假面，可在不知不覺中也戴上了面具隱藏在其陰影中看其他人。

尤其是，她還和那個波特走得很近。這讓德拉科更加深了對加德妮婭的猜忌和揣測。

直到，他看到她直挺挺地倒在自已面前。

黑髮小女巫毫無生氣地倒在漆黑的泥土中，遠處的獨角獸已經不再掙扎，銀白的血液反射著她蒼白的面容。生命的氣息在這兩者之中悄悄溜走。

她又一次救了他。

這次是為了利益嗎？德拉科的腦袋一團混亂，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已是怎麼離開禁林，又到了聖芒戈的。

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這種感覺像是被厚厚的霧氣包圍，看不清前方的路。他試圖回想起逃離禁林時的情景，但記憶卻是模糊的，只有片段的畫面和斷斷續續的聲音。

“如果沒有這瓶藥，她就變成啞炮了。”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下子把德拉科的懷疑打得粉碎。

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已此刻洶湧的情緒。

沒有一個巫師能接受自已變成啞炮，至少德拉科不能。

加德妮婭做到了這個地步，而他之前竟然還懷疑她的動機。這讓德拉科感到無比的自責和羞愧。

推開病房的門，一個明媚的笑臉出現在德拉科眼前，刺得他恍惚了一陣。

又是這種笑容，她對誰都是這樣，無論發生了多大的事，她總是雲淡風輕地笑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他突然覺得眼裡有些發酸。

他接過她手裡的蘋果，笨拙地將小刀刮在蘋果皮上，事實上淚水早已將視線浸得朦朧。他低著頭，實際上是不想讓她看見罷了。

“噗嗤。”一聲輕笑讓他徹底控制不住，滾燙的淚水勾勒出他繃緊的面頰。

別笑了，求你。把我打一頓也好，罵一通也好，總之別用這種笑容看著我。德拉科內心揪一般地疼痛，為自已之前對她的懷疑，也為她千瘡百孔的身體。

父親是對的，她是馬爾福的朋友，但德拉科有私心，他不想她只是馬爾福的朋友。

德拉科的朋友才更好。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他摘下了面具，只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