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語譯和華聲的眾人也在窗邊看煙花。
毛毛一臉陶醉地感慨:“這裡的煙花真是太浪漫了!”
程耀轉頭髮現林西和肖一成都不在,心裡瞬間明瞭,嘀咕道,“浪漫什麼啊?我看也就一般吧。奸詐之人,果然就只會耍這些花花手段!”
程耀從窗邊離開,環顧四周,發現大部分的人都在看煙花,更不爽。程耀回頭,發現佟欣獨自一個人在桌邊黯然神傷地看著自已壞掉的手牌,一遍一遍摩挲。
程耀笨手笨腳地切了一份蛋糕,端著走向佟欣:“抱歉啊。”
佟欣接過蛋糕,收起了黯然的表情,恢復正常:“謝謝。”
程耀指了指佟欣手上的手牌:“要不要我找個玉器修復師看看?”
程耀伸手想去看一下手牌的破損,佟欣護住手牌:“我說了沒關係了!”
程耀愣了一下,沒想到佟欣反應如此激烈。
佟欣意識到自已的反應過度,放鬆下來:“只是裂了一點點而已。”
程耀撓頭,不知道如何回應。
佟欣起身:“我去看看毛毛他們。”佟欣藉故離開,結束了話題。
程耀獨自坐著,皮特走到他身邊,戳了戳他的手臂:“今晚回去,媽媽肯定會掉眼淚的。”
程耀:“不至於吧?這手牌很貴嗎?”
皮特一臉不爽,衝他勾了勾手指,程耀俯下身,皮特對他耳語道:“貴不貴我不知道,但這個手牌是我爸爸送的,它是無價的。”
“呃,要不讓你媽去問問你爸,是在哪兒買的,我重新買一塊唄。”程耀鼓動皮特。
“不行的,不能在媽媽面前提起爸爸,她會傷心的。”
“不就是離個婚嘛,你媽不像是那麼脆弱的人啊。”
皮特急眼了:“反正你不許提,聽到沒有?!”看著皮特一副炸毛的樣子,程耀似懂非懂地撓撓頭。
程耀看向不遠處正和同事聊天的佟欣。
佟欣表面上談笑風生,右手卻不自覺地摩挲著手牌。
程耀注視著她的小動作,越發感到懊惱歉疚。
*
譚莎莎也在窗邊看煙花,一臉出神。
魏天走到譚莎莎身邊:“你喜歡?”
譚莎莎看著煙花:“沒有哪個女人可以拒絕男人為她放煙花吧。”
“抱歉啊,沒幫你拿到電腦。”
“電腦還能用,是雯雯在開我玩笑。”
“實在不能用,公司可以報修。”魏天給提建議。
譚莎莎點頭。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譚莎莎:“天哥,我有事想跟你說。”
魏天目光投向譚莎莎。
譚莎莎卻猶豫了起來,垂下了目光,心中思忖著是否要告訴魏天,自已要離開的事情。
魏天見譚莎莎許久不語,問她怎麼了?
話到嘴邊,譚莎莎忽然失去了勇氣,突然提起的別的事。
譚莎莎:“方特……護照還在嗎?可以給我嗎?”
魏天從口袋裡取出方特護照。因為泡了水,方特護照有些皺巴巴,上面有些字模糊了。魏天問她:“溼了,要不去換一本?”
“不用,我就要這本。有些事情雖然沒有一個圓滿的結局,但我還是想留個念。”譚莎莎一語雙關,魏天卻會錯意。
魏天:“嗯,你喜歡就好。”
譚莎莎留戀地摩挲著方特護照本,仰面看著窗外的煙花。窗外的煙花不斷綻放,光線在她臉上明滅。
*
華聲負責接送的小巴在靜謐的路上開。小巴上只剩下魏天和譚莎莎兩人,兩人坐得距離很開。
譚莎莎感覺到魏天在看她,刻意把目光看向窗外,裝作窗外很有趣的樣子。
魏天索性直接走到譚莎莎身邊坐下:“在看什麼呢?”
譚莎莎搖頭:“沒什麼。”
“今天你最喜歡哪個專案?”
“都還行。”
“逃出恐龍島?”
