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收養
“我們還能有孩子嗎？”
顧平田不敢直視何芳如逐漸溼潤的眼睛聲音澀然：
“……如兒，你知道的……老許說，唉……你的身體……”
“我知道！我知道的。”顧平田還沒說完就被何芳如打斷並掩面哭起來。
“我知道我的身子已經很差了，能活著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不應該再奢望些什麼。但是我忍不住啊！自從暖桑夭……夭折之後我就無時無刻沒有不在想她，想她吃飯的樣子，想她穿新衣服的樣子，想她笑著跑著的樣子，想她抱著我手撒嬌要我抱的樣子……昨天一看到那個小姑娘的時候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就這麼好奇地盯著我，就像我的小暖桑在看著我一樣。那時候我就忍不住地想，如果我們的暖桑還活著也會像她一樣這麼看著我問我這是什麼……”何芳如哽咽的聲音讓顧平田心裡像被揪住一樣疼，但他現在也只能心疼地抱住何芳如輕輕拍著她後背安撫。
“如兒，我知道的，是我對不住你，我和你保證我會拼盡全力去找天下的名醫為你診治。等你養好了身體我們一定還會有自已的孩子的。”
“不，相公，你沒有對不住我，是我對不住你們老顧家，連個孩子都保不住，我已經二十又八了，我……我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了。”何芳如死死抓著顧平田的腰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
“我們會有的好嗎？我們一定會有的。”顧平田抓住何芳如的手聲音也顫起來。
“……相公，要不你納個妾吧。”何芳如哭了一會兒後逐漸平靜下來但是說出的話卻帶上了一些絕望。
“不可能！我不會納妾的！我說過的我這一生只有你一人！如果……如果不是當年我執意要查那陳襄平的案子，如果當時我能再仔細些你們就不會被抓，暖桑……暖桑也不會死！都是我的錯！如兒，我對不起你！我們老顧家沒孩子就沒孩子，那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我受著，讓我納妾絕對不可能！”顧平田一聽到要讓他納妾他一下子就慌了。他一米八幾的大男人一下子就哭了出來緊緊抓著何芳如的手勸何芳如打消這個念頭。
“不！相公，你聽我說，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顧家不能沒有孩子了，公公給我們的東西我們要把它傳下去才行。”何芳如抓著顧平田的手突然鬆開，認真看著顧平田。
“……唉，要不這樣，你不是喜歡那個小姑娘嗎？剛好她親人也離世了沒人能撫養她，我們就先收養她，等她長大了你身體也養好了我們再生一個屬於我們自已的孩子好嗎？”顧平田小心建議。
“……但是不知道暖桑會不會願意。”何芳如低下了頭沉吟了半晌。
“這個我可以去和她說說，她應該會願意的，畢竟她父母親戚這些都去世了。”顧平田小心翼翼地幫何芳如整理她亂了的頭髮。
“所以現在可以先把這個心結暫時放下嗎？”顧平田看著何芳如突然笑了起來。
但是何芳如看著顧平田卻又眼睛溼潤了，一把抱住顧平田整個人窩在他懷裡。她知道顧平田一直在遷就她，哪怕是現在這種小心機。但沒辦法，她太渴望有一個孩子了，文熙瑜的到來僅僅只是兩天就讓她堅定了要有一個孩子的心願。
“謝謝你相公。”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力去幫你實現，你就是我人生的意義，如兒。”
兩人依偎在一起，像極了剛新婚的小夫婦一樣膩歪。
……
第二天一大早何芳如就催著顧平田來找到還沒怎麼睡醒的文熙瑜商量收養的事情。
“……所以你願意嗎？”顧平田看著一頭雞窩打哈欠的文熙瑜開始懷疑自已的選擇是對的還是錯的。
“啊啊？啥？”文熙瑜揉了揉眼睛表示沒聽到。
“就是我們打算收養你留你在這裡生活，起碼給你一個合理的身份。”顧平田耐心解釋。
“哦哦哦，好啊，我沒意見，我完全支援。”文熙瑜顯然還是沒有怎麼聽懂，但是顧平田已經直接把她抱起來抬腳就往衙門走去。
“嗯？嗯？嗯……”文熙瑜被人驟然抱起還沒怎麼反應過來，但是因為小孩子的嗜睡本能再加上顧平田有意放穩的步伐的顛簸逐漸又睡回去了。
“等等等等相公，再批一件衣服不然著涼了。”何芳如看到顧平田就這麼抱著穿著單衣的文熙瑜出門就連忙找了一件顧平田的衣服給她包著。
“……”看著懷裡緊緊拽著自已外袍把自已整個腦袋都窩進去的小不點，小嘴還在吧嗒吧嗒的似乎在做什麼美夢，顧平田心裡突然軟了幾分，或許把她留在家裡也不錯。
……
“頭兒，你說要收養這個小姑娘是嗎？”胡三不理解昨天還表現地殺氣騰騰的人今天就說要收養小孩。
“嗯，去幫我登記入戶籍吧。”顧平田小心地把文熙瑜放到胡三懷裡對著他小聲吩咐道。
“啊？我去？不是你去嗎？”
“那你幫我處理那些公文？！”
“啊啊？那什麼，我回來時會順路給你們買點包子啥的哈，哈哈哈～”胡三一聽要處理那些頭大的公文連忙抱著文熙瑜溜了。開玩笑，那些酸的讓人牙疼的東西還是留給頭兒自已解決吧，反正頭兒也說他現在還沒這能力呢。
“小心點，別摔著了！”顧平田看著胡三抱著文熙瑜一路狂奔忍不住在後面叮囑了一句。
奇怪，為什麼突然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顧平田搖搖頭試圖讓自已迴歸正常狀態。
……
“嗯嗯，就是這樣的，所以頭兒打算收養她，勞駕何先生幫忙給她登記一下入一下戶籍。”胡三牽著剛剛睡醒的小姑娘一臉憨笑地對一個小書吏說。
“……名字，年齡，原籍，收養者的名字，年齡，原籍都說一下。”小書吏上下打量了一眼胡三冷冷開口。
“……對了你叫什麼來著？”胡三一臉尷尬地看向文熙瑜。
“……哥哥可以叫我暖桑，我今年大約八歲了。”文熙瑜覺得自已的名字太過於文藝不太適合出現在一個小乞丐身上，所以就用了何芳如給自已起的名字。
“那你還記得你是從哪裡來嗎？”
“不太記得了。”
“好吧，名字是顧暖桑，年齡是八歲 原籍就寫康德鎮。收養者顧平田，年齡三十有二，何芳如年齡二十有八，原籍都是康德鎮。”
“好了，這是她的戶籍路引，記得收好。”小書吏刷刷在兩個小冊子上寫上胡三所說的資訊就蓋上官印然後把其中一個遞給胡三。
胡三把冊子揣進懷裡向小書吏行了一禮就牽著文熙瑜，啊不，現在該叫顧暖桑離開了。
所以，至此，顧暖桑的故事終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