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折下了那朵惹人憐愛、備受矚目的那朵花。

他既是勝利者又是臣服者。

蒙德是她旅程的起點,也是旅程的終點。

無論是已然被忘卻的初次輪迴,還是決心要改變命運織布上的繪製而出的畫作,勇者總是沐浴著鮮血,伴隨著諸多犧牲——最後金色的勇者從高處墜落,那朵因提瓦特也因此零落成拼湊不出的殘片。

再睜開眼時,那抹濃郁到揮之不去的金色逆著光款款而來,似是向著剛剛睡醒的他而來,又像是再一次走向了既定的命運,總是能夠發出美妙聲音的喉嚨裡此時滿溢著腥氣,沙啞的聲音伴隨著微弱的哭腔。

“啊啊。”他只能夠發出這樣的聲音。

熒從須彌急匆匆趕回蒙德,正巧趕上了蒙德一年一度的風花節。僅僅是剛剛踏入蒙德城就能夠感受到城內那熱烈到不同以往的氛圍,也只是瞬間那抹柔和的風就攜帶著馥郁的塞西莉亞花香的氣息,那雙修長彈奏樂章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熒~你回來了呀。”不出所料,偏頭就能夠看到那雙笑意盈盈的碧綠雙眼認真的注視著她,她似乎永遠都能夠看到溫迪的笑容,少年般明朗又歡快的臉,以及仿若從來沒有轉移過視線的雙眼,讓她偶爾會產生一種錯覺。

溫迪似乎一直在注視著她,這樣的錯覺,偶爾會讓人心生漣漪,會讓自已覺得自已在溫迪心中佔據了一個特別的位置。但實際上,理性總是在提醒著她不要做不切實際的夢,而她大部分的時間也從不會思考這些問題。

只是偶爾、偶爾在回望進溫迪的眼中時會回想起這樣的事情。

“明明從我一踏入蒙德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我回來了吧,我都感覺到風一直在蹭我的臉了。”溫迪很像是春天初生時的嫩芽,這是一個聽起來有些怪異的比喻,只是每一次見到溫迪就會覺得春天到了,冰雪消融萬物萌發,自由的風更是穿梭在每一個可以尋找勇者的縫隙之中,傳誦著動人的詩篇。

當找到他喜愛的勇者時,那縷自由的風自此便有了羈絆,纏繞在勇者的指尖、髮梢甚至是眼皮的位置。

“誒嘿~被你發現了呀?可是我們都好久沒見了,我只是太想你了嘛。”溫迪的語氣甜膩得像是十倍甜甜花製作的糖果一般,他的視線落在她髮間那朵離開了故土便不會枯萎的因提瓦特上,像是虎視眈眈又像是別有深意的眼神落在那個位置上。

“明明你就是我的旅伴,你只是提前回了蒙德兩天而已吧.......”熒感覺到有些無語,臉上的表情都寫滿了拒絕的嫌棄,她偏了偏頭讓自已不去看溫迪裝腔作勢做出的委屈的表情,用來防止自已心軟。

派蒙非常機智的沒有選擇加入他們兩人的話題之中,只是匆匆地打了個招呼就從他們兩人的談話中脫出,連忙飛到正在巡迴歸來的優菈身邊。

那邊的優菈發出傲嬌的哼聲,派蒙不停解釋的聲音從耳邊掠過,溫迪撫摸著她耳旁的髮絲,“璃月有句古話嘛,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這樣算的話我們已經有六個秋天沒有見到了,也就是六年了哦。”

“喂......這句話是這麼算的嗎?”熒臉上嫌棄的表情更加明顯了,身體上卻沒有選擇遠離溫迪一絲一毫,任憑是別人眼中看來,這不過是一對小情侶之間的互相打趣罷了,期間氛圍簡直不可言說。

“誒嘿~”顯然溫迪並不想要去解釋這份思念之情是多麼的沉重,他只是想要注視著這一份光芒,就像是黑暗中的渺小的螢火蟲,散發著點點溫暖的又觸之不及螢火。

記憶總是混亂無章,這是磨損,也是銘記的代價。

每一次醒來會不知自已身在何處,也不知今夕是何夕,憑藉著風帶來的訊息與路途上的見聞才能夠知道現世究竟如何。當他再一次踏入蒙德這片他深愛著的土地時,恍然隔世的感覺總是難以避免,很難說自已心中究竟是什麼樣的情緒,那些紛紛擾擾既沉重又輕。

‘這一次再努力一些吧。’

‘再讓我多記住一些她的笑容吧。’

‘痛——’

少女總是畏畏前行著,從來沒有回頭望過回頭的路,就像是每一篇有關於勇者的傳說一樣的,從不後悔從不後退。好似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勇者真的沒有後悔過嘛?

