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密談

“且一旦隨軍往後恐怕生死就不掌握在自已手中，若齊晏真的沒有那個能力歸家，到時還請靜姨看在咱們兩家的交情份上，幫襯我家中一二。我裴齊晏畢生生世世記著您的恩情，來日為報！”

元母頓時坐不住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孩子竟然要去從軍！這可是會要命的啊！裴家兩個孩子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齊昱那孩子已經隨軍這麼多年了，怎麼齊晏也要隨軍？她看著滿桌飯菜早已沒有了動筷的食慾：

“什麼？你要隨軍？邊境的情況又不好了嗎？朝廷又要徵兵了嗎？你和你爹媽他們說這事兒了嗎？咱們能不能出些銀子看看能不能避開?”

元嘉怡也擔心地附和道：“是啊！當初你大哥那次是朝廷逼的緊，不得已而為之。這次咱們一起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不去?裴伯和林嬸年紀都大了，你忍心他們兩人成日為了你們兄弟二人擔憂嗎？”

元嘉寧的思緒從賺銀子上拉了回來，仔細從記憶中搜尋了搜尋關於邊關的戰事兒，沒聽說邊關情形不好，朝廷徵兵啊？難不成是齊晏從哪裡聽來的小道訊息？帶著這樣的疑問她邊安撫娘姐，邊問道：

“娘、姐，你們先彆著急，晏哥他最是孝順，肯定是和他爹孃已經商量過了，想來兩人已經妥協同意了，不然也不會找咱們照顧裴伯和林嬸，這其中估計還有咱們不知道的事情。只是晏哥，我八日前從書院歸家，沒聽說朝廷徵兵的風聲，你這是從哪裡得來的訊息？會不會是誤傳?”

“寧弟，我也不想瞞你，只是這其中可能牽扯甚廣，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為了靜姨和怡姐的安全，不如咱們兩人還是密談最好。”

裴齊晏看著一心為他著想的元家三人，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單獨和元嘉寧談談。說來這其中也有他的私心在，嘉寧和他從小一同長大，聰慧超過常人，以後封官拜爵都有可能，而他若真的身死戰場，希望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幫忙尋人。

見著裴齊晏鄭重的樣子，元嘉寧心中已經覺得徵兵的事兒恐怕八九不離十了，能讓齊晏哥做出視死如歸的態度，可以想象這件事情的重要性。索幸她生病未徹底痊癒，胃口不好，剛剛吃的一點兒東西就已經覺得胃脹，於是無聲的安撫了娘姐一眼，便帶著他去了她的屋子。

一進屋，元嘉寧便關上了門，她家的位置比較偏僻，如果不是特意來找他們，幾乎很少會在門前看見鄉里鄉親的身影：“這裡沒人了，晏哥可以說了吧！”

裴齊晏上來便是拱手道歉：“抱歉寧弟，是我們家連累你們！只是我實在是萬不得已，我大哥他隨軍也有五六年了，這些年也陸陸續續託人往家裡寄過信。你也知道我大哥這個人，信中的內容大多是報喜不報憂。”

提起這個，裴齊晏就開始嘆氣：“雖然一年有可能也就寄回來一兩封信，但好歹讓家裡人有了個念想。然距離上次往家裡寄信已經有一年半載未收到他的音信了。近日我突然收到一封自稱是我哥兄弟的一封信，信上說他在一場戰役中深入敵營立下大功，只是戰役結束後卻無故失蹤，被人說是當了逃兵，而功勞卻被和我哥一同深入敵營的他出生入死、稱兄道弟的兄弟所認領！”

說到這裡，裴齊晏情緒激動：“這是不可能的！雖然當初是迫於無奈，我哥才會去參軍，但好男兒都有上戰場保家衛國的志氣和勇氣！更何況從我哥寄回家的信中他可是說了他已經多次立下功勞，被封為了百夫長，他說了讓我們不用擔心他。

“他說在軍營待過之後，已經見證了戰場的殘酷，看到過無數人因為戰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雖不喜戰爭，但為了邊境的和平，為了邊境千千萬萬的百姓和萬家燈火可以長明，他甘願守在邊境。他說了等戰爭結束安定下來之後他便歸家。所以他一定不會當逃兵！”

“信中還提到了冒領我哥功勞的那人與當今聖上的母家有些關聯，好像正是聖上舅舅的兒子。他在冒領了我哥的功勞之後被封尉長，還為我家‘說了請’，說我哥只是一時糊塗，看在他也曾有功勞的份兒上不要連累他的家人。他怎麼可以如此道貌岸然？是皇親國戚就天生高人一等了嗎？”

裴齊晏已經氣憤到面色通紅，眼珠帶著紅紅的血絲：“事後不久，他們從樹林中找到了一個傷的已經看不清面貌的屍體，說透過辨認就是我哥！那將軍竟聽信了他們的話，還說看在那小人的面子上不追究我哥做逃兵的責任，並按照正常亡故計程車兵進行安排後事兒，且誇讚那人是重義之人。他憑什麼？”

“我哥自幼跟著我爹習武，還得到過你爹的指點，又上過幾年的學堂，不說他可以以一擋十，卻也有自保的本事。他絕不會輕易就死了的。信上那人也說了他去看過，那絕不是我哥的身體。他一定是被人算計的，我一定要去邊境，去查清楚這一切的真相，然後還我哥一個清白。反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但不管他是活是死，我哥絕不能背上逃兵的罵名！”

“邊境遙遠，為了節約戰略物資，一般打仗亡故計程車兵名字會有專門的人員進行記錄，等戰爭結束由聖上進行按功行賞之後，就會根據亡故士兵所做的貢獻給家中發放補貼。所以我哥的死訊還沒有傳到家中 ，我怕我爹孃擔心所以並未給他們說，還請寧弟到時幫我先遮掩一二。”

說到結束，裴齊晏的情緒已經恢復了穩定，彷彿剛剛發瘋的人並不是他一樣：“這陣子，我經常藉著賣獵物的藉口往鎮上和縣城中跑，偶爾也會往郡裡走一走打聽邊境的訊息以及徵兵的事情。聽說西北這個冬季連日大學不停，西北受災嚴重，凜國和漠國已經開始派使臣來朝見咱們聖上，準備向咱們國家購買糧食，更別說夾在中間的狄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