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們見過周班長兒媳婦嗎？
蔣墨深和蘇曉白一起離開醫院。
路上， 蘇曉白從蔣墨深口中知道，昨天晚上雲秀已經被公安局的抓走的資訊。
壓根沒等田旗去報案，已經有人提前舉報。
田旗從醫院出來趕去派出所的時，雲秀就已經被抓。
蔣墨深還告訴她，除非王美蘭親自到派出所幫雲秀請求“公家”的從輕處罰，否則“公家”會以《關於嚴懲嚴重危害社會*治*安的犯*罪*分子的決定》來判處。
據說與流氓罪差不多的性質，甚至還可能判處S刑。
沒想到80年代法律對這方面的處罰這麼重。
雖說這樣的處罰在蘇曉白看來重了些，但是她又覺得雲秀這樣的人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
蘇曉白：“那田旗怎麼看這問題？”
“一切“公家”說了算，雲秀作為一名***員家屬，以身犯法，他不受牽連就已是萬幸。”
“這麼嚴重？你們這兒還在實行連坐制度？”
“我們這兒？你是哪門的？連坐不至於，但是她這樣的行為，的確會給田旗以後的工作造成不良影響，事業發展各方面都會是一個阻礙。”
蘇曉白：......
“這麼嚴重？那我得加強個人素質修養，可不能拖你的後腿，一定要好好工作，好好做人.”
蔣墨深：“......”
他陪著蘇曉白走到家屬院大門，自已上了停在大門的班車。
蘇曉白煞有介事地正經道了聲：“蔣同志，一路順風！”
蔣墨深把卡在喉嚨裡的“再 見 ”嚥了回去，看著她離開的俏麗身影，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
蘇曉白進門，有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客廳的吊鐘，正好6：30。
走進廚房想把米飯煮好，方便一會醒來帶飯去上班。
卻發現，蔣墨深已將飯菜做好，灶臺底下襬放著一個新的大陶瓷罈子。
開啟一看，裡面是一罈子油炸過的墩子肉。
莫非
這就是周書雲口中的罈子肉？
是他昨天做的還是昨晚做的？
他這又是什麼意思？
顧不了太多，眼下對她來說睡覺是一件比較重要的事。
回房間，調好鬧鐘，倒床秒睡。
*
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雖然這個時代，資訊不發達，通訊也很不方便，可是就是靠口口相傳，還沒到中午，有關雲秀犯事的訊息已經在百貨商店裡傳得沸沸揚揚。
事件中的一號二號人物都說得很清楚，蘇曉白作為第三人物人出場，代號是周班長的兒媳婦。
故事情節與發生的原因被傳得面目全非。
“蘇同志，你聽說了嗎？關於周班長的兒媳婦和鐵路其他家屬發生的行兇事件。”
蘇曉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聽說是周班長兒媳婦長期與鐵路職工有不正當關係，還被家屬抓過現形，兩人積怨已久，昨天在路上碰到，兩人大打出手，互毆的過程中，另一個家屬勸架，被雲秀失手打倒，腦袋開花，昨晚拉去醫院搶救...”
“是啊，聽說搶救那個家屬的愛人也跟周書雲兒媳婦有說不清的關係。你們看她上班到現在那臉都快掉地上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周書雲高傲一輩子，誰都看不上，結果娶了個鄉下來的土包子，聽說她兒子自從結婚後就沒再回過家，跟周書雲一家也斷了關係...”
“月初她兒子來找過她一次，小倩聽到母子倆吵，她兒子說什麼騙不騙的，應該是那個鄉下的土包子騙了周書雲一家，還是周書雲騙了土包子...”
蘇曉白：......
“你們見過周班長兒媳婦嗎？”蘇曉白悠悠開口。
眾同事紛紛搖頭：“沒見過，她兒子結婚時，周書雲只請了領導，其他的都是他家親戚和鐵路那邊的人。”
“我見過...”蘇曉白才開口，身後就傳來周書雲的怒斥。
“你們都閒著沒事做了是嗎？蘇曉白，陳秀芬，何鼕鼕...還有你們幾個，統統去倉庫打掃衛生，把所有的貨物重新擺放整齊。”
周書雲一發怒，所有人都不敢出聲，相互使眼色，忿忿離開工位。
蘇曉白一臉無所謂的跟著大夥走，路過周書雲身邊時，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卻被周書雲臉上的怒氣和眼裡的鄙夷嚇了一跳。
她預感今天晚上週書雲必定會去家屬院找她的不快。
果然不出所料，下午下班後，蘇曉白前腳剛進屋，身後就傳來開鎖的聲音。
蘇曉白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場人格被侮辱的暴風雨。
“媽...”她儘量使自已看上去很淡定與平和。
“我不是你媽，你媽在鄉下，上不了檯面的東西，你說你就活該一輩子待在村裡過你們家村人的生活，鄉巴佬就是鄉巴佬，我一再強調不要跟這些沒文化的家庭主婦牽扯到一起，你是怎麼做的？”
“虧我兒子還為你說好話，要不是我兒子說你可以出門工作，你以為我會花錢幫你買這份工作嗎？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是我眼瞎，我不該讓我兒子娶你，你連我兒子腳指頭都配不上。”
“.......”
蘇曉白也不知道對方罵了多久，她聽著聽著就笑了。
看著周書雲的嘴不停在動，她的耳朵卻完全聽不見周書雲在罵什麼，眼裡看到從周書雲嘴裡出來的是一串串漂亮的符號：* # % * # & * ￥ % & * &
蘇曉白突然發現自已解鎖了一項新技能，只要她心裡不喜歡聽的，她就聽不到。
周書雲由吼到訓斥，從人格侮辱到各種警告帶威脅。
口乾舌燥之際，蘇曉白卻出乎意料地奉上茶水。
“媽，喝點茶，再繼續...”
周書雲就像是卯足勁，卻一拳打在棉花上，氣得身子有些顫抖：
“蘇曉白！我說那麼多，你到底聽進去沒有？都記住了嗎？你要是再敢生事就不要再去上班，當心我把你趕回村裡...”
蘇曉白：好怕怕...
“媽，聽進去了，聽進去了，也記住了。”
周書雲毫不掩飾她此刻對蘇曉白的嫌惡，把茶水往茶几上一放，站起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