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民兵拿著繩子上前,沈烈平把溫馨扯到身後。

怒斥道:“你幹什麼?”

“沈烈平,你別三番兩次阻撓我們工作。”於來順喝道:

“她有問題,你們一家應該保持階級立場,跟她馬上劃清界限。”

“你休想動她一根頭髮。”

沈烈平冷森森的說,他逼人目光看得於來順頭皮發麻。

溫馨從沈烈平身後探出頭,面帶笑容的說道:

“我跟你們去說明情況,不用捆吧!我又不會跑掉。”

於來順眼珠一轉,他根本嚇唬不住沈烈平,在這跟他硬剛只是浪費時間。

便冷笑道:“行,不用捆了,你跟我們走吧!”

溫馨上前一步,沈烈平仍舊緊握著她的手腕,不容置疑的說道: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沈烈平!”

於來順剛要說出反對的話,就迎來沈烈平冷凝的視線。

像鋒利的刀刃從他臉上刮過,後邊的話他生生憋了回去。

只怕一說出口,就真的有刀刃把他封喉。

“大平,溫馨!”

趙香芹驚慌無措的看著他們,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這場災難會落到他家。

更想不到,會拿溫馨開刀。

溫馨才來幾天,她說話都不會大聲,能犯什麼錯,得罪什麼人呢?

一想得罪了誰,趙香芹恍然大悟似的看向於來順。

於來順是張春花的大伯哥,是於寶的親大爺。

難道是公報私仇?

可趙香芹就算想到這,也沒有辦法,這幾年被他們於家公報私仇的人還少嗎?

“溫馨,不要怕,媽相信你,公道自在人心。”

趙香芹拉住溫馨的手,堅定的說道。

“大哥,嫂子。”

沈建平六神無主的看著他們,沈烈平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

沈建平連連點頭。

沈烈平又對趙香芹說了幾句,這才跟他們一起離開了。

溫馨當然不想被鬥,不想被這些人羞辱,但這個時代通訊不發達,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只希望趙香芹能幫上她的忙。

二人被民兵帶到了生產隊,關在馬棚邊上的草棚裡。

草棚就是用木頭圍起來的圍欄,上邊搭個簡易的草頂,隔著木頭欄杆就是生產隊的牛馬。

牛馬的味道,糞便的味道充斥著草棚的每個角落。

草棚裡邊只掛著一盞昏黃的馬燈。

於來順扔進來一支鉛筆,幾張信紙。

“溫馨,老實的把你的罪行寫下來。”

“你們不是要調查核實嗎?”溫馨鎮定的問。

“你先把自已的檢討材料寫出來,態度一定要誠懇知道嗎?”

“我想問一下我哪方面有問題?”

“你的問題就大了,咱們公社從來沒遇到過你這樣的反動份子,你好好檢討吧!”

於來順說完鎖上草棚的門,揚長而去。

留下兩個帶槍的民兵守在馬圈外邊。

沈烈平貓著腰把乾草鋪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這才招呼溫馨坐下。

溫馨坐下後背靠著草堆,沈烈平挨著她坐下,安慰道:“別擔心,我幫你想辦法。”

“誰會不擔心吶?”

溫馨苦笑一下說道:“你還跟來幹嘛?”

沈烈平掃了她一眼,好像她明知故問似的。

溫馨用手指轉動著鉛筆,淡淡的說:“我剛才做了個夢。”

沈烈平一下想到溫馨之前也做過一個夢,夢裡沈建平被砸了頭。

他當然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事,只覺得是個巧合罷了。

看溫馨很在意的樣子,他便問道:“什麼夢?”

溫馨輕嘆一聲,慢悠悠的說:“夢到我被拉到很多人面前,跪在那身上捆著繩子,脖子上還掛著大牌子。”

沈烈平當然知道她說的是怎樣的場面,他親眼見過的。

他最尊重的老首長,就曾那樣被對待過。

“不會的。”

他緊握著兩手,定定的看著她,希望自已的目光能夠給她帶來對抗恐懼的力量。

溫馨低聲說:“我也不希望那樣的事發生。但,還是來了。”

“有些事不是按照人的意願去改變的。”

“會變的!”

沈烈平篤定的說:“只要有人參與,就會有轉機。”

“你說的對。”

溫馨贊同的點點頭。

“他們剛才說我有什麼問題?”溫馨拿著筆若有所思的問。

“崇洋媚外?欺壓百姓?”沈烈平回道。

溫馨整個人都靠在草堆上,認真的想了想說:“得罪人真容易,想害人也真容易。”

欺壓百姓這個罪名她想不到是怎麼來的,但崇洋媚外她倒是猜到了。

肯定是英語惹的,並且也猜得到,誰在利用這件事陷害她。

溫柔啊,就這麼等不及了?

想給周業成報仇雪恨嗎?

除了她根本想不到還有其他人,畢竟知青裡除了溫柔和周業成沒人知道她會英語。

周業成肯定不會舉報她,因為他自已也學。

新民公社的老百姓除了沈家這幾口人,更沒人知道。

“崇洋媚外倒是好理解,這個欺壓百姓從哪說起呢?”

看著溫馨認真思考的模樣,沈烈平眉頭皺著說:“別想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難道你還真的想寫檢討材料?”

“不想寫。”

溫馨把信紙仔細的疊好揣進兜裡,靠著草堆閉上了眼睛。

沈烈平把外衣脫下來蓋在她身上。

“我不睡覺,”溫馨忙說。

“那也冷。”

“你不冷?”

“我比你抗凍。”

溫馨蓋著帶著他體溫的衣服,想了想往他身邊靠了靠,依偎著他的肩膀,順便把上衣分了一半給他。

“兩人擠擠更暖和。”她笑盈盈的說。

“嗯。”

沈烈平垂眼看著她,昏黃的馬燈投下的光,給她的小臉塗上一層柔和的金色。

這麼近的看著,能看清她濃密的睫毛微微翹著,在她的眼底投下一片羽扇似的陰影。

過了一會兒,溫馨慢悠悠的說:“如果這件事改不了,你就跟我離婚吧!跟我劃清關係,免得影響……”

“瞎說!”沈烈平掃了她一眼,打斷她的話。

慢條斯理的說道:“你是我老婆,你遇到困難,我必須和你一同面對。”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溫馨似笑非笑的說。

沈烈平盯著她的眼睛,微笑著問:“那你有沒有聽過另一句話?”

“什麼話?”溫馨不解抬起頭問。

他說:“男女原是陌路人,小傘遮雨共同行。”

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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