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陰溝裡的老鼠
二賴子長得其貌不揚，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醜陋。
他身材矮小瘦弱，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臉上佈滿了麻子和痘痘，面板也十分粗糙，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樣。
一雙小眼睛總是滴溜溜地轉著，透露出一股子猥瑣。鼻子扁平，嘴巴卻很大，和段明珠說話的時候露出一口黃牙，讓人看了不禁心生厭惡。
頭髮亂糟糟的，像雞窩一樣，似乎從來沒有梳理過。
這樣的外表，肖一曼很難認錯。
‘這兩個人怎麼會在一起？’肖一曼頓時覺得事情不簡單，小心的靠近了一些，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段明珠面色難看，“二賴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可不是那些傻乎乎的小姑娘，你要是惹了我，我不要名聲也會送你吃花生米的。”
二賴子輕輕的打了下自已的嘴巴，賠罪道：“我的錯，我的錯，段知青你就把我剛說的話當個屁放了吧。”
他那副賊眉鼠眼、萎縮不堪的模樣，讓段明珠只覺得一陣噁心，彷彿胃裡有什麼東西在翻湧著，隨時都可能吐出來。
看著眼前這個人，段明珠心中充滿了厭惡和鄙夷，也更加討厭閔曉攸了。畢竟要不是為了給閔曉攸一些教訓，她怎麼會和這樣一個人有交集。
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好像是在祛除二賴子身上的味道，段明珠忍著不耐煩說道：“反正你又不吃虧，閔曉攸雖然人不怎麼樣，但可比一些村姑好看多了，你幹完這筆，不僅能得到我給的二十塊錢，還能白得一個媳婦。就問你，你敢不敢幹？”
別看二賴子整天遊手好閒、偷雞摸狗的，但大壞事他是不敢幹的，有些想退縮，可又捨不得即將到手的二十塊錢。
看著面前把不耐煩寫在臉上的段明珠，二賴子小心思一起，“不行，你得給我三十，而且你得先給我十五塊錢定金才行，不然你賴賬怎麼辦？”
錢有一半先到手再說，到時候他就說沒機會，這死娘們還能逼他還錢不成。
段明珠怎麼也想不到二賴子竟然如此貪得無厭，這二十塊錢可幾乎相當於她所帶存款的一半！
要知道這些錢都是她辛辛苦苦才從她偏心的爹媽那裡扣來的，多給一分她都捨不得。
此刻面對二賴子的無理要求，段明珠心中充滿了憤怒，“癩蛤蟆當久了你發瘟了吧？你再逼逼賴賴的，一分錢我都不給你。”
又擔心二賴子真的擺爛不幹活，段明珠還是鬆了些口，從兜裡摸出錢，“就二十，最多提前給你十塊錢定金，愛要不要。”
“要，怎麼不要。”二賴子一把從段明珠手上搶過一張大團結。
“拿錢辦事，段知青你就等好吧，我肯定幫你解決好閔知青，不讓她壞你的事。”二賴子想到上次瞧見的閔曉攸那露在外面白白膀子，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段明珠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感到一陣噁心。
她實在無法忍受與這個渾身散發著惡臭、行為舉止猥瑣的二賴子再待下去哪怕一秒鐘。於是，她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腳步匆匆地朝著遠離二賴子的方向離去。
伴著她迅速地轉身離去，二賴子那原本充滿貪婪慾望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沉至極。
“Ma的，呸!”
