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八卦
鬧了一場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周雪都老實的很，只是時不時用嫉妒，時不時又炫耀的眼神看著秦明月。
秦明月莫名其妙，只當她是神經不正常，她憂愁的是她爸媽遲遲沒有回信給她，她心中預感越來越不好了。
昨天還聽屈慧說，隔壁村有個公知被紅衛軍拉出去批鬥，深秋的天，那老頭被扒光衣服在村裡遊行，看著可憐的很。
秦明月心裡急的很，但又沒有辦法，繁重的農活已經壓得她喘不過氣了，她白嫩的手變得粗糙。
還好最近蔣勁松為了從她這裡得到好處，常常湊到她面前討好她，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勞力，給蔣勁松一點蠅頭小利，讓他幫忙幹了不少活。
可是錢總有一天會花完，到時該怎麼辦，她還要好好存錢，如果父母真的被下放了，他們年紀大了，能受幾次批鬥，她一定得找到父母，想辦法照顧他們。
這天如往常一樣，大傢伙去村那頭的荒地開墾，路過小河邊時，一大堆人圍在一起。
“是誰又掉下去了？”屈慧探著腦袋看熱鬧。
“別看了，這地方跟我磁場不合。”
秦明月不高興的說道，可不是不合嗎，如果原主不掉下去，她還在魔都蹦迪，哪像現在，苦哈哈的幹活。
“哦，好像還有你的救命恩人程白喬。”屈慧被秦明月拖走，但是目光一直捨不得離開熱鬧的人群。
“程白喬？他在哪幹嘛？”
秦明月好一段時間沒有看到程白喬了，因為知青和村民分的任務點不在一起，他們又不是喜歡在村裡閒逛的人。
“去看看唄，他好像有麻煩了。”
屈慧見秦明月有興趣，趕緊拖著她擠過人群，來到最佳觀賞點。
“程白喬，你還是個單身漢啊，瞧瞧你這寒酸樣，連厚點的衣服都沒有，還想相看物件，真是惡漢夢裡吃餡餅-痴心妄想。”
說話的是前段時間和程白喬相看的寡婦陳小草，相看時間不過是3個月前，但是此刻她穿著翠綠碎花外套，肚子已經明顯的隆起，她插著腰，得意說道。
“小草，他是誰？”
陳小草旁邊站著一個肥頭大耳的矮冬瓜，他一說話，滿口的黃牙，噁心極了。
“他呀，我還沒認識你的時候，媒婆給我說的物件，媒婆說的天花亂墜，求著我去，我才過去的。
誰知道，程白喬就一個花架子，家裡還住著塌了一半的黃土屋，比你們村的豬圈還差，他二十歲了，連五十塊的彩禮錢都拿不出。
還學別人討老婆，真是笑死人落。”
陳小草捂著嘴咯嘰咯嘰的笑。
“是啊，誰家的好女兒願意嫁給程白喬這樣的破落戶，沒大人幫襯，還帶著兩個拖油瓶，嫁過去就是受苦。”
“是啊，窮點倒是沒什麼，品行不正要吃大苦的，聽說他姐姐和姐夫的婚姻就是他拆散的，他把他姐姐拐走，賣到大山裡去了，所以他姐夫才把孩子送到程家來的。”
“真的假的？這麼畜生嗎？那可是他親姐姐。”
“親姐姐算什麼，聽說賣了這個數？”
路人甲伸出手掌，旁邊的人深吸一口氣。
“500？乖乖，難怪程白喬會心動。”
“對。不然你以為老程頭為什麼要和他分家，這人壞到骨子裡去了。”
“呸，壞東西，這種人就應該沉河裡去。”
聲音不小，耳力不錯的程白喬和狗麻子自然是聽到了，狗麻子氣不過，想衝過去和他們理論。
被程白喬攔住。
“程哥，就讓他們這樣胡說八道汙衊你！”
“走吧，別和他們浪費時間。”
程白喬心裡未起一點波瀾，他親媽早就死了，現在的是後媽，後媽沒生孩子前，還知道裝一下，對他們姐弟還過得去。
後來生了一對兒女，裝都懶得裝，在家非打即罵，餓肚子是家常便飯，他姐姐更是被後媽賣給一個惡名遠揚的鰥夫。
可憐的姐姐嫁過去十年，被打的不成人樣，最後一次她託人向他求救，當他趕到的時候，姐姐已經被打的失去意識。
那時的程白喬已經15歲了，雖然瘦，但是半大的小子，力氣大的驚人，直接把醉酒的鰥夫打的半死，把姐姐送到縣醫院。
縣醫院直接給姐姐下了病危通知書，經過一夜搶救，姐姐才僥倖撿回一條命，但是永遠失去了子宮。
原來他姐姐已有身孕，而這個孩子已經是被鰥夫活生生打掉的第五個孩子。
病床上，他看著臉色蠟黃，瘦成皮包骨的姐姐，明明只有二十幾歲，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卻活生生熬成個老婦。
他看著窗外，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走吧，別回來了。”
他快忘記了姐姐的樣子，但唯獨記得她猛的亮起來眼睛，像衝破黑暗的一束光。
姐姐走了，老鰥夫把兩個孩子丟到程家門口就跑了，後媽自然是不願家裡來兩個白吃飯的，想盡辦法把他們趕出去。
而後媽能說會道，把他們趕出去還不行，到處在村裡說他們姐弟如何忘恩負義，人品敗壞。
程白喬為了分家，加上奔波生計，不願解釋，在村裡的名聲也就越來越差。
“程白喬，你這種爛泥堆的人別耽誤好人家的女兒了，老死最好。”
“對啊，他姐姐對他多好啊，他娘死的時候，都是他姐姐一口口米糊給他喂大的，沒想到喂出個白眼狼！”
程白喬走了，大家肆無忌憚的議論起來，陳小草見大家情緒被煽動，更起勁了。
“還有啊，我猜他娶不到老婆的另一個原因
就是他根本不行！”
“哦～”
八卦中帶著情色，特別是關於男人那方面的八卦了，大家更感興趣了，村裡更有大膽的婦人問道。
“小草，你怎麼知道，難道你不是嫌棄他窮，而是親自驗過貨。”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婦女起開口，引起眾人鬨堂大笑。
“你們別胡說，我是猜的，不然他這麼狠毒的人為什麼收養他姐姐的孩子，男孩自然是給他養老，女的…我估計…”
陳小草還賣起了關子。
“快說呀！”
“我猜呀，是給他免費暖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