神明不知道勇者的答案,但自由的風卻後悔了。

正如同兩人兩人並肩而戰在白色紛飛的蒲公英花海之中,夕陽如血一般的鋪滿整片無暇的白色。她總是平靜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笑顏,她回首看向他,說著一路上的見聞,她沒有說自已的想法,只是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的講述了諸多的故事,就像掩藏她身上傷口那般掩飾著自已已然在哭泣的心。

‘如果那個時候能夠告訴她就好了。’

‘如果能夠一直陪伴著她就好了。’

‘如果——’

這樣的從未有過的心緒伴隨著強烈的後悔以及世界的震盪一切的一切迴歸了原始,天空再一次的明亮了起來,太陽再一次的從東邊升起,提瓦特的圓月也好似從未下墜一般。

他再一次的睜開眼。

“找了你好久,不要在這裡睡覺啊,會感冒的。”少女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永遠都是那麼冷淡,能夠感受到身下有著大腿肌肉組織的柔軟觸覺,她的手指捏在他的鼻子上,像是一種謀殺一樣的阻止了他的呼吸。

他的聲音也因此變得奇怪了起來,像是夾帶了散不去的哭腔般:“哇——熒你好過分哦,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呢?”他眯起了眼睛,阻隔了快要落下的液體,風龍廢墟中微涼的溫度來帶了綿密不絕的雞皮疙瘩,似戰慄似恐懼又好似夢境。

“明明是你的錯吧,我只是找個花的功夫你人就不見了,連招呼都不打的害的我找了你好久。”熒抱怨的吐槽道,用手遮蓋住了溫迪發紅的眼角,她仰頭望著明亮的月亮,皎潔無瑕的光芒落在了兩人的身上,她用右手捏著溫迪發燙的耳朵,大概是手感很好,捏了很久都沒有放開。

“那風神最喜歡最喜歡的寵兒為你最喜歡的神明獻上了什麼樣的花呢?讓我猜猜看,不會是塞西莉亞花吧?”溫迪蹭著她的手,在她的身上聞到了諸多不同花的味道,想來應是糾結了許久。

“......”

熒沉默了片刻,還是從揹包裡掏出了她薅空摘星崖的塞西莉亞花才紮成的花束,如果不是現在放在溫迪的胸前會顯得有些奇怪,就好像躺在自已身上這個人已經死去了一樣的既視感,她一定很將飽含心意的花束獻給他。

“沒辦法嘛,想來想去,也只覺得塞西莉亞花是最符合我心中風花的樣子,而且這不也是蒙德的巴巴託斯大人最喜歡的花嗎?”她反問道,將自已看起來完全不走心的選擇踢了回去。

“其實按照我的審美,我可能更喜歡楓丹的海露花哦?但我還是選擇了某個人喜歡的塞西莉亞花,怎麼能不算是一種愛屋及烏呢?”熒這樣說道,臉上滿是驕傲的表情,僅僅是一秒過後她便取下了遮住溫迪眼睛的手,那柔軟的睫毛像是蝶翼般的扇動著,露出了那雙映襯月光與自已倒影的眸子。

溫迪又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他沒有起身只是拉著熒的手撫摸向自已的臉頰,嘴裡嘟囔著:“明明是熒太過狡猾了,沒有好好選就算了還要找藉口說是因為我的原因才選擇塞西莉亞的。”

“溫迪。”

“嗯?”溫迪困惑的表情還沒有持續多久,便被俯身而下毫不留情的熒咬住了自已嘴唇,因提瓦特和星空氣息而傾斜而下,在他的嘴角上留下了明顯的牙印和強烈的刺痛感,血的氣息瀰漫進了一個懲罰之中。

正當溫迪試圖將這個懲罰變成吻的時候,熒卻又毫不留戀的起身摸了摸自已的嘴角:“哼,這可是懲罰哦,想要接吻的話再過一萬年吧!”

