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面對嬌千金挑釁般的質問,白衣公子緊閉雙唇,並未言語。

他抬起手,遠處停靠在園中竹林上的嵐語當即飛來,停在肩上。

“走吧,回國公府。”

話音一落,白衣公子轉身便走。

“等等!”

阿零突然開口,打斷鳩九腳步。

“這鳥… 是你養的?!”

鳩九側目,朝肩頭的藍色尾巴看去。

“四百年前,我的元身是隻九頭玄鳥。羽化成神時,身上落下一根帶著靈識的羽毛,便是嵐語…”

說著,他回頭瞧了少女一眼。

“…我就是它,它便是我。”

“什麼?!”

阿零雙目圓睜,一臉吃驚道。

“這麼說… 你和這傢伙,是一體的?!”

“天殺的啊!!那!那豈不是我… 我晨起時… 豈不是被你全都看…”

“…並非是我本意。”

說完,一人一鳥便要離開。

阿零登時氣得跳腳,扯著嗓子破口大罵道。

“一句不是本意,就算完了啊?!本姑娘就這麼讓你看了個乾淨!連句軟話都不說就走!真真的不要臉他娘急著開門、不要臉到了家!”

此間偶然路過花園外的蕭府下人,皆是呆住,又如白日見了鬼似的,捂著耳朵撒腿便跑。

“八十一!你不要臉!和你那破爛羽毛一樣,不!要!臉!”

“… …”

年輕公子步子已走出老遠,又抬手蓋在肩頭樹鵲的小腦袋上。

“…嵐語,神尊有諭,非禮者勿聽。”

-

納徵之禮過後,原本還有道“請期”的禮數,是以男子的名帖並上八字,再向女子家中呈遞一次,意在商議合適的迎娶日期。

不知為何,這堂堂都城中,兩方皆是達官顯貴的鄭、蕭二府,卻破了天荒,不僅免了請期,還將原本伏月初六的禮程生生提前了三月,定在十五日後。

蕭府內院落英閣中。

丫鬟僕婦們無不驚詫於自家小姐突然轉了性。

原本秀雅嫻靜、堪為京畿女子典範的蕭大小姐,如同被人下了降頭,一夜之間變成了個… …難用文雅詞語形容的女子。

一開始,走投無路的沈夫人與劉媽媽也想過求仙問神,請個道士、驅驅邪祟。

誰曾想,蕭大小姐一見院中擺了道場,便身手矯捷地從窗戶翻了出來,一把抓過道士手中的黃符,不屑地一笑。

“這玩意兒,倒是柔軟,正好拿去給茅房省些草紙。”

道士手中的桃木劍一下子掉在地上,連銀錢供禮都不要了,奪路而逃。

其母沈夫人當即是一暈,沒法子,氣得又在榻上躺了兩天。

-

這日,天朗氣清,阿零兩腿搭在窗欞上,正往嘴裡扔著葡萄。

劉媽媽忽而叩了寢屋房門,不等阿零答應,人已經邁了進來。

“小姐,今日是去雲裳閣量喜服的日子,您若是收拾好了,馬車已在門外候著了。”

“量什麼喜服?隨便買一身是了,真是不怕麻煩。”

說著,阿零拋起一顆碧綠圓潤的葡萄,再頑皮地接住吃掉。

劉媽媽見了這番吊兒郎當的樣子,心內縱有一百八十分鄙夷,卻也拿未來的國公府大娘子無有一絲辦法。

“您還是去吧。方才,國公夫人遣了小公爺來,還帶了五六匣子上好的珠花、首飾。說是料想您往日裡甚少上街,怕有什麼不便之處,便叫小公爺陪著您一道前去。”

“噢?”

阿零一聽,當即撂下手中的葡萄。

“他來了?那還等什麼!”

“這就走吧!”

