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沉默了。
這個時候,誰出來說話都不合適,說什麼也都不合適。
慕海濤滿口仁義道德,聲威遠播,被一個小輩打臉,就差把假仁假義四個字貼他腦門上。
這個笑話他們看得蠻辛苦的,想笑卻不能笑。
紛紛避開視線,假裝無事發生地看向別處。
原本熱鬧的生日宴就這麼被攪和了,慕長軒氣得牙癢癢。
“宴會馬上開始了,大家都快落座吧。”趙立權站了出來,笑著打哈哈:“一會兒我給大家唱首歌,你們想聽什麼,隨便點。”
他是慕海濤的狗,現在不掙表現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厲珏眯眼看他。
趙立權視線跟他交匯的一剎,下意識的躲了過去,厲珏走到他面前,笑著拍他的肩膀。
“趙董,一會兒唱首無間道主題曲唄。”
趙立權賠笑:“年紀大了,不會這麼時尚的歌。”
厲珏難得的露出一絲體諒,笑容舒展:“那就不為難你了,前幾天多虧你給我透風,要不然我還真就沒了呢。”
趙立權臉色立即難看起來,下意識的朝慕海濤看去,欲哭無淚道:“三爺,話可不能亂說,我哪配跟您攀關係,。”
厲珏一副你很好別謙虛的表情,還主動跟他握了手:“以後沒事常來燕樓玩啊。”
說完親暱地拍了拍他的肩頭,才帶著葉綿綿落座去了。
他剛走,趙立權趕緊湊到慕海濤面前解釋:“老闆,你別聽他胡說,他想挑撥咱們的關係,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慕海濤想來心思深重,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嗯了聲,就去招呼客人了。
這下趙立權心裡更亂了。
該死的厲珏。
偌大的桌子,只坐了厲珏跟傅良時他們以及他們的下屬。
傅良時問厲珏:“隧道那事你查出來是誰幹的了?”
厲珏點了根菸:“還用查?左不過是慕海濤跟厲琛狼狽為奸,老太太睜隻眼閉隻眼為虎作倀。畢竟我仇人那麼多,合起夥來幹我也很正常。”
傅良時豎起一個大拇指:“優秀,有自知之明。”
厲珏沒臉沒皮,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下,笑得風流倜儻:“謝謝。”
他們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對話落在葉綿綿心裡,讓她十分不安。
她的小手撓了撓他的掌心,男人垂眸:“想坐我懷裡?”
葉綿綿不聽他的玩笑,問:“我是不是給你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是啊……”傅良時耳朵尖,第一個回答,話還沒說完就被厲珏強勢打斷:“別瞎想,跟你無關。”
“想吃什麼。”厲珏拿起筷子,身側傳來傅良時夾著嗓子學女人說話的聲音:“我想吃龍蝦。”
“吃屁。”
“重色輕友。”
葉綿綿夾了一筷子龍蝦給傅良時,紅著臉,小聲說:“請你以後多幫幫他。”
這個他是厲珏。
傅良時拿著酒杯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她開始適應“妻子”這個角色了?
有點進步。
放下酒杯,吃掉她夾來的蝦肉,笑:“應該的。”
宴會到了尾聲,厲珏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知道在等什麼。
葉綿綿想上衛生間,厲珏跟她一起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電話來了,他去接電話。
葉綿綿方便完,看到孟紫凌站在洗手池邊,剛補完妝。
她沒理她,去洗手。
孟紫凌像開屏的孔雀,得意洋洋道:“今天長軒帶我見了家長,我是慕家承認的未來兒媳,我們交往才十天呢,這麼快就給了我的名分。”
這話在諷刺她跟慕長軒交往半年,慕長軒都沒在父母面前正式宣佈他們的關係。
當時覺得沒什麼,現在一看,慕家骨子裡就很瞧不起他們葉家。
包括慕長軒在內。
葉綿綿淡淡道了句恭喜。
洗完手要走。
孟紫凌抓住她的手腕。
“別以為厲珏給了你身份,他就會永遠愛你。男人就沒有不偷腥的,他心裡有別的女人,比你年輕漂亮有背景。”
葉綿綿瞳孔一縮,這已經是第二個人這麼跟她說了。
哪怕她知道孟紫凌不懷好意,但心裡的那個結越來越大。
“那個女人就是……”
“狗吃屎,總覺得身邊的物種都吃屎。孟紫凌你該去精神科看病了!”葉綿綿打斷她的話離開了。
她不想聽。
說她相信厲珏也好,說她粉飾太平也罷。
她跟厲珏的關係,不是別人三言兩語就挑撥的。
除非,她親眼所見。
從衛生間出來,葉綿綿看到厲珏站在不遠處等她。
背影高大挺拔,姿態又酷又拽,留著最普通的小小板寸也絲毫不影響顏值,西裝雅痞說的就是他。
好看多金年輕的男人真的都很花心嗎?
心裡忽然好委屈,眼睛也酸酸的。
慕長軒從斜刺裡鑽了出來,攔住葉綿綿的路:“我們聊聊?”
他決定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她能及時回頭的話。
葉綿綿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猜得出他來者不善。
“如果你想跟孟紫凌一樣當長舌婦,我勸你打住。”
慕長軒嘴角難掩笑意,明知故問:“孟紫凌說了什麼讓你這麼不開心?”
葉綿綿瞪他。
真夠噁心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孟紫凌對她說了什麼。
不自覺地加重語氣:“你記住,我是厲太太,不會被你們三言兩語挑唆的。”
要跟他劃清界限。
厲珏聽到她的聲音轉過身來,看到慕長軒又糾纏自已的老婆,闊步走了過去。
慕長軒以為他要打他,咳嗽一聲,身後的保鏢立即湧上來形成一個圈,把他護在圈外。
“厲三爺,錢跟勢,我們慕家有的是。”
他跟厲珏叫板。
厲珏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只是將葉綿綿摟在懷裡,親吻臉頰和髮絲,詢問:“沒事吧?”
慕長軒被厲珏輕視,頓時憤怒不已,想上去把厲珏按在地上打,但又自知不是厲珏對手,只能看著他們在自已面前秀恩愛。
拳頭都快捏爆了。
葉綿綿想離開。
厲珏攬著她視若無人地往外走,每走一步,保鏢不自覺地後退,主動讓出一條道來。
都被他狂狷的氣勢壓倒,哪怕這裡是慕家的主場,一個個也不敢輕舉妄動。
走了幾步,厲珏回眸瞥了眼慕長軒,眼神犀利冷冽,讓人不寒而慄。
更讓人氣憤的是他輕佻不屑的語氣。
“小弟弟,我又送了你家一份大禮,問你爸去。”
慕長軒心頭一跳,撒腿往慕海濤辦公室跑,肯定是出了大事,要不然爸爸剛才不會突然從宴會上消失。
見到慕海濤,慕長軒氣喘吁吁的問:“爸,是不是厲珏那個王八蛋又使壞了?”
慕海濤的怒意峰值已過,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
他藏在國內的隱蔽倉庫被端了,好幾十億的貨被繳了,賺不到錢不要緊,惹惱了T國的人,這條最賺錢的生意線斷了。
沒辦法,只能忍疼割肉,放棄國內市場,把所有勢力都遷往M國,還好他的大兒子在M國已經打好根基。
厲珏的“大禮”他收下了,來日方長。
“長軒你記住,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沒有人會永遠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