“就算是我也活不到一萬年的吧?!熒~是我錯了嘛~我知道你肯定有好好選擇的,肯定是因為太喜歡我了,所以才會選擇塞西莉亞花的哦,而不是海露花或者是因特瓦特之類的哦。”

溫迪果斷的放棄了節操,甚至嘴唇上的疼痛都忽略不計了,從熒的身上起身搖晃著她的胳膊撒嬌著,試圖讓她心軟憐憫著給予她可憐的神明一個炙熱的吻。

若有什麼能夠抵禦著徹骨的寒冷。

只有愛人那熱烈的吻。

熒捏著溫迪的下巴,少年的臉上此時有著一個看起來就獨佔欲爆棚的牙印痕跡,像是在少年的臉上證明著什麼,她有些臉紅剛剛下嘴的時候也完全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覺得溫迪推鍋的行為太讓人不開心了,於是咬了下去——

結果效果未免太過於澀氣,甚至將她內心深處不可告人的慾望都寫進了那個牙印之中,對她搖搖欲墜的理智形成了特效攻擊,甚至於溫迪那曼妙的聲音都和落入她心中成為了對熒特攻。

她的手指撫摸上那個牙印,熒覺得自已的牙齒還是很癢,甚至還想要在他那有點嬰兒肥的臉頰上咬上幾口,最好能夠被所有人看到的那種,於是她的指尖滑向了她想要咬得每一處地方。

臉頰、喉結、脖頸、鎖骨......

伴隨著她指間滑向的每一處位置,溫迪都不自覺的滑動著自已的喉結,吞嚥著因為熒的動作而不斷分泌的唾液,她點燃了火焰,無知無覺的在他身上的每一處燃燒著,燃燒著因為她才會生起的慾念。

“熒.......”溫迪的聲音晦澀,第一次如此強勢的將熒摁倒在地面上,她的眼中看到了已然升起的月亮還有自已的臉,兩人的溫迪在這暗夜之中徒然升高,除卻若有若無的蟬鳴聲,此時唯有兩人的心跳聲格外清晰。

溫迪摘下了那朵花,那朵因特瓦特完整的從她的髮間取下,取而代之的則是熒那捧送給他的花束中開的最好的那一朵塞西莉亞花。他的吻落在柔軟的花瓣上、落在金色的比太陽還要奪目的髮絲上、落在了那雙總在追尋著自已的眼睛上。

兩個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正如同唇與唇的交疊,舌尖與舌尖在彼此纏繞戰鬥,無法分出勝負的在回合制中結束了一個回合,此時的展開似乎顯得有些不妙。

停不下來。

已經完全停不下來了。

在溫迪還尚且不知道所謂愛情究竟是何種危險的東西時,他已然在茫然又仿若是身體的本能操控下摘下了那朵花,他本應該是勇者身邊的那一個不起眼的吟遊詩人,此時卻臣服於勇者之下,為她俯首稱臣。

那雙眼睛、那雙金色的、綴滿了星光和美夢般的眼睛在注視著他。

他為此感受到了欣喜,從內心深處的,既悲傷又狂喜,種種情緒將他淹沒,僵硬的身體讓他再一次的閉上眼睛吻上了那位勇者,柔軟的唇畔只是疊在一起就彷彿給予了他無窮的力量,更何況是更加親密的深入呢?

在這虛假的星空凝望下,溫迪摘下了那朵花。

熒面對著自已脖子上那深深淺淺的吻痕陷入了沉默,而自已身旁的那個人身上若不是他穿的嚴實,怕不是在他身上能夠看到諸多深深淺淺的牙印,尤其是當時她感受到疼痛在他肩膀上留下的深入見血的牙印。

即使如此,溫迪臉上還是多出了兩三個牙印,溫迪甚至對此接受良好,不僅接受良好還有點驕傲炫耀的意思。

“這可是熒對我愛的證明啊——”溫迪這樣說,說出這個話的語調甚至還有點唱歌的曲調,“你說我要不要專門寫一首詩來紀念一下這個特殊的日子?”他甚至躍躍欲試要寫點詩篇來銘記此刻。

“我覺得......這個就不用了吧。”熒的目光實在不忍心看向溫迪的臉上,總覺得自已的良心很痛,被遺忘了一晚上的派蒙終於找到了他們,並且發出了尖叫:“賣唱的你怎麼了?!你怎麼被咬了......熒.....你怎麼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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