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恆山的蜜月酒店走高階線,北海道這家更是隻有20間房,每個房間都是大房型,進門一個帶走廊的玄關,正對走廊的是休息區,休息區右側是張大床,左側則是衛生間,連通半個客房那麼大的陽臺,也是客房私湯處。外面是一整片無人的白樺林,正是北海道的雪季,覆雪厚得堆到了陽臺上,整個陽臺景觀絕佳,又保證私密。

天然溫泉的溫度宜人,安祈禾背靠著石質溫泉池的邊緣,用手機查了一下價格。

嚯,一晚上一萬五。

安祈禾迅速在腦子裡打起算盤來,一個晚上一萬五,20間房就是30萬,姜恆山的酒店去年入住率86%,假設就按80%算,不知道淨利率是多少,四成有沒有啊?如果是這個數的話,一年能賺……哦不對,還沒考慮淡季旺季價格的浮動,還有……

大概溫泉加速血流流通,安祈禾覺得酒精有點上頭了,她放下手機,盯著外面一大片矗立在厚雪之上的白樺林,感覺思緒逐漸飄進雪林。

姜恆山真的好愛他老婆啊。

她好羨慕。

人家相守20年,而她,她的婚姻兩年就嘎了,人比人氣死人。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她們走到一起本來就是為了利益,有錢又怎樣,沒有感情的婚姻一樣是盤散沙。

安祈禾覺得有點熱了,原本斜躺的身子坐正,肩背露出水面,好讓身體的溫度降低一點。

她的思緒在雪林裡亂飛,一會兒哀傷自已的愛情死的早,一會兒怒罵陸也晝的心捂不熱,一會兒又想,陸也晝其實也是個倒黴蛋,他們誰都沒錯,怪命運捉弄人怪他們沒緣分。

又泡了一會兒,安祈禾腦子裡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了,只剩對酒店的感嘆,不愧是一萬五的溫泉,泡得她渾身舒坦。

安祈禾想,再泡一會就起來,趕在陸也晝回來之前把自已收拾好。

剛這麼想了沒兩分鐘,房間的門就被人開啟了。

安祈禾一驚,舒展的身體下意識蜷縮起來,回頭看向玄關。

她泡進來之前關了休息區的燈,只留下床頭那盞小燈亮著,昏黃的光只延展到休息區,便與黑暗的邊界模糊成一道蜿蜒的線,陸也晝穿過走廊,出現在床頭那盞小燈暈染到休息區的光暈裡。

還是那件黑色高領毛衣,英倫風深色長褲,脫下的外套對摺整齊掛在他的臂彎處,整個人依舊一絲不苟。

安祈禾生出了巨大的羞恥感。

他穿戴整齊,而她一覽無餘。

四目相對,安祈禾狀似自然地抱住雙膝:“這麼快回來了?”

“不是什麼大事,姜恆山想做歐洲市場,有些事情想搭上萬越的線路省點功夫。”

陸也晝將大衣掛進衣櫃,換上拖鞋。

“哦。”

安祈禾點著頭,把臉轉回去,沒打算繼續問。

身後傳來手錶落在桌面的聲音,還有衣服和身體摩擦的聲音,以及逐漸靠近的腳步聲音。

安祈禾身子一僵,沒敢回頭。

腳步聲停在自已右後方,安祈禾餘光瞟到一件睡袍被放在溫泉池邊的石臺上,蓋在自已那件上面,接著腳步聲繞到她左邊,再然後,平靜的水面漾起波瀾。

陸也晝坐在了她的左邊。

安祈禾覺得身上的寒毛一根一根站起軍姿。

就是說,都是成年人了,還不是一般路過的成年人,是深入交流過的成年人,區區一個共浴,根本難不倒她才對。

可是自從她動了離婚的念頭,就很有道德地認為,她不應該對陸也晝存有任何心思,哪怕美色當前,她也應該坐懷不亂。

這時候安祈禾才恍然發現,自已其實根本沒有擺脫乖乖女的的思維,她剛卸下一道枷鎖,就又給自已上了另外一道枷鎖。

從名義上來說,她和陸也晝還是夫妻,何況她對陸也晝十七年的感情,就算決定放下了,心有不捨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她這會兒貪圖陸也晝的美色又怎麼了?

