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文熙瑜一直嘟嘟囔囔地,但是問她其他東西又不說了很明顯是睡著了說的夢話。

胡三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摸摸她的頭。

“在幹嘛呢?怎麼愣住了?”顧平田走了一段路後察覺到胡三沒跟上就往回走。

“沒有,她睡著了。”胡三用嘴型說著,然後慢慢跟上顧平田。

“……”顧平田見狀也沒說話,直接擺手讓他快點跟上就轉身往回走了。

唉,看起來除了胡三又要多照顧一個小的,愁哦。

回到衙門班房顧平田就把腰間別著的彎刀放到他辦公的書案上,對著還在抱著文熙瑜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胡三輕聲說:“先把她送去你嫂子那裡,說這孩子可能要在咱們家住一段時間她先安排著,我今晚有事就先不回去了。然後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別讓沈大娘擔心”

胡三點點頭,把手裡一直拿著的彎刀放在顧平田書案上,然後笨拙地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放在顧平田書案上,用嘴型無聲說著:“這是今晚馬三挖出來的名單。”說完就拿著刀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顧平田看著桌面上的信封,頭又開始痛了起來——本來流民的事情就難壓,背後還有人推波助瀾,再加上朝廷派的欽差……唉,這世道是真的要亂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躲過這劫哦。

但是就算再難還是要乾的,畢竟這康德鎮的安穩可是他和他的前輩們辛辛苦苦地打下來的,可不能讓這斷在了自已手裡。

顧平田喝了口茶就開啟了那封信讀了起來:

“熊保才,陳東祥,顧巍明……”嘖,這幾個員外真的活膩歪了,居然敢煽動流民暴動,明天就稟了縣令抓了他們算了。嗯,但是他們背後那幾位也不知道會不會保他們?算了,到時先讓縣令頭疼去吧。

“方敏知,趙陽暉,李俊松……嘶,這群讀書人怎麼也摻合進去了?他們可不好搞啊。”顧平田看著信上幾個現在在縣學上學的學子名字突然覺得一陣牙疼。如果說那幾個員外是因為他們背後靠的那幾位而有些難搞,那他們這幾個讀書人才叫真的很難搞。就現在這種文武對立這麼嚴重的日子,他要是抓了那幾個讀書人,哪怕是有證據人證也要被罵一段時間。

唉,怎麼他遇到的都是這樣的事情呢?話說回來,那個白松道長說那個小姑娘能解決這些事情她究竟是怎麼解決的?嗯,明天去問問看,起碼多一層保障。

顧平田想著想著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把手中的信摺好放在塞到懷裡,轉頭拿起了毛筆在信紙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什麼,寫完了就用嘴吹乾墨跡,用信封用漿糊封好拿老許送的印章蓋好封印然後準備去驛站處把這信寄了出去。

……

“嫂子,事情就是這樣。頭兒說這孩子先暫時放在你們家過一段時間,你看行嗎?”胡三把剛剛因為敲門聲被吵醒還有些迷糊地揉著眼睛的文熙瑜放在了地上牽著,一臉憨笑地對著一個身穿著鵝黃色襦裙,外披一條桃紅色披帛,頭上用幾根簪子挽著婦人髮髻但看著不過二十四五歲的女子說。

“好好好,你們先進來坐會兒,我去收拾收拾。”女子,閨名何芳如,看起來很高興,一點都沒有因為家裡突然多了個小孩而感到不自在。

“不了不了,嫂子,這都快到宵禁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我娘該擔心了。”胡三撓了撓頭拒絕了何芳如的邀請。

“說的也是,那你先快回去吧,別讓沈大娘擔心了,放心,孩子就先放我這裡吧。”何芳如牽過文熙瑜的手將她拉了進門然後摸著她的頭對胡三說。

“好嘞,那我先回去了。”胡三對著何芳如行了個禮就轉身離開了。

文熙瑜看著胡三頭也不回地走了,心裡莫名還有些不捨,轉頭看著正在關門的何芳如弱弱地喊了一聲:“姐姐?”

何芳如聽到這聲姐姐似乎很開心,但是又想起了什麼一樣蹲下身子摸著文熙瑜的頭說:“我已嫁為人婦,你可以叫我嬸嬸。”

“唔,不要,姐姐不像那樣年紀大的人,我就要叫姐姐,姐姐姐姐~”文熙瑜一把抱住了何芳如窩在她脖頸處用頭蹭著撒嬌。

何芳如感受著女孩柔軟的頭髮也不自覺抱緊了女孩。

“哎呀,我忘記我的頭髮還是髒髒的,完了,我蹭髒姐姐的衣裙了。”文熙瑜突然想起來自已的頭髮還是那種亂糟糟的樣子,之前被胡三抱著的時候因為他鬍子的原因也沒覺得什麼,但是現在突然想起來胡三他們雖然給她換了身衣服但是沒給她洗頭什麼的,雖然也沒什麼味道就是了。

