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盡顯慕容惜生的江湖豪氣。

一如她對何無雙等人說的所說所為。

江玉燕當即道:“多謝師父教誨。”

這聲謝謝是真心實意。

因為除了孃親外,從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

心裡暖洋洋的。

她想了想,又問道:“師父,如果碰到講規矩的呢?”

“我們的規矩就是規矩。”慕容惜生道,“江湖人太多,不可能全部殺得完,但誰不講我們的規矩,我們就殺誰。”

接著拍了拍江玉燕,“先去沐浴更衣吧,看你一身都是汗,練武的事情明天再說。”

回到房間裡,江玉燕再次沐浴。

在桶裡給自已擦拭身子時,總是忍不住想起剛才師父的檢查。

可似乎自已也沒有抗拒。

她的臉色慢慢變紅。

甚至又想到自已曾經做的那個怪夢,以及現在的日子。

不過現在的日子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她收回心神,細細給自已擦拭身子。

洗好澡,回到床邊看去,師父已經不在院子。

江玉燕收回目光,躺在床上,期待明天的到來。

慕容惜生還沒有睡意。

她想著,先教導江玉燕一段時間,然後再出去闖蕩江湖。

畢竟二人對練,即便自已下死手,她的對戰經驗還是不夠。

尤其是沒有應對那些使用暗器之輩的經驗,這些都需要自已親身體驗。

所以很多門派的弟子都會行走江湖也是這個原因。

不出來歷練一番,都不知道江湖的兇險。

而且她慕容惜生還是個反派的設定,武林可沒有躲起來的反派。

就算有,也會有各種幫手暗地裡幫忙做事,不像她孤家寡人。

所以她才收下江玉燕這個病嬌做徒弟。

次日。

江玉燕在她的教導下開始苦練。

每日苦練。

一個多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這段時間裡,江玉燕整日都下苦功練習武功。

在五十年內力的加持下,不論是劍法還是拳腳功夫的修煉的速度都極快。

而且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她整個人和之前判若兩人。

相貌雖然還是之前的相貌,不過精氣神和之前有著天壤之別,氣質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對於旁人,武功需要數年練習才有所小成。

不過既然她拜師慕容惜生,這苦修自然也就省了一大截。

在她勤加苦練的這段時間,江湖上傳聞,安慶來了個美得讓人瘋狂的女子。

先是殺了何無雙之子何冠軍、蕭子春之子花惜香,還有崆峒派掌門人的關門弟子。

何無雙與蕭子春前去討要說法,卻一死一重傷。

而後那個女子又神秘消失。

沒人知道她是哪個門派,哪個世家,又是從何而來,彷彿憑空出現這麼個絕世美人。

當訊息傳到慕容惜生的耳朵中,她已經教導江玉燕練武一個月有餘。

“你已經苦練一個月時間,接下來該去江湖上闖蕩了。”

慕容惜生說道,“不出去闖蕩,躲起來練功可沒什麼意義。”

江玉燕想了想,問道:“師父,我只是練一個月,你會和我一起去嗎?”

這些時日,她可以說是和慕容惜生相依為命,要是師父讓自已一個人出去闖蕩,她真不知道要怎麼辦。

“雖然你已經勝過江湖上的大多數好手,但我會跟你一起去。”慕容惜生笑著道,“若不然我怎麼放心得下。”

江玉燕頓時抿嘴一笑,因為她捨不得和師父分開。

另外也對自已的武功有所懷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那麼厲害。

於是又問:“我們去哪?”

慕容惜生想了想,道:“若旁人說我是武林妖女,你會怎麼做?”

“那我就是小妖女。”江玉燕想也沒想就道,“誰要是反對,我們就殺,只要殺光了,也就沒人反對。”

慕容惜生忽而用手摸了摸江玉燕的臉頰,笑著說道:“不錯,只要殺光了,就沒人出來反對。”

感受到她溫暖的手,江玉燕一愣。

她又想起她做的那個夢,夢裡,她也是殺到沒人反對。

“既然如此,我們收拾收拾,然後去闖蕩江湖。”

慕容惜生收回手,道:“雖然我們對練時,我也下了死手,不過江湖上……”

她與江玉燕說起江湖中人的招式,除了一些光明正大的交手外,更多的是隻要能弄死人就下三濫手段。

江玉燕一直神遊天際,直到慕容惜生問她記住沒時,江玉燕才恍然道:“這麼兇險啊?”

慕容惜生看著她的眼睛,“你真的在聽?”

江玉燕馬上低頭,臉色微微發燙,又抬起頭,輕輕笑道:“師父,我當然有聽啊,那什麼,我去收拾收拾。”

其實也沒有什麼要收拾的,就只是幾套衣服罷了,疊起來也就一個小包袱,再加上一把劍。

典型的江湖中人打扮,看起來沒有什麼家當。

二人出了惜園,入城中。

這段時間江玉燕一直忙著練功,完全沒有在城裡好好轉過。

眼下入了城,自然是看什麼都新鮮。

眼睛到處轉悠,這裡看看,那裡瞧瞧。

然後在一個販賣首飾的攤子前停下,從中拿起一支木簪。

“師父,你試試這簪子。”

木簪雖做工精緻,不過價格比不上金簪。

所以江玉燕又道:“我現在沒錢,只買得起這樣的簪子送師父。”

慕容惜生笑道:“這木簪子也不錯。”

江玉燕拿起木簪插到她頭髮裡,左右打量,“師父你長得極美,這木簪戴在頭上另有美感,你看。”

說罷,拿起銅鏡對準慕容惜生。

“是嗎?”慕容惜生看了看,笑著道,“那就買它。”

江玉燕問了下價格,隨即掏出一枚珍藏已久的銅子買下。

慕容惜生想了想,問道:“你要不要買什麼?你練功一個月有餘,今日師父就獎賞你點禮物。”

聞言,江玉燕左右看了看,最終搖頭。

“師父你都傳功於我,我怎麼還好意思要別的?”

