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莎莎腳步輕盈地回到家裡，臉上紅彤彤的。趙姨出來擦桌子，譚莎莎甜甜地誇她今天真好看。譚莎莎開心地蹬蹬蹬地跑上樓梯，跑到一半急切地跑下來：“趙姨，之前我讓你收起來那雙鞋呢？”
“什麼鞋？你那麼多鞋。”
“就是那雙小白鞋！”
“哦——你不是早上才說不要了嗎？”
“你不會給我扔了吧！”譚莎莎心中一陣緊張。
“怎麼會呢，在旁邊衣帽間收著呢。”
譚莎莎聞言再次開心地去衣帽間，抱著小白鞋上樓，趙姨看著一臉費解，搖了搖頭，繼續擦桌子。
臥室裡，譚莎莎抱著鞋子，甜蜜回味著魏天的表白，她開心地穿著小白鞋，在鏡子前一遍又一遍轉圈。譚莎莎笑得捂住臉，倒在床上，用被子蒙著臉。
*
肖一成送林西到家門口。林西對他道晚安。
肖一成抬手虛攔：“等一下。到我家坐一會。AI醫生年底上市，替我測試一下複診準確率。”
林西遲疑了下。
肖一成：“最多十分鐘。”
林西看著肖一成一臉真誠，點點頭。
肖一成家客廳，林西伸著右手在AI醫生的掃描燈下。機器發出運作的嗡嗡聲。
肖一成坐在她身邊，遞上果汁和各種點心：“剛才玩得很累吧，吃點東西。”
林西：“我晚上不吃甜食。”
“都是無糖低卡的。”肖一成遞了一塊曲奇到林西嘴邊。
林西用另一隻手接過，勉強吃了一口，下一秒，失神地看著曲奇。
肖一成：“林記的曲奇，以前你最愛吃的。”
林西的目光移到桌上的食物，詫異。
“帕帕烘焙的板栗餅、丹香的古早蛋糕、菓社的芋泥麻薯。你還記得這些嗎？”肖一成一一細數，問道。
林西怔怔地看著肖一成，兩人四目相對，暗流湧動。沉默的空氣中，只有AI醫生運作的聲音。嘟一聲後，機器停下，列印出一張A4紙。
林西回過神：“好了？那我走了。”
“不看一下複診結果嗎？“肖一成將診斷書塞在林西手裡，不容她掙脫。
林西低頭看診斷書，一瞬間，傻眼。
肖一成笑吟吟看著她，按下機器上的語音播放鍵，只聽見AI醫生念道：
“病人：林西。
年齡：30歲。
病因：分手多年，心生愧意。
症狀：不敢接受肖一成的感情，怯懦而畏首畏尾。
治療建議：勇敢面對自已真實的心意，去愛，去接受。
建議用藥：你缺一味肖一成，建議早晚服用。
用藥時間：終生。”
林西驚覺自已又被肖一成騙了！她關掉機器語音鍵，瞪著肖一成：“你夠了！”
肖一成扶住她的肩膀：“林西，以前我太年輕，不懂你許下的生日願望，你那麼頑強，一點不像公主，更像無所畏懼的女將軍。”
林西步步後退，直到抵著牆。
肖一成：“但是現在，我讀懂你盔甲下的柔軟，你比任何人都渴望溫暖。”
林西垂眸。
肖一成：“我想給你這份溫暖，請給我這個機會，可以嗎？”
林西依舊沉默。
肖一成輕輕擁抱著她。
林西垂手不動，任由他抱著。
肖一成低喃：“林西。”
“嗯？”
“要聽醫囑。”
林西愣了愣神，看向一旁閃著光的AI醫生，推開他，逃也似地離開。
*
林西跑回自已的臥室門口，驚魂未定，靠著房門大喘氣。想到肖一成的擁抱和話語，她失神著。
*
某酒店大堂，林西一身休閒套裝，扎著利落的馬尾辮，邊打電話邊進大堂。
“到了到了，準備進電梯了。”林西回答著，走進電梯。
林西一路走到宴會廳門口，厚重的雕花木大門緊閉著，裡面傳來隱約的笑聲。林西推開大門，宴會廳內的景緻一覽無遺——
林西扭頭看林大勇。
林大勇：“怎麼樣，這大廳，夠派頭吧？我想好了，到時候，我再請我打算請一組交響樂隊，你說演奏歡樂頌好？還是但願人長久好？”
林西一副無語的表情。
林大勇又掏出手機：“西西，你看看，這塊太極石怎麼樣？”
手機照片特寫：直徑一米左右的玉石，被雕刻成了太極陰陽形。
