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楚氏只怕想殺人！
顧蓁蓁和顧依依在悠然居只呆了片刻。
清楚她們是老虔婆故意使過來的，林舒合衣躺在床上，懨懨說沒胃口。
見她傷心，姐妹倆識趣告退。
她們一走，脊背朝外的林舒一個翻身，再一個鯉魚打挺坐起，開始啃裁雲備好的酥炸小魚。半掌長的小魚裹上加入香料的麵粉，再扔進油鍋炸脆，外酥裡嫩，她打小愛吃！
“這碗百合蓮子羹用來下火不錯。”
從食盒裡端出那碗蓮子百合羹，裁雲笑意飛揚。
“小姐方才沒瞧楚氏那眼，要著火似的，奴婢瞧著真痛快！”
“豈止著火啊，她只怕想殺人！”
一雙美眸晶亮如星，林舒的心情如吃冰碗般愜意。
“她以為顧承安對她情有獨鍾，在他出門前還特地跑去勾纏一番，好讓人家惦記，誰知人家轉身帶個有孕的回來！嘖嘖，這臉打得忒響，夠她疼上好一陣子了！”
“小姐……”
聽她的口吻像說別人家事，裁雲默了半晌。
“當真不想再挽回麼？”
“你在說什麼恐怖笑話？”
“奴婢之前在將軍府聽老夫人同大夫人閒聊，她們有些擔心小姐。顧承安同楚氏苟且在前還瞞天過海，可惡可恨，只是……”裁雲咬了咬唇，“小姐千萬不要因為他們而失去對以後的希望，他日小姐大仇得報，還是可以另尋良人的，您還年輕！”
“天下烏鴉一般黑。”
林舒輕嗤，“還是當寡婦的好！”
“小姐這話不對，大將軍和兩位少將軍就很好吶！”
“父親和哥哥們確實好，可能……”
想起從小把自已寵到大的家人，林舒豁達淺笑，“可能老天爺看我得到的已經足夠多，其它方面難免要平衡平衡。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更不會有十全十美的人生。”
這一世她只要能護住林家再報仇，愛情和男人不要也罷！
“奴婢聽不得小姐這話，您才多大？”
“你才多大？像個老媽子似的管我這些！”
知道裁雲是擔心自已後半生孤單無依，林舒舉起還剩不少炸魚的描金盤子，“不說那些，你也一起吃點，待會兒黑烏鴉要來了，我還得繼續裝傷心，你得繼續扮操心。不吃飽哪有力氣演？趕緊和我一起吃！”
主僕倆躲在臥室裡大快朵頤。
沒多久，柚香在外面喜滋滋稟告。
“啟稟夫人，大人來了。”
裁雲手腳麻利的一頓收拾，特地去書齋換一身潔淨月白直裰的顧承安甫一進門，看到的就是淡紫鮫紗間，林舒背對外躺著，雙腿半蜷，一動不動，裁雲正在有一搭沒一搭搖扇。
示意裁雲把團扇交給自已，他溫柔卷唇。
“時辰尚早，夫人就睡了？”
臉朝內的林舒翻了個白眼。
伸出手指抵在鼻下，她嗓音低甕。
“想睡了。”
“聽外頭丫鬟說夫人未曾用膳，空腹入睡仔細胃疼，要不夫人還是起來用一點點？”顧承安軟言輕哄，姿態放得不能再低，“千錯萬錯都是為夫的錯，夫人千萬別苦著自已身子。夫人用過膳，想怎麼責怪我都成，好不好？”
“我沒怪夫君。”
一聽這話，顧承安樂了。
瞧這矯情小性兒，吃醋吃得食不下咽，還要拿喬！
“夫人大度，或許沒怪我，但我其實怪自已。怪自已那日沒能更小心，讓白老替我送死；怪自已一時心軟，生了原不該有的憐憫心。這兩年夫人不是沒提過抬妾，我從不允，只因我心裡只有夫人，此番白小漪一事，確實是……”
顧承安語氣無奈，“是意料之外。”
林舒又靜靜翻了個白眼。
見她仍不搭話，顧承安一邊打扇，一邊又複述當日遇刺。
相比在南山堂客觀冷靜的陳述，此番他添油加醋，渲染得驚險十足。至於和白小漪為何睡到一起？那日身體不適，腦子渾噩，再加上白小漪格外溫柔體貼，一時沒能把持住！
說到這，顧承安從無奈變成追悔。
“那日後，我悔得腸子都青了，只覺萬分愧對夫人。”
“我愛重夫人，居然幹出那等事，實在不該！”
“夫人若不同意她入府，無妨，我自會送一碗墮胎藥給她，再給她一筆錢，讓她遠離京城，只求夫人千萬不要因一個不足為道的人傷及身子。在我心裡，白老救我之恩自然得報，但不管誰的恩，都不如夫人重要！”
絮絮叨叨，虛情假意。
翻白眼翻得眼睛累，林舒悉悉索索坐起。
瞟一眼自以為柔情蜜意的男人，她幽幽一嘆。
“夫君既決定領人回來，也該早寫信同我說。”
“是，為夫思慮不周，只顧著羞惱，忘了先給夫人通氣，好讓夫人有心理準備。”
沒想到林舒的關注點竟是這個，顧承安越發肯定她的矯情，“我錯了，夫人別生氣好不好？你這一生氣，老祖宗連飯都不讓我吃，還說要把白氏扔出去！”
“老祖宗心疼夫君還來不及，怎會不讓你用膳？”
林舒似乎被逗笑了。
顧承安見狀暗喜，知道她不會再阻攔！
“夫君一路舟車勞頓，快去歇息。只有一件事，今日蓁姐兒依姐兒看見了的，她們是閨閣嬌女，這種事難免會給她們造成一些影響，請夫君務必同她們好生解釋一番。她們沒有生母，心思難免細膩敏感些。”
“夫人這般體貼她們，她們實在有福。”
自以為哄好了林舒，顧承安緊繃的心絃大松。
他洗漱畢，輕快來到月照院。
沒想到，正妻沒阻攔白小漪入府，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是女兒顧蓁蓁。
“父親母親青梅竹馬，京城人人稱讚您二位鶼鰈情深，父親如今要打破旁人讚譽？施恩不圖報，白小漪的爹救了父親，給她一筆錢就是，何必讓她攪進您和母親中間？”
“她腹中已有為父骨肉，你這話成何體統？”
父親讓母親傷心，最後吃虧的不還是她們三個？
這個道理，父親怎會不知道？
顧蓁蓁杏眼圓瞪：“父親好意思問女兒成何體統？成何體統的明明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