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喲!我大閨女這是咋了!”

周勇焦急地把周燕燕扶起,見她沒什麼事,才怒目注視著周圍的人。

“你們當我周勇是死的?欺負人欺負到我閨女頭上!說出去也不嫌害臊,一個個都這麼大的人了,連七歲的女娃都好意思動手!”

跟在身後的劉春霞招著手把陸遙喚來,拉著他大聲道:“你怎麼也在這兒?都不曉得幫著點姐姐,下次可別光站著看,咱們可是一家人,你現在姓周知道嗎?”

劉春霞此舉也只是為了向周勇表忠心,至於陸遙幫不幫周燕燕對她來講根本不重要,更甚者說,她更希望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見到周燕燕被欺負了,她心裡還湧上一股快意。

陸遙似乎是害怕劉春霞,始終低垂著頭,等聽到她說自己姓周時,眼神閃爍了一下,咬緊了唇瓣,並沒有辯駁。

木蓮舉起小手,搶先發言:“有叔,是周燕燕把我家收音機摔壞了,你得出錢賠。”

周燕燕“哇”地一聲大哭,妄圖把木蓮的話用聲音掩蓋住了,奈何木蓮也不肯服輸,大喊著把話說完了。

周燕燕抽噎著,怨恨地看了一眼木蓮,卻發現她早就躲到了何翠香身後,連頭髮絲都沒露出來。

周勇僵住了,愣了半晌才皺著濃眉,低頭問周燕燕:“燕兒,你……你真的把人家的收音機摔了?”

“沒……沒有的事,是陸遙乾的!”周燕燕燕一心想把陸遙趕走,就算知道收音機很貴,也想讓陸遙擔這個責。

周勇想也不想就應聲下去:“對對,就是陸瑤做的,這孩子也不是我親生的,你們把孩子帶走都行,但這錢……不能我來出!”

木蓮把頭探出來,舉著小手:“有叔,她撒謊,我可都瞧見了,你瞅她那體格子,絕對是她乾的!”

周勇捏了捏額頭,有些氣惱地糾正木蓮:“我叫周勇,不叫周有!你別再喊錯了!”

木蓮被他嚇了一跳,又沒發覺哪裡不對,撓了撓頭:“我是喊的有叔啊!”

周勇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就聽院子裡一個陌生的老頭率先開口了。

“周同志,老頭子剛剛已經問了一遍,他們說他們都瞧見了,這事是周小同志做的,更何況另外一位小同志身材瘦削,是沒這個能力把桌子撞動的。”

周燕燕哭喊著大叫:“就是陸遙做的,是他賴給我的,爹你信我,不要信這個野種!”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臉色一變,周燕燕在外面都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在家裡有多麼肆無忌憚地欺負陸遙了。

一瞬間,大家看劉春霞和周勇的眼神都和剛才不一樣了。

劉春霞臉色也沒多好看就是了,周燕燕這行為簡直就是把她的臉往地上踩,她握著陸遙手漸漸收緊。

陸遙疼得掙扎了一下,沒掙開,索性咬牙忍著,但依舊是悶不吭聲,任由劉春霞向他發洩著不滿。

自從周勇和劉春霞進門後,陸遙就做好了被人隨意誣陷的準備,也明白周勇和劉春霞絕對會把自己推出去,自己所謂的解釋並不重要,只要別人不願意相信,怎麼都不會聽他的解釋的。

但此時聽到周燕燕的話,感受著別人投來的異樣眼光,他內心深處還是湧起一絲丟臉和不甘。

如果不是在場有這麼多人,他真想當面告訴木蓮他不是野種,他有爹也有孃的。

木蓮見陸遙低著頭,臉色蒼白的樣子,走過去把他從劉春霞身邊扯了過來。

“你別怕,不是你乾的,你有啥可怕的,我們可都瞧清楚了,絕不會冤枉你的!”

木蓮捏了捏陸遙的下巴,讓他抬起來:“低著頭幹啥,我都瞧不見你的臉了,我在和你說話呢!”

“喲!你咋哭了,愛哭鬼!”

木蓮的手摸到了陸遙的眼淚,嫌棄地往他衣服上擦了擦,還小聲嘀咕說男孩子就是愛掉眼淚,早就忘記平時有事沒事就躺地上大哭的自己了。

陸遙被她逗樂了,但心裡暢快了不少,你瞧,還是有人願意幫他說話的。

他笑出了聲,點頭:“嗯,不哭了。”

另一邊的周勇深覺丟臉,猛地扇了周燕燕一巴掌:“閉嘴!你還有臉哭!你自己說,到底是不是你摔的!”

周燕燕捂著臉哭得更大聲了,周勇平時對她很好,只會在醉酒的時候打她一頓,很少會在清醒的時候這樣打她。

“我……我沒有,真是他乾的,爹,我可是你生的!”周燕燕還想要狡辯,始終不肯承認。

秦高山見周勇和周燕燕一來一回很是浪費時間,而木蓮在他身後一直扯著他衣角,他乾脆直接做了決定:“這我可不管了,在場這麼多雙眼睛都盯著瞧的,你想賴也賴不掉的。我這收音機買來七十五一個,還得是帶票的,這票我可是好不容易得來的,不過看在收音機勉強算是二手的,我就收你七十吧,你今兒可算是撿著大便宜了!”