“我提前一年就託揭陽玉石廠的朋友開始找原石了，還是當地最有名的雕刻大師親自操刀的。”林大勇激動地講解，又指著司儀臺一隅，“到時候就放這個位置！”
“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不要鋪張，不要高調，不要……”林西無語，提醒林大勇。
“……不要自作主張！”林大勇接話。
“虧你還記得？”
“高教授一不要名牌，二不愛熱鬧，這樣的安排沒少費腦子。”
“老林，你實話告訴我，這個壽宴你花了多少血本？”
“錢不是問題，就是不知道你外公會不會喜歡。”
林西嘆了口氣：“嗯，我也想知道。”
*
高教授揹著太極劍，步履輕鬆地進門。趙阿姨迎上前，接過他手中的劍。
高教授聞到空氣中香甜的味道：“烤蛋糕了？”
趙阿姨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穿著淺駝色羊絨套裝，剪著利落短髮，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女人從廚房走了出來。
高玲：“爸，我在烤您最愛的司康餅。”
高教授表情平靜：“剛落地，東西整理好了也不休息下。”
“我還倒時差呢，就怕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
父女倆坐到沙發上，趙阿姨端來咖啡和司康餅。
高玲從包裡拿出幾本書：“這些孤本是書俊讓我帶給您的，這次他學校裡有事，沒法回來給您過壽了。”
高教授：“書俊現在拿到終身教職了吧？”
高玲笑容得體：“嗯，現在是Distinguished Professor（特聘教授）。”
高教授：“你要時時提醒他，盛滿易為災，謙沖恆受福。”
高玲：“爸，你放心吧，他有數。”
高教授點點頭，吃了一口司康餅。
高玲：“爸，其實我還有件事要跟您商量。”
高玲拿出一份名單表，遞給高教授，上面羅列了二十幾個名字：“爸，這是是您八十大壽宴請名單，我知道您不愛熱鬧，我們就請三五好友雅聚，行嗎？”
高教授躊躇不語。
高玲拿出PAD，裡面有一組老洋房的照片，一張一張滑給高教授看：“這是書俊的老師的私宅，三樓宴會廳以前接待過很多名人，輕易不讓人借用的。”
高教授看著PAD裡的照片。
高玲：“爸，要不就這裡？”
高教授一邊吃著餅，一邊嗯嗯啊啊，像是答應了，又什麼都沒說。
趙阿姨站在一邊有點乾著急：“高教授，我記得林……”
高教授咳嗽一聲，趙阿姨噤聲。
高玲看了看兩人神色：“怎麼了？”
“這件事，過幾天再說吧。哎，今天的報紙呢？”高教授拿起報紙，不再理會。
高玲用眼神詢問趙阿姨。
趙阿姨故作無視：“今兒買了條魚，我得去處理處理。”
高玲見這兩人奇奇怪怪，也上樓去了：“爸，那我先去收拾行李了。”
待高玲上樓，高教授才放下報紙，看著手機通訊錄，翻到林大勇，蹙眉不語。
趙阿姨拿著咖啡過來：“高教授，晚飯蠔仔粥、香酥芋泥鴨、絲瓜菰雲、清蒸海鱸魚，您看可以嗎？”
高教授心不在焉：“你看著辦吧。”
趙阿姨試探：“高教授，西西爸爸之前說過，他會來負責壽宴的，要不，您打電話問問看他？怎麼到現在也沒個動靜。”
高教授一絲不悅：“有什麼好問的。”
趙阿姨：“西西爸爸做事情一向有責任心，答應過的事……”
高教授：“也許有人不讓他辦吧。”
趙阿姨一怔：“您說的……不會是文麗吧？要不要我問一下西西？”
高教授將手機一放：“怎麼？老頭子還求著他們給我過壽不成？”說完，高教授也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