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囤糧的是馬氏！
白小漪眸色一厲！
隨即，她恍如林間小鹿般的雙眼恢復天真純澈。
“夫人的話，我聽不懂。”
“暫時聽不懂沒關係，時日還長，慢慢來。”
白小漪入京比上輩子早了四年，四年時間能幹的事不要太多。當然，她姨娘的身份，自會帶給侯府喋血一擊！
想到這些，林舒一點兒不著急。
“很晚了，白姨娘想必累得很，歇息吧，明日一早我讓裁雲過來接你去南山堂敬茶。”
“他高低是個四品侍郎，又是侯府繼承人。”
女子蓮步款款，背影悠然淡遠。
白小漪心裡翻騰，忍不住問出口：“你不怕我貪圖榮華平安，把事情和盤托出麼？”
“不怕。”
依稀記得馬氏問過自已同樣的問題，林舒回眸一笑，“古語有云，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白姨娘心懷鴻鵠之志，豈會安於當一隻庸庸燕雀？當然，白姨娘若真春心萌動，以為喬木可託終身，也不是不行，只是那樣……”
“我會死得很快，是嗎？”
她沒忘記被贖身當晚，踏雪強行喂她吞了一粒藥丸。
踏雪一看就是熟混江湖的，藥丸指不定是什麼劇毒！
“白姨娘眼明心亮，看來日後你我會相處不錯。”
“但願！”
燈火跳躍，白小漪的臉色凝重幾分。
深深看她一眼，林舒回到悠然居。
才進浴桶，踏雪前來稟告柚香去書齋通風報信，顧承安大概怕她為難白小漪，偷偷去了擁泉居。裁雲聞言有些不放心：“白姨娘會不會趁機給小姐上眼藥？若她把小姐和她對話全部告訴顧……”
“她不會。”
一個孤女有勇氣和毅力行刺太子，必是血海深仇！
林舒不信白小漪會迷失心智。
“至於上眼藥？你覺得我介意嗎？”
掬起一捧水澆上臉頰，林舒無所謂的聳聳肩。
說罷，她扭頭望向屏風處的的踏雪：“這一個多月你辛苦了，趕緊去沐浴休息。暫時沒查到白小漪身上有什麼秘密也不要緊，她如今在眼皮子底下，後面說不定能從她身上探查。眼看要端午，後面會很忙。”
快三個月沒下一滴雨，京城內外早已暗流湧動。
“我留了一個人在武城。”
踏雪抱劍點頭，“一有白氏訊息，他會立刻通知我。”
“可靠嗎？”
“放心，很可靠。”
踏雪邊說邊朝外走，繞過屏風處又探回頭，“對了，去武城前我找的那把破光是不是沒送出去？昨晚在官道上我歇腳時看到幾匹快馬，前面兩人沒看清楚，落最後那個，背影瞧著像上回那個蠢兮兮的先奸後殺。”
“……”
林舒點頭：“他們也回京了？明兒我讓苜……”
“我親自去。”
“你去？”
平時踏雪最討厭迎來送往這些，難不成……
林舒和裁雲相視的笑意才現了一絲絲，屏風處的少女馬尾高高甩起，一邊繼續往外走，一邊留下輕嗤，“你們主僕收收臉上的笑！我想親自去曜王府，不過是想找機會試試曜王身手，看看兩人差距究竟多少，可不是為那頭蠢驢！”
“看來你對那頭蠢驢印象深刻嘛！”裁雲揶揄。
“蠢成那樣，想不深刻也難！走了！”
啪嗒，門關了。
確定踏雪已走遠，裁雲不由得又笑。
“小姐覺得踏雪以後會找個什麼樣的男子？”
“她啊，大概更願找一把劍！”
又掬起一捧水拍在臉上，林舒的臉被熱氣蒸得粉紅如桃，“不過我肯定要為你們四個都尋個好歸宿，你別笑話人家，也想想自已想找個什麼樣的男子吧。”如此，才不負兩世的主僕情意！
“才不要！奴婢要一直陪著小姐！”
同一時間。
曜王府。
謝臨淵天矇矇亮時入城，先回王府簡單洗漱換衣，再馬不停蹄進宮面聖，回稟南境換防情況，並稟告收集的南召最新動態。南境距離京城幾千裡，康平帝對他一來一回的快動作大加讚賞，同時褒獎他細緻用心，賜他在太極殿共用午膳。
膳畢，康平帝讓他前往長春宮探望母妃怡嬪。
再回到王府，流金幻紫的晚霞鋪滿西空。
沐浴畢，管家老丙來了書房。
“天熱難耐，王爺用一碗綠豆飲吧。”
躬身把碗放到一側，老丙將托盤夾在腋下，從袖袋取出一疊未裝訂成冊的賬紙。
“請王爺過目，您出發前吩咐老奴安排秘密收糧，事已辦妥。一萬九千兩銀子全部囤了，只是……收到的糧食比之前老奴預計的少了一成多。”
“哦？”
謝臨淵端起碗。
難道今春少雨讓經驗豐富的某些農戶有所察覺？
“原因有二，一是很多農戶習慣性攢點餘糧，二是老奴發現還有人在收糧，農戶們趁機抬了一點價格。王爺出門在外，老奴只好擅自做主調查一番，最後發現……”
老丙表情頗有些費解，“對方是個女人，還是個……本該消失的女人。”
“誰？”
“她姓馬，之前買兇殺妻的典儀之妻。”
入口即化的綠豆飲有一瞬凝滯，謝臨淵腦海裡瞬間跳出林舒的臉。
這時，一戎冒冒失失闖進來。
“爺，出大事啦！”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此事勿對旁人提起。”
“王爺放心，老奴知曉輕重。”
怡嬪娘娘出身卑微，王爺排行第四，在皇帝面前，他們母子兩俱不是什麼顯耀存在，曜王府若是還扯上什麼不該扯上的事，還得了？告誡自已此事要爛在肚子裡，老丙關門告退。
“王爺猜我剛在外面聽到什麼？”
一戎迫不及待竄到書桌前。
“顧承安不是奉皇命去武城巡視長河堤壩嗎？他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野女人！林四小姐領著養女們去城門口眼巴巴迎接，誰知撞到這麼一幕，聽說被氣得當場淚落如雨，臉色煞白，沒等顧承安一起就先走了！關鍵是顧承安也沒拔腿追，竟等野女人一道回去！”
馬氏無疑是被林舒藏起來了。
去收糧，只可能是奉她的命令！
如此說來……
謝臨淵仍沉浸在思索中，眼前陡然懟來一張急吼吼的大臉。
“王爺聽到我說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