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落日掛在天邊,趁著最後的餘暉,大家在花海中拍了很多照片,一直到天色暗下去。求婚圓滿落幕,梁任行安排了晚餐,就在這間餐廳。

安祈禾剛才情緒過於交錯,這會兒有點心累,實在沒有勁再參加接下來的歡慶,她悄悄跟宋迎唯說自已要走。

“抱歉啊唯唯,我……”

她話還沒說完,宋迎唯就露出了一個“我懂”的眼神。

“我知道我知道,你還跟我不好意思什麼,你快走吧,陸也晝肯定在等你了。”

朋友笑得甜蜜,安祈禾不想破壞朋友好日子的心情,沒有否認,點點頭後乘電梯到了停車場。

車庫沒有暖氣,電梯門一開啟,一陣寒氣撲面而來。她正打算看一下時間,剛拿出手機,手機就響了。

來電的是個陌生的號碼,她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那頭傳來溫和的女聲:“安小姐您好,這裡是Atardecer餐廳,您預定了六點的用餐,請問您什麼時候到呢?”

安祈禾被弄得一頭霧水,那邊沒得到她的回應,又叫了她一聲,並報出她的電話尾號。

她這下想到了,是陸也晝訂的。

她立刻面無表情到:“不好意思,麻煩幫我取消吧。”

那頭並沒有多問,說了一句好的,期待您的下次光臨,便掛了電話。

去年的生日,陸也晝同樣訂了一家餐廳。

生日與結婚紀念日,他給她準備了一身某品牌的高定禮服,一條價值千萬的項鍊,還有一支全世界編號只到10的手錶,帶她去了景觀絕佳的餐廳。

還帶了一束她不喜歡的花。

陸也晝是會送她花的,每次她心情不好,向他袒露自已的情緒時,他雖然不會哄,但事後他的助理都會給她帶來一束花。

只是她根本不喜歡那些花。

陸也晝送她的永遠都是白色系的花束,小蒼蘭,洋桔梗,白雛菊,白玫瑰。她不能說這些花醜,可她不喜歡,她喜歡色彩張揚的,充滿生命力的花朵,而不是那些看著嬌嫩脆弱的小白花,它們像極了陸也晝那位可憐柔弱的表妹。

思及此處,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身上的裙子。

雖然是為了符合今天的主題而選的,但其實她大部分的穿著,都是這種清純扮相。小時候是母親關顏玉給她這麼穿的,後來以為陸也晝喜歡,於是去剪了齊劉海,繼續穿著那些她並不喜歡的裙子。

她真的圍著陸也晝太久了。

安祈禾嘆了口氣,將車開出地庫。

華燈初上的京城覆著一層朦朧,安祈禾不想回家,開著車在路上漫無目的地轉,不知不覺,開到了THE ONE大樓。

她和陸也晝領證前,大哥在這裡給她買了一套公寓。

她原本是海城人,五歲那年母親為了能讓她拜師國內最有名的舞蹈家宋媛麗,帶著她和哥哥搬到了京城,那時候的京城還沒有限購,東山莊園是買的。但等到她結婚的時候,京城早已有了限購政策,她沒有京城戶口,能買的只有商住公寓。

雖然可以全款購買住宅放在公司名下,但是大哥為了寫到她名下作為婚前財產,還是買了保值率相對較差的公寓。

陸也晝根本不會在意這一套價值八位數的公寓,她很清楚,大哥也很清楚,大哥不過是想替她在這場婚姻裡多爭一份底氣。

只是她就只在收房那天來過一次,將資訊錄入大樓安保系統就走了。這套房子就這樣一直空到現在。

這會兒她想,離婚以後得有個住的地方,於是把車開了進去,打算上去看看。

但她忘了自已的車位在哪,在地庫裡轉了一圈也沒想起來,最後只好給管家發訊息,幸好管家還記得她,很快就跑過來引導她停車,又把她領到了房門前。

THE ONE大樓一共20層,最小面積140平,典型的豪宅公寓,周圍是熱鬧的商業區。安祈禾的房子在17樓,一間210平的兩室一廳,因為是公寓沒有陽臺,房間和客廳都是一整面的落地窗,她走到窗邊看出去,正好能見到京城最繁華的樣子。

她靜靜地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質量極好的玻璃隔絕了大部分雜音,能傳進來的只剩很小一部分,不吵,反而很有生機,讓人平心靜氣。

她當下就決定,離婚以後搬到這裡。

公寓是精裝修,只需要做軟裝就好,她上網搜了一下,選了幾家設計風格入眼的店,準備明天去看看。

做完這些,她又下樓準備隨便逛逛,熟悉一下這附近。

走出公寓大門,她看到對面有一家花店。

店面並不大,但是門口被大片的紅玫瑰包圍著,充滿蓬勃的生命力感,安祈禾走近仔細盯了一陣,才發現那些是裝飾用的假花。

現在的假花都做得這麼逼真了嗎?

她在心中說到。

真好看啊。

她想起陸也晝總是送她的那些純白花束,她想陸也晝如果能多在意她一點,哪怕在他助理把花送過來以後能問她一句,他也能知道比起那些死氣沉沉的花,她寧願要這一牆的假玫瑰。

她想,他只是不愛她罷了。

或許是她的駐足的時間有些久了,花店老闆推開門,熱情地跟她打招呼:“晚上好呀,要來一束花嗎?”

她本來沒有這個打算,但是對上花店老闆溫和的笑容,鬼使神差的,她點了點頭。

店主更開心了:“進來坐坐吧,我今天進了好多好新鮮的花。”

店裡很暖和,不大的空間裡被店主巧妙利用,花架上擺滿了花,但卻一點都不凌亂,花店老闆給她倒了一杯水,引她坐下:“想要什麼樣的花呢?是送朋友嗎?還是給自已買的?”

安祈禾被問愣住了。

她當然想要燦爛絢麗的花朵。

可是她卻突然如鯁在喉。

她三天前才冒出了和陸也晝離婚的念頭,這會兒已經在準備新家的裝修,她甚至還沒有跟陸也晝提過這件事,兩個人的分開總有拉扯,有彼此之間的拉扯,有自已和自已的拉扯。

那是她佔據了她生命十七年的人,早已在她的人生中紮根。理智告訴她,在決定要離開的那一刻,就要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跑,要一把將他撕開,哪怕會牽扯自已的血肉。

她知道稍有停頓,就會被過去糾纏住腳步,可是當被問到想要什麼花的時候,她卻無法毫不猶豫地說出那句像是宣告最終結果的話,宣告她放棄不捨十七年的掙扎。

我想要熱烈綻放的花。

過往的十七年還是追上了她的腳步,在這小小的花店中將她緊緊纏繞。

她沉默了良久,低著頭開口:”今天是我的生日……”

店主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看她這樣模樣,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小姑娘穿著打扮一看就不便宜,又是過生日,卻露出這麼失落的表情,除了失戀,還能是為了什麼?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替你選一束適合你的花好嗎?給你打八折,就當我送你一份生日祝福好了。”

席玥開店好幾年,在這寸土寸金競爭激烈的商業區能生存下去,察言觀色的能力必不可少。

果然,眼前的女孩似乎被她的話安慰到了,她點了點頭,只是白皙小臉上卻依然染著低落的情緒,如柳的眉眼垂成委屈的弧度,像一隻受傷的小鹿。

安祈禾進店不過五分鐘,但席玥已經第三次為她的美貌而驚歎,精緻的五官即使因為情緒而皺起來,也有一股我見猶憐的美。

這麼漂亮的美女都捨得傷害,是不是人啊。

她在心裡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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