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姨
江攬月震驚，扭頭看著她。
“阿芷？果真是你？”她說道，聲音發顫。
前世白芷已經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沒想到今日重活一世，居然能夠看到白芷。
真是上天待她不薄。
“哪裡來的臭娘們，趕緊滾，否則爺把你賣到窯子裡去！”
幾個壯漢掄著棍棒撲過來。
白芷順勢蹲了下來，抱頭鼠竄。
江攬月咬牙轉身迎著眾人，揮拳出手。
她的力氣很小，但卻狠準，加上出手迅捷，一時間倒也攔住了這些壯漢。
“去牛車上！”
江攬月氣喘吁吁，大聲嘶喊。
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弱，僅僅只是打鬥了一會兒便有些大汗淋漓，四肢發軟。
若是這樣，她不一定能護住白芷。
白芷聽聞，連忙朝著牛車跑去。
“你個小娘皮，還有點功夫在身上嘛，爺們今日非讓你嚐嚐爺們的厲害！”
那幾個壯漢兇惡的大叫一聲，向江攬月攻擊而來。
江攬月雙拳難敵四手，漸漸的有些抵擋不及。
“阿芷，捂住孩子的眼睛！”
她大喊著，用盡全身力氣將身邊的一個壯漢推開，另一邊的壯漢趁機舉起木棍向她敲來。
砰地一聲巨響，江攬月伸手擋住。
鮮紅的血液從她的手臂湧出，她抬腳一踹把壯漢踹出了一米之遠。
她揮手一甩，血跡滴落在河面上，濺起朵朵血花。
“本是不想取你們性命的。”她緩慢卻堅定的吐出一句話，“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
話音落從空間內拿出一把手槍，對著其中一人就扣動扳機。
噗嗤一聲輕響，子彈穿透一個壯漢的胸膛。
他瞪圓眼倒地，鮮血汩汩流淌，染紅了河水。
這邊其餘的人見狀紛紛大駭。
“這女人有鬼……！”有人驚慌的喊道，轉身就跑。
江攬月眼底閃過殺意。
她連眼睛都沒眨半分，就結束了幾名大漢的生命。
“本以為你們都是狗腿子，不想和你們一般見識！”
江攬月從裙襬撕下一塊布條，艱難的纏住了手臂，又用嘴咬著緊了緊。
白芷抱著孩子縮在牛車的角落，瑟瑟發抖，渾濁的淚水順著她髒兮兮的臉頰滑下。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害怕過。
江攬月看她一眼，深吸口氣，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
“阿芷，咱們回去吧。”
白芷呆滯的看著她，似乎不認識她，良久之後，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阿姐……”她哽咽著叫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江攬月笑著搖搖頭，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路上，白芷和方君澤各自縮在了牛車的一角，沉默不語。
方君澤倒是與以往不同，面對這個突然出現又讓江攬月受傷的女人，心裡有些不喜。
但他看得出來，江攬月捨命救她，必定是江攬月很重要的人。
所以一路上他只是恨了白芷兩眼，並沒有多說話。
白芷更不必說了，她的眼神始終追隨著江攬月。
牛車顛簸，江攬月因為失血有些虛脫，但她一直忍著。
她若是在此時倒下，白芷和方君澤又該如何自處？
她瞧得分明，白芷好似並沒有了身手，也不知是出了意外還是別的什麼。
……
江攬月把牛車停在了院門口，這才拍了拍門。
“我們回來了！”
她喊道，聲音沙啞疲憊，但依舊掩蓋不住雀躍。
