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栓子,你先出去吧。”老錢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對在床邊發呆的栓子說。

“好嘞,那還是麻煩您看著了。”栓子一聽能走了就打了個招呼走了。

老錢望著床上的人已經洗乾淨的瘦小的臉,嘆出一口氣,呢喃道:“也是你生不逢時啊。”說罷就把門從外面輕輕關上鎖住了。

……

與此同時,絡腮鬍磨磨蹭蹭地來到管銀錢開銷的賬房中準備取他們這個月的月奉——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真不想來,畢竟每次取月奉都要被賬房裡的先生明裡暗裡嘲諷貶低,這換誰也不好受。但是這也沒辦法,因為當今偏愛文官,對武官的重視程度遠不如文官的,導致現在但凡讀過書的都對他們這些以出賣力氣為主的衙役都或多或少有點偏見。

但是這些其實都還好,最要命的是他們的月奉都被那些賬房先生抓著,你不討好他們可能要被拖到月中才可能拿到月奉。所以本來應該每個人領自已的份例的逐漸因為不想和對方交談心照不宣地變成了由一個領頭的人去領,領完回來分發。

“黃大人在嗎?”絡腮鬍小心翼翼地問門邊的童子。

“門外的可是那威風至極的前堂胡捕頭?”屋內傳來一聲帶著戲謔的聲音。

絡腮鬍,也就是胡捕頭,大名胡三,答了一聲是就硬著頭皮往屋裡去了。

屋內主位坐著一個身高約六尺,身穿青色圓領袍子,但頭上只是用一根木簪簡單紮起一個綰髻的人,旁邊分別擺放了三張書案,幾個下屬在伏在案上抄寫些什麼。

“黃大人好久不見啊,近來可還安好嗎?”胡三彎著腰,小心翼翼地對著主位上的人賠笑著。

“那可比不得你們整天在外面風吹日曬地辛苦,只是這些書案賬本有些繁雜而已。不過誰知道聖上會不會心血來潮要查呢,總歸還是小心一點好。”那位黃大人笑眯眯地說,雖然看起來是人畜無害,但是說出的話卻總是一股陰陽怪氣的味道。

“各位大人辛苦了,我稍晚一點請各位大人吃些茶鬆快鬆快,好繼續——”胡三立刻抓住機會攀談。

“這個倒是不急,你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來找我們有何事?”黃大人打斷道。

“額,那個,這不是快到月底了嗎?,那個兄弟們的俸祿……”胡三緊張地搓著手。

“哈,你們武人不是很能耐的嗎?月中時我還聽到有人在背後偷偷編排我,你沒參與?我看你們本事大得很也沒必要拿這幾兩碎銀子了。”黃大人一邊說一邊拿起桌上的茶水慢悠悠喝了一口就放下,斜睨了一眼胡三就笑著看桌上的茶水,似乎那茶水開出了花一樣。

“是誰?!是誰那麼大膽敢編排我們勞苦功高的黃大人?黃大人您放心,等我抓到他我一定押著他來給你負荊請罪!”胡三拍著胸口保證道。

那黃大人沒搭理他,轉頭看向正在抄書的小吏:“仔細著點!可別像那些大老粗似的弄了個錯還要我給你收拾!”

“嘿嘿嘿,這次是我們錯了,我給您先道個歉行不?實在不行,我給您磕一個!”胡三作勢就要跪下。

“行了行了,湘沚,你去把這個月的月俸調出來,記個條子。你帶著這個條子去找郭吏吧。”前半句黃大人對著離著最近的一個小吏說,後半句對著胡三擺手說道,明擺著已經開始不耐煩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

“好嘞好嘞,待會兒我就把各位大人的茶水送過來。”胡三一看到那個條子開心地客套道。

“快走吧,別擋著我們整理。”黃大人抬手端茶悠悠喝了起來。

也就是這個胡三會做人,每次不管他說什麼話都笑嘻嘻地接下還私下給幾位下屬買茶水點心吃。所以他也樂得適當省點事兒,給他幾分薄面,不然他高低也要拖到最後期限再給他。

胡捕頭拿了條子去了郭吏那邊領了月俸,倒是也沒怎麼被為難。因為他家和郭家也有著七拐八拐的親戚關係,小時候甚至一起打過一架。雖然也有些文武偏見存在,但是礙於各自的親戚身份加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沒必要為難對方。

“胡哥回來了,胡哥回來了。”還沒進班房就聽到栓子興奮地叫起來。

“嘿,你這小子倒是眼尖哈,我都離你還有幾丈遠就看到我了。”胡三打笑著進了班房。老人們都知道今天是放月奉的日子,所以無論是上值的還是下值的都在班房裡,此刻都圍上胡三。

“胡哥胡哥,你拿到月俸了嗎?”