從科學的角度來說,那八塊腹肌裡蘊含是優質蛋白,而營養學又說了,人體需要優質蛋白,所以她饞那八塊腹肌又怎麼了?

安祈禾在心底對著自已噼裡啪啦一頓輸出,試圖讓自已緊繃的肌肉放鬆,也不知道是酒精上頭,還是不可自控地想到了某些事情,感覺臉更燙了。

她開始憤憤不平,覺得自已根本就是素質教育的受害者,那麼有道德節操幹嘛啊,到頭來尷尬的只有她而已。

安祈禾專注在自已的情緒裡,突然身邊的人伸出手臂,她嚇了一跳。

陸也晝將手臂搭上水池邊緣,見安祈禾像只兔子一樣受驚的背影,聲音低沉:“你以為我要摟著你?”

要不是他的語氣裡有幾分琢磨不清的笑意,這句話妥妥的就是在侮辱她的臉面。安祈禾有些狐疑,她懷疑自已聽錯了。

因為陸也晝抬手而泛起水花的溫泉很快又恢復平靜,安祈禾內心的天人交戰仍在繼續,陸也晝似乎像是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在她身後沉聲道:“姜恆山並不適合做歐洲市場。”

“歐洲酒店的市場環境和運營管理模式跟國內不同,不像亞洲市場有相似性可以參考,姜恆山完全沒有經驗,拿國內那一套硬搬到國外,運氣好只是虧本,運氣不好一切皆空。”

兩個人雖然很少聊天,但同為二代出生,有些話題是能聊到一起的。

聽到陸也晝這麼說,安祈禾暫時放下心裡的戰場,回頭接話:“他是不是因為以前成功過一次,所以覺得這次也能成功?”

陸也晝沒明說,但臉上的表情寫著:你懂。

安祈禾撇了撇嘴,想到姜恆山夫妻談及彼此時臉上的幸福,心中有三分感嘆。

太多創業者都死在把好運當實力的誤會上,姜恆山當年兩次成功,離不開他的拼搏奮鬥,但真正的因素不過是他命好,努力能有回報罷了。否則比你努力的人多了去了,憑什麼贏的是你呢?

成功是一件成王敗寇的事情,不是因為你有眼光有實力所以成功,而是因為你成功了,你的選擇才變成了你的眼光和實力。

那些樓起樓塌的人,大多都沒能明白豬站在風口能起飛的真正含義,這也是為什麼越有錢的人越迷信,因為越到那個層級,越明白有太多人無法左右的事情。

守財比發財難多了。

然而即使明白這個道理,陸也晝也從來不勸人,誰又知道對方是不是就有那個命呢。

總之,這種事情能拿出來聊,但輪不到他操心。

“那你來幹嘛的?”

安祈禾雙臂摟著膝蓋,臉放在自已的手臂上,側頭看向陸也晝。

姜恆山的人情又不值價,賣給他幹嘛。

“我沒告訴你嗎。”

陸也晝的手隨意地搭在池邊,對比安祈禾的緊繃,他整個人透出幾分少見的閒適和鬆散。

“就是來泡溫泉的。”

氣氛陡升曖昧,安祈禾噌地一下把臉轉回去,“哦”了一聲,腦海中的天人交戰又開始打得不可開交。

安祈禾跟陸也晝錯了半個身位,有距離,但能感知到對方的一舉一動。安祈禾抱膝蓋的坐姿坐得屁股都疼了,正想悄悄挪動一下,突然陸也晝起身向她傾來。

安祈禾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我拿手機。”

陸也晝沉聲悶笑,舉起手裡的手機朝安祈禾晃了晃。

這回安祈禾確信自已沒聽錯,陸也晝確實笑了。

一瞬間,憤怒與羞澀交加成了惱羞成怒,安祈禾猛地抬頭想罵人,結果下巴剛離開手臂,一隻大掌彷彿看準時間一般伸過來,捏住了她的下巴。

“安祈禾,你在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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