吱嘎一聲院門被開啟，方雲錦如兔子般竄出來，在看到江攬月手臂上的血跡後臉色變了。
“母親，你受傷了嗎？”她喊道，扶住了江攬月。
小小的個頭還夠不著江攬月的腰，只好伸長了手艱難的幫江攬月舉起手臂。
江攬月看著方雲錦露出一抹笑。
“沒事，不疼。”
“我這手是受傷了，又不是什麼黃金萬兩，哪裡需要舉著回家的。”
方雲錦看著她，淚珠啪嗒啪嗒砸落。
“爹爹說……舉高高，就不疼……”
她哽咽道，眼淚鼻涕糊滿了整張臉。
江攬月心疼的伸手擦拭。
“我先搬東西進去。”方君澤忽的說道，提著東西走向院內。
他的背影消瘦，如今看起來卻是氣鼓鼓的。
“方昱承，方如珩！還不出來幫著搬東西！”他喝道。
“來了來了……”屋子裡傳來方昱承和方如珩的應答聲。
二人一前一後奔出來，三個少年合作，不多時便將所有的東西搬進屋子裡放下。
方君澤憋著一股氣，幾個小的也是大氣不敢出，只跟著方君澤把東西都收拾了出來，還鋪好了床鋪。
忙活完，方君澤則坐在椅子上，板著臉。
“母親，大哥是不是在生氣？是因為雲錦沒有幫大哥搬東西嗎？”方雲錦小聲問道。
方君澤皺眉，“小妹，跟你可沒有關係！”
“君澤。”江攬月喚他一聲，目光掃過方君澤，最後落到方雲錦身上，“雲錦，這是母親的妹妹，白芷。你應該叫一聲小姨。”
方君澤不服氣的撇了下唇，低聲的在屋子裡嘟囔，“小姨又怎麼樣，還不是害你受傷！”
“君澤。”江攬月蹙眉，又叫了他一聲。
“哼，我才不管你了！”方君澤翻了個白眼，爬上床榻，咕嚕一聲翻過身去。
方如珩無奈的嘆口氣，又求救的看了看一旁的方昱承，兩人使了使眼神，默契的沒有說話。
屋子裡安靜一片，只剩下還在瘋狂打手語的方昱承和方如珩。
“小姨好……我是雲錦。”
方雲錦怯生生的對白芷說道，她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和敬畏。
母親的妹妹，應當也是和母親一樣溫暖的人吧？
白芷微微點點頭，她有些不習慣。
她從未見過如此熾熱的視線。
“這個給你。”
她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粉紅小花的簪子，小心翼翼的替方雲錦戴上。
“好看。”
方雲錦歡快的笑了，雙眸亮晶晶的盯著她，“謝謝……”
白芷鬆了口氣。
她雖然認得阿姐，但以前的事情她都記不太清了。
好在是遇見了阿姐，不然只怕是以後的日子都沒法好過。
可是她卻害阿姐受傷了。
“阿姐，對不起……”白芷低著頭愧疚的說道。
江攬月伸手彈了她一個腦瓜崩。
“對不起我，那就多幹點活，不然我又要養四個孩子，還要養你，這日子要艱苦死了！”
聽了她的話，方雲錦噗嗤笑了，白芷也破涕而笑。
屋子裡的其他人也都忍不住笑起來。
氣氛頓時輕鬆愉悅許多。
只有一個不合群還賭氣的躺著，雖然耳朵都快要伸出屋外了。
“雲錦，這是給你和哥哥們帶的肉餅。”江攬月從懷裡拿出一包油紙包好的肉餡餅遞給方雲錦。
雖然因為剛才的打鬥有些壓扁了，但味道還是不錯的。
聞到香味兒，方如珩和方昱承立馬眼睛都瞪了出來，一左一右圍在方雲錦身邊，眼巴巴的看著她手裡的肉餅。
“真香啊……”
他們吸溜著口水嘀咕道。
“二哥，你不是跟三哥打賭，說母親不會帶吃食回來嗎？你輸啦！”
方雲錦咯咯笑道。
方如珩愣了下，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他差點就忘記了這茬了！
他對著方昱承做了做鬼臉：“二哥，你輸了，你沒得吃了！”
方如珩從方雲錦手中拿走了兩張肉餅，迫不及待的撕開往嘴裡塞去，邊吃邊跑。
“都歸我了！”
方昱承急了，連忙追上去搶奪。
“那不算，那不算的！”
“都說了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