劉媽媽見此一愣,回想起前兩日,蕭府前廳中“夫君”又是“親熱”的那一幕,登時汗顏。

老僕婦抬手在額間擦了擦,便一路引著一身杏粉色襦裙的阿零上了馬車。

剛一掀車簾。

白衣翩翩,翠玉成冠的鳩九端正坐著,眼神卻不看她,而靜靜望著車窗外喧鬧的街面。

“又見面啦,夫君!”

阿零笑著,提起裙邊往鳩九身旁一湊。

“兩日沒見,別說,在這無聊透頂的地方,我還真有些想你。”

話音一落,年輕公子耳根唰地一下紅透了,放在膝上的兩手也禁不住一抖。

阿零見狀,撲哧一笑。

馬車沿轍,緩緩而行,車上兩人各自從車窗向外眺望,靜靜觀察著城中的熱鬧景象。

“這地方,與你們恆界很不一樣吧。”

鳩九聞聲,轉面看了看身旁笑問自已的少女,又回頭,視線越過車窗,停在路邊一個四五歲小丫頭手中搖晃的撥浪鼓上。

“我在神尊下賜的仙桃林海待了四百年。”

鳩九隻一頓,又接著說道。

“那裡有山,有桃林,有靈池。從靈池能看到這日界的任何地方。”

阿零聽著,抬起手撐起下巴。

“有人嗎?” 少女問道,“我是說,那地方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嗎?”

“…有我,和嵐語。”

“呵。”

阿零無奈地一嘆,“那可真太沒意思!如果做神都是如此,還不如當一條狗。”

鳩九一頓,順著阿零的視線朝外看去,路邊的包子鋪旁,一隻黃白相間的小花狗正慵懶地伸展著腰。

鳩九收回目光。眼神落在少女百無聊賴的側影之上。

數百年來,他眼見過太多太多輪迴中苦苦掙扎、滿身執念的生靈,人、畜、妖、魔…

卻從未見過像她這樣,惹人好奇又荒唐不羈的靈魂。

正如是想著,只聽“咣噹”一聲,馬車劇烈搖晃,隨即停下。

簾外車伕連聲抱歉,“小姐、公子,車輪裂了大縫,走不成了。”

阿零掀開車簾應道,“沒事,我們下車走走,還敞亮些。”

說著,馬車旁隨侍的丫鬟小翠抬手扶著阿零下了車,與一旁的丫鬟小蘭一道,靜靜跟在小姐和公子身後,沿著街面行走。

“你們兩個,先回府去。”

阿零忽而轉身,對兩名小丫鬟說道。

二人一愣,面面相覷,卻不敢離開。

“怕什麼?有小公爺跟著,安全得很!再說了,我們小兩口子要說些體已話,你們在,很不方便!”

丫鬟二人聽得,相視一眼,便知自家小姐怕不是又要“親熱”,登時羞臊的行禮轉身,逃回府去。

阿零見此,滿意笑笑,又轉過身接著往雲裳閣走去。

鳩九一路無言,靜靜跟在她身後。

直到眼見人頭攢動的雲裳閣就在前方,阿零卻步子一轉,走進了一旁的小巷。

鳩九立在巷口。

阿零停在他兩三步外。

白衣公子開口問道。

“你可是有話要說。”

阿零轉身應道。

“我有一事想不明白。”

“何事。”

阿零忽然收起輕鬆神色,面色凝重。

“你既是神官,便是我月界之人的天敵。即使礙於結界約束…若你想阻我行動,甚至驅我怨靈,與你來說定非難事。”

“為什麼… 你眼看著我霸佔蕭鬱婉的軀體,卻不做任何反應?”

“… …”

鳩九一時語塞。

他深知現如今自已被困在鄭祐的身體裡,無法以生人之軀駕馭神識之目。

更是礙於界臨言的影響,喪失了九成神力。

並且,非足三十日期滿,也無法離開這副軀殼。

眼前的華服少女見他沉默,忽而雙目圓睜,滿臉難以置信。

“你這傢伙…”

“該不會是… 看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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