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都是巧合嗎？
“聽到了。”
上回在腦海裡一閃而逝的蛛絲細線，似乎又在搖曳。
回想上輩子，謝臨淵沒聽林闖林馳說過他們妹夫抬過姨娘。以他倆的寵妹程度，如果不是林舒主動賢惠抬妾，顧承安要私納女人入府，不得被他們兄弟狠揍一頓？
慢著，主動賢惠……
那根縹縹緲緲的細線驟然停在眼前，他俊容一凜。
“你去查查這個女人姓甚名誰！”
“就知道爺會關心！”
一戎的大臉上堆滿邀功的笑意。
“屬下特地去慶平侯府外守了好久，逮到一個出門的小廝打聽，那女人姓白，在武城跟顧承安好上的，閨名好像叫什麼……小依？小藝？小儀？反正差不多的名兒吧，小廝也不太清楚，只聽過婆子僕婦們咬耳朵！”
“白、小、漪？”
謝臨淵心神俱震！
前世如雷貫耳的金玉樓漪娘子？
他霍地起身：“我要見她！”
如果收糧是巧合，白小漪也是巧合嗎？
若不是，是不是說明她也……一種複雜難言的情緒在心裡升騰，謝臨淵告訴自已萬一純屬巧合，也得走這一趟，白小漪前世刺殺太子未遂，抬她進府，不是連累顧家和她？
“現在？”
一戎指指窗外黑漆漆的夜，閃身擋去門口。
“這不適合吧？爺即使擔心她傷懷，也要顧及名聲啊！”
不僅是林舒的名聲，還有爺自已的名聲！
謝臨淵聞言頓足。
也是，萬一被人瞧見，她閨譽毀於一旦。
思忖片刻，他踱回書桌前。
“這兩日你尋個時機遞一口信進去，說本王要見她，時間地點由她定。”
一戎心情複雜的應下。
沒想到，第二天根本不用費心尋什麼時機，跟著林舒的兇女人悄悄來了王府，直接要見王爺。事關自家爺關心的人，一戎當然不敢整么蛾子，但對一個敢揚言剁掉自已胯間二兩肉的彪悍女，他擺不出好臉色！
“王爺在書房，把兵器交給我再進去。”
一戎瞥向勁裝颯沓的女人。
持劍來就算了，背上還背一把，以為自已很能打嗎？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家王爺的意思？”
略一抬寸步不離的佩劍，踏雪英氣十足地揚眉，“應該是你的意思吧？一個打劫連劍穗都不曉得要收一收的人，才會慫成狗樣，怕別人搞什麼突然襲擊。真正有本事的人，不怕這些。”
“你個毒嘴兇婦！”
“兇婦比慫狗好！”
“……”
一戎氣得拳頭都硬了。
正想拔劍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海出來了，側身揚手請踏雪進去，同時遞過來警告的一瞥，一戎更氣了，只覺得這輩子加起來的氣都沒這一刻濃厚，一個揚武揚威嘴還帶刺的女人，活久見！
“王爺，這是我家小姐親自給您挑的答謝禮。”
踏雪利落呈上破光，“謝王爺援手，請王爺笑納。”
“她挑的？”謝臨淵不信。
“是。”
拿下此劍花了一大筆錢，林舒豪綽，沒多少感覺，踏雪不一樣。她一方面心疼銀子，一方面迫不及待試試好劍的威力，所以沒留心到謝臨淵眸內一閃而逝的懷疑，“另外，要是王爺不介意，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
“王爺能不能用這把劍賜教我幾招？”
踏雪那晚就知道自已不是謝臨淵對手。
但習武之人怕什麼差距，清楚差距才好補足！
“本王知你曾受教在林大將軍膝下，他視你為徒，想來武藝不錯。”
平靜無瀾的眸光落在那柄古樸長劍上，謝臨淵垂眸提筆，“不過本王今日事務繁忙，無暇同你過招。一海，你和一戎陪踏雪姑娘去演武場過幾招，點到即止。”
“是，王爺！”
守在門口的一戎大聲搶答，“屬下一定好好同踏雪姑娘過招！”
再打得她滿地找牙！
反正有一海鎮場，一戎即使想亂來也不會太出格，瞥一眼兩人暗示約林舒，謝臨淵揮揮手讓三人退下。
他沒有母族可倚仗，過去十九年同前世一樣更沒什麼多餘準備，如今決意要利用時間差崛起，要做的事太多了！
同樣事多的，還有林舒。
一大早，她還沒來得及吩咐裁雲去擁泉居，顧承安領著顧景之和顧依依來了，說出門在外許久，十分想念和她還有孩子一起用膳的光景。
縱然心裡不樂意，林舒只能硬起頭皮和他們一道。
之後，幾人一起來到南山堂。
“賤妾白氏給大人和夫人請安。”
門口，一襲淡緋百褶裙的白小漪早早在等。
她恭敬行了大禮，梨花般白嫩的小臉乖巧柔順。
昨夜偷偷在擁泉居軟香溫玉，顧承安對此十分受用，忙伸手去扶。
“你是有身子的人，何必這般行禮？待會兒敬茶還得跪拜，仔細身體不舒服。你年紀小不清楚，這懷孕頭三個月，尤其要小心謹慎。”
說完，他忽然意識到林舒近在身邊。
手像被燙到似的收了，他扭頭感激道：
“聽說夫人昨夜往擁泉居送了不少東西，辛苦夫人！”
“分內事，夫君何必客氣？”
這話聽著，多少有點酸味兒。
顧承安還想說幾句好話，林舒淡漠走上臺階。
他訕訕收回眼神，瞧見楚蕊和顧蓁蓁一道來了，後者還投來嫌棄的眼神，嫌棄得他當場遷怒：“不是讓你禁足嗎？怎麼還出來晃？”
“是我喚蓁姐兒一起來的。”
望一眼鮮嫩得能掐出水的白小漪，眼下兩團烏青的楚蕊又妒又恨。
“今日大哥喜添新人，蓁姐兒該認認人，大哥以為呢？”
面對楚蕊，顧承安完全沒有面對林舒的心虛。
聽出楚蕊話裡依稀的威脅，他不悅轉身：“既出來了，認完人再回院子禁足吧。”
“老奴給各位主子請安。”
說話間，萬嬤嬤堆笑著走出來。
“各位主子稍候，老祖宗還在用膳，她先請夫人進去。夫人，請。”
蓮步輕抬，林舒款款入內。
這時，一直安靜的白小漪緊張看向負手在後的男人。
“安郎，老祖宗是不是不願意我入府？”
“不是的。”
小丫頭眼裡的慌亂無助，令顧承安無比憐惜。
“老祖宗素日喜歡夫人，此舉應是想問問夫人的意思，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