他惡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一雙眼睛猶如餓狼一般，死死地盯著段明珠漸行漸遠、一扭一扭的背影和那扭動間若隱若現的翹臀。
二賴子一團慾火越燒越旺，恨不能立刻如餓虎撲食般衝上前去，將這個“該死的女人”一把抱住，然後在她屁股上盡情地揉捏把玩一番，看她還敢不敢用那種噁心的眼神看他了。
然而，段明珠實在不像村裡的那些寡婦，他要是敢上只怕真的會被抓起來。
二賴子強壓住內心的衝動，站在原地不停地咒罵著：“真是個臭娘們兒！”
在心裡把段明珠狠狠艹了一頓後，二賴子才憋著火氣、捏著大團結往村東頭走了。
之前沒錢張寡婦死都不肯讓他碰，這下他得好好“照顧”下她。
肖一曼心裡很清楚，段明珠因為某些特殊原因，向來與閔曉攸不對付。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段明珠竟然會使出如此卑鄙齷齪、不入流的手段來對付閔曉攸。
肖一曼緊緊皺起了眉頭，她不是聖母心，而是身為一個女性的底線和原則，她實在是不想看到別的女性因為這種事情受到傷害。
而且，知青發生這種事情的影響太惡劣了，萬一二賴子得逞了，接下來只怕包含她在內的其他女知青的處境都不會還好。
總有煞筆會試探幹出一些蠢事的。
肖一曼心中不禁開始暗自思忖。
一時間，各種念頭湧上，讓肖一曼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等肖一曼回過神來的時候，二賴子和段明珠都早就跑沒影了。
算了，她一個人在這裡瞎想也是白忙活，找機會暗地裡提醒下閔曉攸吧。
收斂了心神，肖一曼終於順利的到達了知青院。
院子裡沒什麼動靜，估計人不是在外面沒回來，就是躲房裡休息。
正好方便了肖一曼。
肖一曼伸手輕輕地扯出領口裡隱藏著的那根紅繩，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其從脖子上取下。
紅繩上懸掛著兩把大小不一的鑰匙，隨著她的動作搖晃起來，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站在房門口，肖一曼熟練地將鑰匙插進鎖孔裡，只聽“咔嚓”一聲輕響，門鎖被順利開啟。
推開門，走進房間後肖一曼第一時間卸下肩上揹著的揹簍，把揹簍放在一個角落裡，肖一曼的身體才終於放鬆下來。
喝了口保溫瓶裡晾好的涼白開，肖一曼才緩緩坐到炕邊。感受著身下溫暖柔軟的床鋪，她終於如釋重負般舒展開眉頭，深深地撥出一口氣。
一大早的就清理豬圈，後面又是打豬草又是撲野雞的，這可累死她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令肖一曼無奈的是，她還“被迫”捲入了好幾次八卦事件當中，還“被迫”吃了好幾場瓜，肖一曼只覺得自已身心俱疲。
在炕尾鹹魚躺了一會兒，肖一曼念著還在揹簍裡的野雞和雞蛋，還是掙扎的坐了起來。
雞蛋照常是放進房樑上吊著的籃筐裡，等吃的時候再拿就是。
野雞之前她已經借用豬圈的大灶燒水脫過毛了，可惜野雞是因為超市超自然死亡的，雞血沒來及放出來，口感只怕是沒有放了血的雞好吃。
肖一曼反省了下自已動作太快，下次還是別這麼幹，老老實實的抹雞脖子放血吧。
拿刀利索的剖開野雞腹部，處理完內臟後把雞身剁成塊。肖一曼把剁成小塊的雞肉放在清水裡浸泡，等泡得差不多了之後，再用適量清水將雞塊焯盡血沫，焯完水再用清水將雞塊沖洗乾淨，放進陶罐備用。
現在時間還早，肖一曼不打算立馬就做早飯，直接把盛了雞肉的陶罐往邊上一放，就開始收拾亂七八糟的場面。
有燒了把艾草燻了燻房裡的血腥味，不去下味道她晚上睡覺都沒辦法睡。
房間還是太小了，要是有個單獨的廚房就好了。
越想，肖一曼越覺得應該蓋個小廚房。雖然用不了幾年，但早用早輕鬆。
把蓋廚房的事放心裡後，肖一曼又背上了揹簍，這次揹簍裡面則是裝了需要她帶出去毀屍滅跡的垃圾。
剛出房門，就看到項小薇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房間窗戶口不遠處。
看到肖一曼出來，項小薇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肖知青你回來了啊，我說房門上的鎖怎麼開了呢。”
肖一曼朝她點了點頭，態度不冷不熱的道：“項知青你在這兒幹嘛？找我有事？”
項小薇努力擠出個笑，好像吧做賊心虛寫在了臉上，“我就是……就是……隨便走走。對！隨便走走。”