“他們應該沒有為難你吧,我二姐夫說他們那裡現在要一份月奉要好久呢。還是胡哥厲害,能按時拿到月奉。”

“嘿嘿,胡哥,我們啥時候分月俸啊?”

“胡哥胡哥,老大說今晚讓你去一趟他家裡,他有事情找你。”

“胡哥胡哥……”

“好了!我拿到月奉了。都在這裡了,待會兒就分。老大的事情我知道了。其他的先暫時放一放,你們先繼續忙。郭子過來幫忙算月奉。”胡三說著,朝著一個穿著與栓子一樣的,但眼睛裡透著精明算計的小夥子喊了一聲。

算完分發好月奉後剛好快到晌午了,胡三顛了顛手中的銀子,笑呵呵地準備往老錢那裡走——別誤會,他不是去給老錢送月奉的,老錢可不需要他去給他拿,這些都是他的,嘿嘿。

……

“老錢,老錢。我來找那個小姑娘了。”胡三還沒到停屍房門口就大聲嚷起來。

“別喊了,人醒了。”老錢戴著白色面巾手裡繼續忙活著,連頭都沒抬起來。

“在後面的房間裡,鑰匙在前面書案上最左邊,別給我弄亂了上面的東西。”

“好嘞,你辛苦了哈,回頭找你喝酒,嘿嘿。”

“算了吧,你那錢還是留著娶媳婦吧。攢了那麼久錢還是沒攢幾個子兒。”

“哎,你這一句話罵了我兩次,不帶這樣戳心窩子的哈。”

“……”老錢有時候是真無奈。

胡三笑嘻嘻地往裡走,拿過書案上的鑰匙,順手把桌上的略微擺亂的紙擺正,然後哼著歌開了房門。

推開門就看見文熙瑜穿著單衣坐在床上,似乎剛剛起來一樣。

“喲,小姑娘醒了不哭了?”胡三調笑道。

文熙瑜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胡三見她不說話,也沒有繼續開玩笑,而是直接和她說要帶她出去一趟,無論她願意還是不願意。

文熙瑜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就起身把不知道是老錢還是誰準備的一套乾淨的外衣穿在身上。

胡三看到文熙瑜乖巧地跟在他身後,也沒打算抓著她了,還一邊走一邊和她聊天。

“哎,小姑娘,你從哪兒來的啊?”

“……”不清楚故事背景的文熙瑜不敢講話。

“你怎麼不說話啊?你之前在破廟裡不是會講話的嗎?”

“……我不記得我從哪裡來的了,我頭很痛,之前那個叔叔說我可能是砸到腦袋了。”文熙瑜沒辦法,只能胡謅。雖然也有一小半事實。

很好,女鬼嫌疑更重了。

“昂,那你還記得什麼?”胡三繼續嘗試著打探訊息。

“我,我,啊啊啊!我的頭好痛!”文熙瑜裝作頭痛突然發作的樣子捂著頭嘶喊。

“好了好了,別想了別想了,沒事的。”胡三怕她突然發狂選擇暫時安撫文熙瑜,反正也快到道觀了是不是女鬼看看就知道了。

“唔……”文熙瑜裝作頭痛緩解的樣子把手默默放了下來。

“對不起,叔叔。”帶著哭腔的童聲讓胡三莫名感到一絲愧疚。

“沒事。”胡三按下心裡那絲愧疚生硬地回答。

……

“好了,我們到了。”

文熙瑜看著面前龍飛鳳舞的“青雲觀”陷入了沉思。

不是,她不就是突然醒了就哭了一場嗎?至於嗎?啊?!(;`O´)o

哭難道在這個地方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她不瞭解,但大受震撼。

“叔叔?”文熙瑜轉頭看向胡三,試圖尋找答案。

“這裡叫青雲觀,是這裡最大、最好的道觀。我帶你進去辦點事情就出來,你記得跟緊我。”胡三不知道為什麼就瞞下了他的真實目的選擇含糊其辭。

“好!”她就說嘛,雖然略奇怪,但應該也不至於那麼離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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