“沒事的,那姐姐先帶你去洗漱先好不好?”何芳如牽著文熙瑜的小手問。

“好!”嘿嘿,有漂亮姐姐幫忙洗澡洗頭,開心✧٩(ˊωˋ*)و✧

看著文熙瑜雖然瘦弱但是因為興奮而顯得炯炯有神的眼睛,何芳如莫名地有些心酸,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還是摸了摸文熙瑜毛茸茸的腦袋。

顧平田的宅子不算大,但除了主廳也是有一個常備著給顧平田喝醉的朋友們的空房和一間雜物房。何芳如牽著文熙瑜進了東邊的空房讓她自已先待著熟悉熟悉環境就去了廚房燒熱水了。

等女子走後,文熙瑜開始仔細打量起了這個接下來將要度過不知道多久的房間:中間一張不知道什麼木做的圓桌,下面有幾張圓凳圍繞著它擺放。桌子和凳子上面似乎刷了桐油,在桌上蠟燭的照耀下微微泛著光澤,桌上還有一套畫著花鳥紋的茶具和一碟擺放整齊的桃子。後面牆上掛著兩幅山水畫,一幅上面的山脈蜿蜒,隱在雲間,一抹紅色點綴在中間,一幅畫著一個漁夫坐在船上釣魚,水紋微微盪開似是魚兒上鉤了。兩幅畫左上角都寫了字,但是寫得有些龍飛鳳舞單靠桌上的燭光不太能辨認清楚。往左邊就是一張鋪了藍色被褥的紅木祥雲紋鏤空架子床,上面掛著白色的輕紗。往右邊就是一張硬榻,後面角落裡放著一塊收起來的屏風和恭桶,而另一邊的角落則是擺放著一個放了一個盒子和水盆的木架。看得出來,佈置這裡的人也是花了點心思的,但不多。

文熙瑜想伸手去夠茶壺倒茶喝口水,結果發現自已的手太短了有些夠不著,試了幾次之後就坐在凳子上玩起了數桃子游戲。

在她數到第七遍時何芳如就走了進來招呼她去主臥——因為空房一般是喝醉的人睡的所以就沒備浴桶。

主臥看起來就好很多了,像衣櫃和梳妝檯都有,中間還有竹簾可以垂下來擋著,處處佈置的既高雅又舒心。

何芳如帶她繞到了房間右側的一塊畫著梨花飄落的屏風後面,冉冉升起的水汽配上桶裡漂浮著的淡粉色花瓣讓人莫名放鬆下來。

“來,快進來,裡面我給你放了個小板凳你可以坐著。等會兒我給你用皂莢子好好洗洗。”何芳如一邊讓文熙瑜進浴桶裡坐著,一邊拿起放在木架子上的一個精緻小盒子,開啟後從裡面拿出一個黑乎乎的長條物品。

唔,那應該就是皂莢了,說真的用這玩意兒洗澡不會痛嗎?

文熙瑜一邊順從地脫衣服坐在浴桶裡一邊看何芳如的動作。只見何芳如拿出那個皂莢子放在一個盆裡用力搓了搓,盆裡的水就起了些黏糊糊的泡泡,然後用一小塊布蘸了點盆裡的水就開始給文熙瑜搓後背。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要刮我的後背呢。文熙瑜放鬆了下來。

“姐姐,這個好香啊,這個叫什麼?”文熙瑜為了找話題捧著浴桶裡的花問。

“這是杏花,我今天中午剛摘的,這個時節外面杏花多的是,所以我平時都會去摘點回來洗澡什麼的。你喜歡嗎?喜歡我明天再去摘點。”何芳如一邊給文熙瑜輕柔地擦拭著身子一邊回答。

“喜歡!那我明天和姐姐一起去摘花花,我爬樹可快了!”文熙瑜興奮得眼睛亮亮的,讓何芳如一時間看得愣了神。

“好,但是不能爬太高免得受傷好嗎?”在文熙瑜準備伸手在何芳如眼前揚時她抓住文熙瑜的手答應了她。

“好耶!姐姐——”

“好了,有什麼話待會兒再和姐姐說,現在先把澡洗完先好不好?不然待會兒水就要涼了哦。”何芳如打斷了文熙瑜哄著她說。

“好吧。”文熙瑜看起來雖然有點不開心,但其實心裡也知道在今天的氣溫還是隻有大概十幾度左右,水是會涼得很快的,所以也就是裝裝樣子然後就開始玩起了桶裡的花瓣。

而旁邊的何芳如看著在數花瓣的文熙瑜也慢慢沉默了。

如果她當年的孩子沒出事的話現在應該也有這麼大了吧。會不會像這個孩子一樣那麼活潑呢?

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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