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個多餘的。
自打厲珏端上碗就發現了。
葉綿綿沒有給他夾過一次菜，周雨然碗裡都滿了。
放下筷子。
紅檀木筷子落在白瓷碗上，聲音清脆。
坐他對面的周雨然膽怯地看了他一眼，有點吃不下去了，他黑臉的樣子，好嚇人。
葉綿綿看都沒看厲珏一眼，開始攆人：“吃飽了？那你走吧，別影響別人。”
厲珏：“……”
他一口都沒吃好不好。
起身，走人。
葉綿綿只覺得身邊走過去了一道陰風，怪冷的，她讓傭人把窗戶關小一點，又給周雨然佈菜。
“那個……”周雨然放下筷子：“你要不要看看厲三爺，他好像不太高興，是不是我打擾到你們了？”
葉綿綿安慰：“他一年有365天都不高興，跟你沒關。吃完飯好好放鬆、休息，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周雨然並不是個敏感的姑娘，但經歷了今天的事，格外脆弱。
葉綿綿暗自嘆了口氣，還好，她沒受傷。
心理上的創傷，她慢慢幫她撫平。
吃過飯，葉綿綿帶周雨然在錦園轉了圈，周雨然從沒見過這麼豪華的宅子，裡面的奢侈程度超過了她的想象。
明明都是人，差距卻這麼大。
她原本不高的情緒更加低落。
葉綿綿注意到她情緒變化，以為她累了，就帶她去了客房休息。
從客房離開，葉綿綿看到小刀，叫住他：“你能不能陪然然說會兒，我這會兒有點事。”
小刀：“……我不會說話。”
葉綿綿也沒指望一根柱子能說會道：“你聽她說也行。”
她把小刀推了進去。
躡手躡腳去了劉媽房裡，半個小時後，端著一隻托盤去了厲珏書房。
厲珏正跟朱永視訊通話，見她進來了，對那頭的人吩咐：“用最好的藥，務必讓她神志清晰情緒穩定。”
朱永不停地是是是好好好，最後補充了一句：“她昨天晚上跟我說，想見你。”
厲珏餘光瞥到葉綿綿托盤裡的湯盅，有香氣飄了出來。
給他的？
傲嬌地抬了抬下巴，難掩得意神色，草草回了句：“以後再說。”
結束通話影片。
葉綿綿瞥到一席白色大褂在螢幕裡一閃而過，隨口問了句：“你的人住院了？”
厲珏沒回答，繼續看合同。
葉綿綿也不惱，自顧自地把托盤放桌子上，然後端湯盅出來。
雖然墊了紙，但還是燙了手。
“好燙。”
她把燙紅的手指送到厲珏眼前。
厲珏沒理。
小模樣傲嬌的不行。
葉綿綿站了一會兒，腿都酸了，厲珏還是不搭理。
不就是剛才沒給他夾菜嗎，他怎麼跟個小孩似的。
葉綿綿抿了抿唇，聲音放軟：“三爺既然忙著，那我就去客房陪然然睡覺了。”
“回來！”男人出聲，拉住她的手腕：“你說什麼？”
終於理她了。
葉綿綿眉眼彎彎，殷勤地把蓋子掀開，推到他面前：“趁熱吃，我特地跟劉媽學的，蝦仁蒸蛋。”
厲珏嫌棄地瞥了一眼：“味道太淡，不喜歡。”
葉綿綿舀了一勺，輕哄：“很好吃的，快嘗一嘗。張嘴，啊。”
厲珏勉強張嘴。
味道不錯，用心了。
“下次記得加辣椒。”厲珏口嫌體正，把勺子搶過來，自已把雞蛋羹吃個乾淨。
“好不好吃？”葉綿綿眼睛亮晶晶的，就等著被表揚。
小模樣又可愛又撩人。
真想把她弄哭。
厲珏把人撈進懷裡，坐大腿上，大掌貼著腿遊走。
“沒你好吃。”
他咬著她的耳珠，低啞的嗓音混著熱氣往耳心鑽，大手不老實的很，揉得葉綿綿渾身沒力。
哪怕在一起這麼久了，他一說騷話，她還是會臉紅。
“不行，我還要陪然然。”
厲珏發狠的捏了一把，葉綿綿吃痛，輕輕的哼了一聲。
“疼——”
嬌滴滴的尾音拉得極長，勾人的不行，厲珏喉頭止不住的滾了滾，嗓子好乾。
小妖精總是知道怎麼拱火。
“誰是你老公你忘了？”
“這是我的正常社交好不好，我爸爸都不會管。”
“你爸爸當得不合格，以後叫我爸爸。”
“……”
說好剋制的，又一次真的把人弄哭了。
抹淚抹了好久，厲珏在她臉上親了又親，哄了又哄，不起作用。
“還有力氣哭，那咱們繼續？”厲珏沒了耐性，又去扯她皺巴巴的裙襬。
葉綿綿忙從他懷裡起來，厲珏再次拽著她的手腕帶進懷裡，摟著她笑，胸膛震動：“不掉金豆豆了？”
“大壞蛋。”她意識到他在戲弄她。
厲珏溫暖的指腹抹掉她臉上的淚：“女人真是水做的。”
不正經的語調，讓人容易想偏。
葉綿綿軟軟地靠在他肩頭，糾正：“男女平等，男人也可以是水做的。”
厲珏皺眉，嫌棄：“哪兒看的不正經東西？”
葉綿綿臉頰一紅：“網上。”
又補充句：“最近特別火的一個漫畫，徐是他的姓，大是他的命，外號三盒，愛姑父……”
厲珏眉頭擰得更緊了，這看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還是太閒了。
“我打算做一個公益專案，針對貧困大學生的，交給你，你拿方案，好的話，我給你投錢。”
“真的？”葉綿綿聲音愉悅，在樓下跟周雨然遛彎時，她就想搞一個這樣的專案。
主動送蒸蛋進來就是想聊這個事，結果被他一個岔打到十萬八千里外。
小手激動地勾著男人的脖子，在他臉上落下一吻。
蜻蜓點水一般，軟軟的吻，是印在了男人心上。
心情好的發芽開花。
拿出支票，遞給葉綿綿：“隨便寫。”
連方案都不看了。
帶著支票，葉綿綿去找周雨然，想跟她一起聊這個專案，好轉移她的注意力。
門口恰好遇到小刀。
“她睡了。”
葉綿綿抱著電腦，坐在客廳開始整理方案。
厲珏辦公出來都凌晨一點了，葉綿綿還在修改方案，搶了她的電腦，把她抱起來往臥室帶。
女孩兒精力充沛，想搶電腦。
“既然這麼旺盛，那就哭一哭？”厲珏嘴角扯出一個壞笑，眼神幽深的能把女孩兒吞進去。
葉綿綿老實了，在他懷裡打哈欠：“突然好睏，好想躺床上睡覺。”
兩人一起進了臥室。
關門。
關燈。
客房的門開了，周雨然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