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好心當成驢肝肺
林秋生看著周玉梅花白的頭髮，心裡是又氣又心疼。
氣的是母親總是放縱大哥的無理驕橫，心疼的是母親為了這個家的操勞，她也只是想家庭和睦罷了。
林秋生握住周玉梅的手，放在手中哈氣。
“媽，我扶你回屋休息吧。”
聽見林秋生這樣說，周玉梅破涕為笑，連連點頭應下。
“咚咚咚...”
周玉梅回房間後，林秋生也準備休息了，但是門外卻傳來了急促的敲門生。
“誰啊？來了。”
應了一聲，林秋生順手拿起床頭的褲子套上，繫好腰間的布條綁帶。
眼看夜已經深，林秋生把大門的木栓拿下，謹慎的他只開啟了一條門縫。
來人是隔壁村的劉六，他額間掛著豆大的汗水，看見林秋生的那一刻，他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似乎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
“六叔？這大晚上的，你找我什麼事？”
劉六上前一步，林秋生看到劉六手上沒帶什麼武器，也放鬆了警惕，把門開的大一些。
沒成想，劉六竟撲通一聲跪在了林秋生的前頭。
“秋生，求求你救救你六嬸吧，上次在國柱家的事，我聽說了，麻煩你替叔想想辦法。”
劉六接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了林秋生聽，林秋生聽後挑挑眉頭。
這四十幾的老婦為了生個兒子，首先罔顧自已的性命不說，也不顧自已在村裡的形象，這放在這個八十年代可是非常炸裂的存在了。
別人家四十幾的老婦都已經在抱孫子了，這老劉夫婦，嘖嘖嘖......
“秋生？秋生？”
劉六心急如焚，這一胎他算過了，說是個兒子，難道老天真的要他劉家斷後不成。
林秋生回過神來。
“啊？六叔，你先彆著急，我進屋收拾收拾，同你一塊去看看。”
“誒誒誒，好，那你快點。”
劉六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幾分，劉家就他一代單傳，到了他這一脈，三十好幾了，也生不出兒子來，雖然前面幾個女兒頭很貼心，但是這一輩子沒能生出個兒子，劉六在村裡走路都抬不起頭來。
看著劉六整日唉聲嘆氣的，李春花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可是誰曾想，就在李春花以為就這樣一輩子的時候，她竟然發現自已懷孕了。
剛開始，劉六也很糾結，村裡四十好幾還懷孕的恐怕就他們一家了，但是李春花為了給劉六生個兒子，決定生下這個孩子。
劉六找到村裡的劉瞎子掐指一算，嘿，說是個兒子，這可把劉六和李春花高興壞了，從此以後，劉六就把李春花捧在手裡，農活也不讓她幹了，平時一天的活他現在半天就能夠幹完。
就在今晚，正睡著覺，李春花突然慘叫起來，大喊著肚子痛，劉六一家都是老老實實的莊稼人，前面幾個孩子都是在家自個兒生的，但是今天這個孩子，卻怎麼都不願意出來。
折騰了這大半宿，接生婆趕緊讓劉六上門找林秋生。
劉六蹲在地上，雙手不停地在頭上前後撓著，以此來緩解他的緊張。
“走吧。”
林秋生只是回屋拿了一件襯衣披在身上，晚上的村莊，多少有些涼意。
劉六看著兩手空空的林秋生，有些不可置信，愣神了幾秒。
“秋生，你這？就這樣過去了？”
多少帶著幾分懷疑的態度，林秋生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劉六。
“六叔，你不信我？”
劉六被林秋生這麼一問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不是，秋生，你別誤會，我就是問問。”
林秋生也沒有再多解釋。
“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劉六趕緊在前面帶路。
月黑風高，林秋生跟著劉六高一腳低一腳的往家裡趕。
牛莊距離上洞村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白天光線好的情況下也得走個十幾二十分鐘，更何況現在是晚上。
劉六因為熟悉路況，心裡又著急，所以步子飛快，時不時又回頭等等林秋生。
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林秋生跳進腳下的莊稼地，從莊稼地裡扯下一把乾透的玉米杆，跟劉六借來火柴，‘唰’的一下點燃，這下，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敞亮了。
火光照射在劉六的臉上，臉上不知是汗還是油，亮晃晃的，他略有些尷尬的表示道：“你看我，走得太急，竟然把這事忘記了。”
剛才他還在心裡埋怨林秋生無能，路都走不好。
林秋生沒有吭聲，這一次，換了他走在前頭，劉六望著林秋生的背影，然後急忙跟了上去。
來到劉六家裡，李春花已經暈死過去。
來的路上林秋生就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但是卻沒想到事情更糟糕。
只見李春花身下的毯子溼噠噠的一片，羊水似乎已經流乾了，這個孩子不知道在宮內已經缺氧了多久，再多待一刻都是生命威脅。
林秋生簡單的檢查了一遍情況，趕緊吩咐劉六準備東西，他把李春花弄醒，然後讓李春花配合自已。
李春花是高領產婦，問題很是棘手，林秋生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
劉六家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擠滿了圍觀的人。
“哇~”
一聲響亮的啼哭，劃醒破曉的天空。
“生了生了。”
圍觀的婦女此時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同時母親，只有她們知道女人的不容易。
產婆抱著孩子出來，劉六連滾帶爬的上去。
“老六，恭喜你啊，是個大胖小子。”
“啊......”
劉六還沒來得及從迎接孩子的喜悅中抽離出來，就聽見屋裡李春花的慘叫聲。
房間裡就剩下林秋生和李春花，他眉頭一緊，粗暴的推門進去。
推開門那一瞬間，正好看見林秋生跪在李春花的胯下，李春花疼的臉色蒼白。
當即，劉六怒不可遏，上去揪著林秋生的領子，狠狠給了他一拳，完全忘記了眼前這個男人是剛剛救了他老婆孩子的恩人。
“林秋生，你還是不是人？”
是一個男人都不會經得住別的男人把自已老婆看光了，還做出這種下流的動作。
林秋生猝不及防的癱倒在地，他雙手沾滿了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