周勇一聽價格,手腳都冰冷了,他一年到頭靠著工分掙不了多少錢,這一下子去了一半。

他頓時舉著手又要給周燕燕一巴掌,被吳老頭攔下了。

“咱們現在得講道理,不能動不動就打孩子。”

“你誰啊?我教育孩子有你什麼事!”周勇不管不顧,甩開吳老頭的手,對著周燕燕狠狠來了一巴掌。

“吳叔你沒事吧?”秦高山扶住吳老頭,關心地問。

“沒事。”吳老頭搖頭,嘆息了一聲。

周勇還在教育中,指著周燕燕不留情面地罵:“讓你不懂事,讓你手賤!聽什麼收音機!你有這個命嗎?不好好呆在家裡,盡給我惹事!看看現在所有人都說是你摔的,就算不是你乾的你還能怎麼辦!都是你平時不和別人搞好關係!”

話裡話外都是指責周燕燕是由於沒有和別人搞好關係,所以別人做的事情都賴在她身上了。

裝模作樣地罵完周燕燕,他又腆著臉對秦高山道:“秦老弟,你也曉得我們莊戶人家比不得你一個有鐵飯碗的人那麼有錢,能不能稍稍給我減一些,這收音機修修也還能用呢!再說了,誰摔的還不一定呢,這陸遙可不是我兒子,你要是氣不過,把他帶走,隨你處置!”

“說了七十就該七十,修了的還是原來的零件嗎?你要是不同意,咱們就請大隊長過來吧,或者報警也行。”秦高山氣笑了,沒見過這麼理直氣壯想賴賬的。

柳霜很積極:“我去叫我爺!”

“這啥啊!至於叫大隊長嗎!咱們這不是在商量嗎!”周勇急了,不想鬧得人盡皆知,畢竟他確實是不佔理的,更不想在大隊長那裡留下不好的印象,後續公社的評比活動還得靠大隊長呢。

“行啊,那給錢!”

周勇討價還價:“少幾塊吧,我是真沒那麼多錢。”

“六十八吧,再少也沒了。”秦高山算了算,收音機買來六十三,這也有五塊可以賺了。

周勇妄圖再讓秦高山少幾塊,哪知秦高山直接就把他的話堵住了,讓他不要再想了。

周勇對著劉春霞使了個眼色,劉春霞似乎不太樂意,直到周勇瞪了她一眼,她才不情不願地跟了出去。

陸遙看著他們的身影,久久沒有回神。

木蓮捏了捏他的臉:“你看啥呢?”

“他們去拿我爹的錢了……”

“你爹的錢?”

“嗯,我爹拿命換來的錢。”

木蓮提議道:“那咱們去偷出來吧,你爹的錢應該給你。”

“可是,我娘也有一份的。”

木蓮不以為意:“那有啥,你孃的一份不是已經被她拿來買收音機了嘛!”

“你們說啥呢!我也要聽!”小胖擠過來,一臉好奇。

“說我想吃野兔呢!”

小胖訕訕地閉上了嘴,他最怕木蓮提野兔了,之前那次也是他運氣好,找了棵樹想噓噓,沒想到瞧見了一個野兔窟,哪能次次都這麼好運氣。

桂花和柳霜見這邊事情已經解決了,和木蓮說了一聲,就先離開了。

月牙倒是扭捏著不肯走,在木蓮漸漸失去耐心的目光中,緩緩道:“木蓮,我剛剛也幫忙了吧?”

平時月牙是沒這個膽子當眾出來作證的,她娘讓她少管閒事,別給家裡惹麻煩,而她平時也不善於人交流,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當然!周燕燕當時臉可臭了,比臭雞蛋還要臭!哈哈!”

月牙發現木蓮很喜歡用臭雞蛋來比喻東西,不由疑惑道:“臭雞蛋有多臭?”

“嘔!你懂嗎?就是“嘔”這種臭。”木蓮為她示範了一下,“可難聞了。”

月牙得了木蓮的誇獎,回去的步伐都比往日快了不少。

周勇和劉翠霞回來時,兩人臉色都是黑的,一下子要拿出這麼多錢,沒有誰會樂意。

秦高山點了點錢,拿在手上甩了甩:“沒錯,正好六十八。裡面的收音機你們拿走吧,修修還能再用。”

說到這裡,他又頓了頓,轉向還在獨自神傷的周燕燕:“六十八可不便宜,燕燕啊,你下次可得小心聽了,畢竟你爹孃可沒有那麼多六十八來賠!”

周燕燕氣得一跺腳,跑出了門。

劉翠霞嘴上唸叨著,進屋拿了收音機,出來拽起陸遙就走。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累積積分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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