“也一樣。”
“哦,是嗎,我倒是最喜歡——”魏天話還沒說完,就被譚莎莎打斷。
譚莎莎不顧魏天搭話,對對前面的師傅:“師傅,前面路口停一下。”譚莎莎下車。
魏天的手機響了,是林西發來的一個微信檔案,標題是:譚莎莎轉崗申請表.docx。魏天臉色變了,剛想點進去看,檔案被撤回。魏天打林西電話,被結束通話。
林西微信來了:“有事,不方便電話。”
魏天抬首看譚莎莎的背影,一個轉彎,消失在轉角。
譚莎莎一個人在路上黯然地走著,回頭一望,遠處的路上,小巴已經開走了。譚莎莎留戀地看著,想起今天在樂園的很多個瞬間——
逃出恐龍島,譚莎莎害怕,仰頭的瞬間,魏天的手蓋住了她的眼睛。
譚莎莎眼前一片黑暗,心跳在越來越快。
她感到周圍的尖叫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整個世界靜得只剩下她和他。
譚莎莎不由自主地抓住魏天胸口的衣服,放肆自已投入在他寬廣的懷抱中。
譚莎莎收回思緒,拍了拍自已的臉,提醒自已夢該醒了。
“莎莎。”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譚莎莎回頭,看到魏天站在她面前,有些吃驚,旋即假裝鎮定問道:“你怎麼來了?”
魏天沉著臉:“有事找你。”
譚莎莎:“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轉崗報告是怎麼回事?”
譚莎莎嚇了一跳:“你、你怎麼知道?”
“為什麼轉崗?”
譚莎莎低著頭,想著說辭:“我……我覺得我的中文基礎知識還不夠過關,所以想去筆譯部沉澱學習一段時間。”
“我們可以幫你。”
“我……性格也不適合大客部,不擅長交際。”
“這也不是理由,陳極的事情已經證明了你的能力。”魏天咄咄逼人,譚莎莎節節退敗。魏天繼續追問:“誰欺負你?”
“真沒有。天哥,我要回去了……”譚莎莎倉皇出逃。
魏天擋住她:“今天晚上你不說清楚,我們就這樣一直在這兒等著。”
譚莎莎望著魏天,露出一個比哭更難看的微笑:“我喜歡的人,他有女朋友了,每天在我面前晃,我還要跟他保持距離,我接受不了!”
魏天追問:“你喜歡的人?”
“你還不明白嗎?”譚莎莎一臉認真地望著魏天。
魏天有點怔,手指指向自已。
譚莎莎鼓起勇氣點頭:“對,我喜歡的人就是你!”
譚莎莎掉頭就要走,魏天又拉住她:“你喜歡我也不應該成為你轉崗的理由啊!”
“因為你有女朋友了啊!而且你要結婚了!”譚莎莎生氣地說道。
“你說紀曉芸?我已經分手了。”
譚莎莎呆住。
魏天也有些手足無措地,對譚莎莎解釋道:“我和紀曉芸是我爸媽湊合在一起的,我們都特別怕催婚這件事情,所以一拍即合,打算假扮情侶,這樣就省的家裡老人嘮叨。”
譚莎莎愣住了,這是她從沒想過,也不敢想的情況。
“我……我喜歡你。”魏天對譚莎莎表白。
譚莎莎呆住了。
“你和我以前遇到的女孩子挺不一樣的。從農貿會回來之後,不知道為什麼你不搭理我了……”魏天非常認真地望著譚莎莎,“我看見你和別人有說有笑,躲著我,我挺難受的。還是林西說從沒見過我這麼在乎過一個女同事的情緒……我喜歡你。
譚莎莎此時又羞又尬。
“好了,話都說開了,那麼莎莎,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喜歡我,而我也喜歡你?”魏天小心翼翼地問。
譚莎莎不知該如何回覆。
“在農貿會,看到你腳疼,我會擔心;做醫學翻譯,你去找陳極,我會吃醋;看到你不理我我,我會不知所措;看到你的轉崗報告,我確定了一件事。”魏天細數他對譚莎莎種種心情的變化,最後深情地望著她,“我想和你在一起,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譚莎莎終於點頭,輕輕“嗯”了聲。
兩人一直安靜地抱著,月光撩人,卻不如兩人之間的濃得化不開的甜蜜。
魏天:“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譚莎莎突然在魏天懷中開口道:“是十年前。”
“嗯?”魏天很是意外。
“十年前,當我掉落山崖,很絕望的時刻,是你救了我,我一直在尋找你,直到那一次,我見到你,我確定,這十年,我一直喜歡你。”
譚莎莎望著魏天,勇敢的樣子,讓魏天折服。魏天將她摟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