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參軍
為了歡迎女兒歸家，元母燉了一鍋雞，還炒了盤臘肉，做了條過年準備的醃好的魚，這個季節就算是他們南方也少有青菜，故而只有醃好的辣白菜。
平常人家沒有什麼食不言的規矩，幾人邊吃邊道謝，誇的裴齊晏這樣臉皮厚的人都有些臉紅不好意思了。
“小晏兒啊，別給你靜姨客氣，說起來這雞還是你拿過來的呢！敞開肚子吃，不夠靜姨再給你盛。”說起這個元母就有些感慨：
“這些年多虧了你們家的幫襯，我們家才能越過越好，靜姨感謝你們！過些日子你還要陪著嘉寧去郡裡參加考試，靜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你，等你們回來靜姨一定做一桌子菜，請你和你爹孃咱們好好開心開心。”
說到這裡，裴齊晏臉上沒了羞澀，反而有些沉重：“靜姨！”
這樣的變化在飯桌上尤為明顯，雲母看著本來開心的氣氛瞬間陳靜了下來，一時間有些著急地問道：
“這是怎麼了？小晏啊，你是遇到什麼事兒了嗎？有什麼你就說，咱們都是一家人，靜姨和嘉寧他們一定想辦法幫你！”
裴齊晏點了點頭，但話語中的沉重依舊沒有消：“靜姨，我沒有遇上什麼事兒，你別擔心。是這樣的，我恐怕只能陪著寧弟參加郡試了，後面的考試是去不成了。”
元母深深地吐了吐氣，剛提起的心就放下了，指著裴齊晏笑罵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這麼嚇人？我還當是什麼事兒呢，原來就是這個，去不成就去不成唄。說起來是我的不是，我啊還拿你寧弟是小孩子呢，擔心他一人路上會出事兒，這才主動找你陪著他一起，倒是忘了你也有自已的事情要辦！沒事兒小晏，你有自已的事兒需要忙就去吧！你寧弟也長大了，靜姨相信他自已也一定可以的。對了，你辦的事兒可需要我們幫忙?你放心說，能幫上咱們一定幫！”
當初縣試的時候，她們家還沒有和元氏族人鬧掰，所以元嘉寧是跟隨族裡的大部隊去的縣中，有族人保護元母還是不擔心的。至於院試是由縣裡組織，就在縣裡考試，元嘉寧也在書院住了將近兩年，所以元母也不是很擔心。
但現在是要去從未去過的郡裡，就算有書院裡帶著，元母還是不放心，這才找了裴齊晏幫忙。不說後面的考試他去不成，就算郡試他突有急事去不成，元母也不會埋怨他，反而會支援、幫助他。
元嘉寧一聽兩人的對話，就大致清楚了是什麼情況。這個年代去路途遙遠的地方最好是結伴出行，他們這邊還好，山區不是太多。據說西南那邊山林眾多，聚集了許多的山匪，朝廷多次剿匪卻匪患愈重。若要出門去遙遠的地方或是商人行商大多都會找鏢行相護，以保證行程的安全無憂。
他們這邊往年也出過類似的劫道情況，只是因為規模不大，很快就被官府派駐軍解決了。然讀書人對於每一個家族或是書院都是金貴的存在，家族需要跟著他們“雞犬升天”，書院也需要他們擴大名聲來招攬更多的讀書人，特別是私人開的書院，沒有官府的補貼，就會更加重視。
她處在官家書院，跟著書院的老師去郡裡是最安全的，因為有官家的標識在外，就算有劫道的歹人也會避著一些，除非是窮兇極惡之人。
當然書院裡也有一些子弟出身當地的名門望族，這些人大多會跟隨他們的宗族一起去參加考試，歹人看到這些大族的旗幟，基本也都會選擇避讓。
因為名門望族大多枝蔓相纏，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複雜的聯絡，若得罪了不能得罪的貴人，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這樣看其實路上還是安全的，只是書院裡的先生對她寄予厚望，在她透過了院試之後，先生就找了她單獨談話。大意就是她現在的知識儲備足以在參加完郡試之後直接去參加州試，縣裡書院的老師已經沒有更多的本事能教給她了，如果順利她可以直接去府城的書院繼續 讀書。
只是這樣也是有風險的，畢竟她還沒有弱冠，能力太早的暴露在外很有可能“慧極必傷”。書院的老師不忍她在縣中的書院蹉跎，所以給了她這樣的建議，當然事情的利弊也都給她分析了清楚，選擇權在她。
而小元嘉寧自然選擇在考完郡試之後直接參加州試，當時她心中想的主要是給她娘減輕一些負擔，畢竟考過了州試她就是秀才了，不說若能考進前三能獲得的獎銀，就算沒有考進前三，只一個秀才的身份就可以自已辦學堂收取束金，亦或者他人給她些銀錢將田地掛在她的名下以此獲利。
如果這樣的話，為了省時，中間有三個月她需要待在郡城學習，然後和書院中去州城參加考試的學子一起前往州城。雲母擔心的也就是這段空白的時間。
覺醒後的她自然不會選擇這兩種方法賺錢，而且她也想借此機會帶著娘和姐姐離開靈山村去府城生活定居，所以並不打算變更原來已經和先生商量好的計劃。
這樣一來雖然生活成本會增加，但去到陌生的地方也可以讓他們一家避開流言蜚語，畢竟姐姐和離的事情根本就瞞不住，在普遍認同的世俗倫理下，村裡根本就容不下他們這種沒有族人護著的人家。
如此錢倒是成了目前最大的問題，一時間元嘉寧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的賺錢念頭……
“靜姨，除了這個我還有事相求！是這樣的，我準備在年後陪寧弟去參加完郡試之後去參軍。靜姨您知道的，我爹孃只有我和兄長兩個兒子，我兄長前些年被朝廷徵兵被迫離家。如今我也要隨軍，家中只剩下二老，我爹的腿又是那樣的情況，一想到離家後家中只有我娘一個完全之人，我這心中實在是不安，所以想請靜姨您幫我照看我爹孃一二。”
裴齊晏看著幾人說出了自已的請求，他自知參軍前路未卜，希望能提前安排好自已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