肖一曼冷“呵”了一聲，“那你繼續走吧，我上工去了。”
聽她說到“上工”，項小薇眼睛亮了亮，狗皮膏藥似你粘了過來，“肖知青，我聽人說你被安排去養豬了？”
肖一曼點頭，“嗯。”
項小薇一副為對方著想的樣子，“養豬可累了吧？不僅累還臭，肖知青今天可真是辛苦了。要不然你還是找機會回來種地吧？”
肖一曼好笑的看著這個不知所謂的人，她看起來有那麼傻嗎？
壞心思一起，肖一曼故作憂愁的伸出手，“確實好累，你看，我鏟豬粑粑把手都快磨破了呢。”
項小薇瞪著眼睛，緊緊地盯著肖一曼那白嫩細膩、一看就是享福的手掌心，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強烈的嫉妒之情。
她下意識地將自已那雙因常年勞作而佈滿老繭，且指節粗大的手悄悄藏到身後，生怕被對方瞧見。
‘這老天真是不公，同樣都是知青，為什麼有的人就因為會投胎，過的比她好那麼多？’項小薇暗自感嘆，眼中滿是不甘和怨恨。
此刻，她多麼希望自已也能擁有一雙像肖一曼那樣白皙嬌嫩的玉手，能夠過肖一曼那樣的日子。
這麼一想，項小薇說出的話也酸起來，“就這，還嫌手磨破了。肖知青你要是覺得養豬累的話，要不我辛苦一下跟你換換？”
“這個啊——”肖一曼拖長了聲音，好似在猶豫不決。
項小薇的心思被肖一曼影響的一上一下的，“肖知青，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肖一曼神色一冷，“我覺得不怎麼樣。”
看著項小薇調色盤一樣的臉色，肖一曼故作笑笑，“我怕項知青你承受不住這份辛苦，就不換了吧。”
項小薇被氣的個半死，還不好壞她，畢竟這話題是她挑起來的。
一計不成，項小薇又琢磨起另外一件事，眼珠子一轉道：“肖知青，袁知青和商知青都和你搭夥吃飯對吧？”
明明是知青院眾所周知的事情，她非問的和剛知道的一樣。
“嗯，怎麼了？”肖一曼邊答項小薇的話邊往外走，她還得回豬圈再喂一次豬呢，哪有功夫和她瞎嘮。
項小薇想到這一個月前面幾乎天天傳來的飯菜香，酸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我就想問問，我能和你們一起搭夥嗎？”
“可以啊。”肖一曼爽快的讓項小薇有些驚訝。
“真的嗎！”項小薇想到自已也能吃上噴香的肉和雞蛋，嘴裡的口水差點沒控制住，“那我什麼時候過來？”
肖一曼倒是很淡定，她又不是真的同意，“商知青和袁知青每個月除了口糧在，還每個月額外給我十塊錢，你什麼時候把東西和錢給我就什麼時候過來唄。”
這倒不是她騙人，商角銘誤以為她是在黑市換的肉，直接補貼了她錢的。袁夢露看商角銘給了，不甘落後立馬也拍了張大團結在桌上。
“騙人的吧！”項小薇可不覺得世界上真有這種大方的傻子，“我哪裡有錢啊？”
有錢SAO的，也不能這麼花吧！
肖一曼聳聳肩，表現的一副無辜模樣，“沒有錢，哪有肉吃啊。”
又故意驚訝道：“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是不想出錢，直接來我這兒打秋風吧？”
“我……”項小薇哪裡肯承認，只推脫道：“肖知青，我想了想還是不和你們搭夥了。別誤會我不是不願意出錢，我只是和大家一起吃飯習慣了，喜歡人多熱鬧。”
“真的？”肖一曼一副你說我就信的樣子，“你喜歡熱鬧那就沒辦法了，我們這滿打滿算才三個人，和另外一邊十二個人可沒法兒比。”
聽肖一曼直接把項小薇算到另一邊，就知道肖一曼有多不願意她搭夥了。
“是啊，是啊……”項小薇心裡都快被攪成一團了，面上還得強撐回應。
打打了想過來佔便宜的人，肖一曼頓時神清氣爽。哼著小曲兒就去餵豬大爺們了。
手裡拎著一桶飼料，肖一曼一邊朝著豬圈走去，一邊歡快地喊著：“豬大爺們，我來啦！”
肖一曼走進豬圈，將飼料倒進食槽裡。看著豬大爺們爭先恐後地吃起來，她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等過年，這些可都是肉！
喂完豬之後，肖一曼又開始清理豬圈。
早上已經認真清理過一遍了，現今只需要拿掃帚隨意打掃一下，確保豬圈保持乾淨整潔即可。
三下五除二搞後，肖一曼就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務了。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雀躍道：“下班，下班！幹完不下班，來年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