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他人的不同，或許只在於我被兩個完全不同的惡靈盯上了。”
“一先一後。”
“惡靈之間不存在先來後到的規則，那麼是制衡？對抗？爭奪目標？”
杜維被菸蒂燙了一下，從沉思中回神。
5月16日，星期六，深夜22:59。
家中，一樓。
杜維掛好新買的電視機，連線衛星鍋訊號線，按下遙控器。
螢幕上出現自動搜尋的字樣，節目臺快速跳動。
一切正常。
他放下遙控器，坐在沙發上，目光沉靜。
“只要等到12點，我的想法就能得到證實。如果一切如我所料，或許我能撐到驅魔人到來。”
“但惡靈殺的人越多，力量越強。兩個惡靈的行動邏輯顯然不同。”
他自言自語，手輕撫著貼身的十字架匕首。
這東西奇異地保持著冰冷，彷彿不受體溫影響。
接下來，杜維所要做的，只有等待。
他隨意選了個節目觀看。
深夜，23:59。
鐘錶的指標指向這一刻。
突然，
輕微的電流聲響起，所有燈光昏暗下來。
杜維感覺到屋內的氣氛有了難以言喻的變化。
這不是溫度的變化，而是一種第六感的警示。
這種感覺就像房間裡多了某物，卻又難以捉摸，只能本能地感到不安。
他深吸一口氣，對自已說：“來了！”
然後，他看向電視機。
不出所料，螢幕亮度變得非常昏暗，開始不斷跳動。
畫面如同幻燈片般閃過，有時倒退，似乎在尋找什麼。
杜維站起身，走上二樓。
平時這個時候，他已在樓上休息。
樓梯口大部分沉浸在昏暗中，但仍能辨識方向。
一步，兩步。
恰在此時，
洗手間傳來流水聲。
杜維到達二樓，只見洗手間的水龍頭在昏暗的燈光下正對著他。
水龍頭大開，洗手池逐漸被水填滿。
彷彿有看不見的人在無聲地使用。
杜維面無表情，彷彿未見，徑直走進洗手間。
他站在洗手檯前，先照了照鏡子。
鏡中映出他略顯凌亂的黑髮，白皙的面板，立體的五官，標準的英俊面容。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冷靜且堅定的眼神，彷彿永遠不會動搖。
他洗了把臉，關上水龍頭，用毛巾擦乾。
然後，他低下頭，在水池底部。
一張人臉，清晰地浮現在那裡。
室內燈光搖曳不定，昏暗的光影在牆壁上跳躍，角落裡的陰影顯得更加深沉。
洗手間內，鏡子捕捉到了杜維俯身凝視洗手池的瞬間，他保持著這個姿勢，彷彿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池底，一張蒼白如漆的女人臉孔顯現，皺紋交錯，眼睛瞪得巨大，血絲密佈，暗褐色的血絲凝固在其中。
杜維與鏡中的臉孔對視，然而鏡子裡只映出了他自已的身影。
他伸出手，觸控那張臉孔，卻只感受到指尖穿透水面的虛無。
輕輕一推，水堵被推動，池中的水帶著那張扭曲的臉孔，旋轉著被衝入下水道。
“沒有實體？或者惡靈的顯現，並非我所想的那樣，只是幻覺而已。”杜維心中暗自思忖，隨後步入二樓的臥室，輕聲關閉了門。
咔嚓一聲，門被鎖上。
但緊接著，門外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咚咚咚，節奏規律而有力，杜維的身體瞬間僵硬，他轉頭直視臥室的門，瞳孔微微擴張，呼吸急促。
他幾乎無法保持鎮定。
“怎麼會這樣？”杜維努力平復心緒。
面前的臥室門後，彷彿有不速之客正在敲門，木質的門板微微顫動。
有東西想要進來。
之前只是聽到敲門聲，並無其他異常，但今夜，情況急轉直下。
彷彿從平靜的水面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杜維深吸一口氣，回想起託尼神父的話，兩個惡靈之間的對抗和制衡，讓他昨日得以安全。
第一個惡靈，由艾莎帶來，第二個則是他無意中看到的照片所引來。
兩者的制衡讓他倖存，但今夜，平衡似乎被打破。
杜維心中一動，柯南道爾的求救帖中隱藏著問題。
他拿出自已製作的病歷報告，在備註欄寫下：
惡靈的目標多線，目的單一，為達目的，它們會採取超乎想象的手段。
帖子中的沉默，只有旁觀者的嘲諷，卻讓柯南道爾和他都被惡靈盯上。
難道第一條帖子，真的是人發的，而不是惡靈？
杜維的思緒清晰，惡靈之間的制衡讓他昨日倖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