慕容惜生目光在攤子上掃過,也給江玉燕挑了一支木簪,插入她的髮間,仔細打量。

“不錯,這支木簪自有金銀沒有的美感。”

“是嗎?”

江玉燕對鏡自賞,隨即點頭,“確實如此。”

買了簪子,繼續往前逛。

走了數十步,江玉燕看向眼前人聲鼎沸的酒樓,又轉頭看向身邊慕容惜生。

“師父,眼下也到了飯點,我們先吃飯吧。”

“好。”慕容惜生點頭。

二人邁步走進酒樓。

跑堂的夥計迎上,瞧見慕容惜生的笑容後,猛地嚥下一大口唾沫,痴痴笑著道:“姑娘——”

“我們要吃飯。”江玉燕接過話,“趕緊讓開。”

她理解夥計為何會有這種反應,便是她與師父朝夕相處的這段時間,也經常會走神。

自已一個女子尚且如此,更別說這些男人。

夥計痴痴呆呆道:“哦哦,快裡面請。”

慕容惜生與江玉燕邁步上樓。

原本人聲鼎沸的酒樓霎時間鴉雀無聲,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被上樓的慕容惜生吸引。

有人正在倒酒,也沒留意酒已經溢位杯子。

只覺得自已的視線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抓住,硬要往那女子看去。

等到那女子入了座,才慢慢回過神來。

一邊看著,一邊低聲議論。

“這是誰家的女子?竟如此之美!”

“美極了,當真是美極了。”

“這世上的美人雖多,若是與她相比,皆如泥土一般。”

“要我說,世人常言美如天仙,雖我沒有見過天仙,但我敢肯定她比天仙還要美!”

“若是能一親芳澤,我便是萬劫不復也無憾。”

“俺也一樣認為!”

“……”

入座的江玉燕小聲道:“師父,那些人都說你的美呢。”

“不用理會他們,先吃飯。”慕容惜生淡然說道。

江玉燕抿嘴笑道:“聽說師父之前在安慶的時候,有些人瘋狂得怕見不到你而自刎,也不知我們離開後,這些人會不會自刎。”

“是嗎?”慕容惜生看向她,“那我怎麼沒見你自刎?”

江玉燕盈盈笑道,“因為我一直跟師父你在一起啊。”

正說著,夥計就上前來,“兩位吃點什麼?”

江玉燕正要詢問慕容惜生,旁邊就有人道:

“夥計,將你們店鋪裡拿手的好酒好菜都送來,再將給我準備的魚羹送給兩位姑娘,剩下的多少錢全部算在我頭上。”

夥計怔了怔。

那人怒聲道:“還不快去,免得兩位美人等急了!”

“哦哦,小的這就去。”夥計馬上轉身離開。

慕容惜生順勢看去,是個身穿綠衣,手搖扇子的年輕人,看著長相倒也不差。

而且他身邊還跟著僕役打扮的數人,如此架勢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公子。

慕容惜生道:“我們師徒二人初到貴寶地,公子如此相請,實在是過意不去,你我非親非故,這可使不得。”

“哈哈,姑娘言重。”綠衣少年笑道,“就憑兩位姑娘的相貌,多少銀兩都值。”

說罷,他合上扇子,抱拳行禮,“在下白凌霄,江湖人送外號綠袍靈劍客,見過兩位姑娘。”

“原來是白公子。”慕容惜生道,“小女子慕容惜生,這是小徒玉燕。”

“慕容惜生……”白凌霄只覺這名字和她的笑容一樣美,讓人目搖神奪。

半晌,白凌霄才回過神來,眼神一股貪慾湧現。

“兩位姑娘,我去催催那魚羹,請稍等。”

說罷匆匆離開。

江玉燕小聲道:“師父,我總感覺他不安好心。”

“等下我們便知。”慕容惜生道。

沒一會兒,白凌霄親自將魚羹送來。

“兩位姑娘,這道魚羹乃是這家店的招牌菜,遠近聞名,非兩個時辰以上可熬不出那個味道。”

“在下早上就來訂下,眼下火候剛好,相信兩位姑娘一定會喜歡,兩位姑娘,吃完飯可否願到舍下作客?”

“那看你有沒有這個命了。”慕容惜生笑了笑,又轉頭跟江玉燕道,“看好了,我只教一次。”

江玉燕頓時一頭霧水。

下一瞬,慕容惜生突然揮掌劈出,一股渾厚的力道激盪而出。

剛剛還在談笑風生的白凌霄,霎時間就被這股掌力擊飛一丈有餘。

身子靠在柱子上,只是腦袋向後折,深深扎入柱子內,眼瞅著活不成了。

這一幕將所有人驚到。

完全沒想到為何會突然如此。

下意識看向慕容惜生,只見她微微一笑,道:“我不吃魚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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