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月,今日天氣很好,你去差人請姚將軍和莫將軍來,說我有些事情要跟他們商量。”

“是,公主。”

“你是怎麼能忍得了,一聲不吭,驢都知道哼幾聲,你是不知道疼嗎!”莫南生在一旁埋怨李漼微。“你才是驢,哪有這麼說姑娘的!”陸硯之補上一句。

修竹在給李漼微包紮傷口。“你們倆別吵了,吵得我頭疼!”李漼微實在忍不住了,“別圍著我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這下好了,姚周行一會來了得罵死我了。”莫南生此時生無可戀。

事實也的確如此。

“你怎麼回事!我不是說了你別帶她跑來跑去嗎,你怎麼不聽,這個月供銀扣你一半!”

“不是,姚周行,你這個人!我好歹也是個副將,我也是要出門的!我供銀被你扣光了,我下個月還怎麼過日子!”莫南生爭辯道。

“軍中一日三餐都有,你有沒有家室,要錢也沒用!”姚周行直接點明實際情況。

“不是,你都能出去吃出去住,我為什麼要天天待在軍營,況且現在已經沒有戰事了,你讓我一個人待在軍營……”姚周行直接打斷他,“練兵的時間到了,今天是你練兵!你還不快去!”莫南不得不趕回去,“去就去,你不許扣我銀子,咱們倆的事還沒完我跟你說!”

姚周行心疼的看著李漼微,“傻姑娘,你不知道自已在家好好歇著嗎?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了,周行,我想留下來跟大家一起做工。”李漼微坦白。

“你也別怪莫將軍,是我讓他帶我來的。”

“不行,在你傷好之前,我不允許你受累。”

李漼微嘆了口氣,“其實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次是突發情況手臂受了力,在這裡做工不需要我花費太多的力氣,而且大家都會互相幫忙。”李漼微辯解道。

“不行,小微,你不能再任性了。”

“姚周行,我來這裡,也許一半原因是因為你在這裡,另一半是因為我想來這,我想跟大家一起,做我想做的事情,我傷在左手,本就不妨礙什麼,你為什麼總是這也不讓我做,那也不讓我做。”李漼微情緒有些激動,畢竟她生來就是閒不住的性子,也不喜歡讓人管束著,即使那個人是姚周行。

“你就聽一次好不好,小微……”

“不好,我不想聽!”

姚周行沒再說什麼,直接把李漼微抱起來,“那我就不說!”

“你把我放下來!”

姚周行大步走上前,把李漼微抱上馬車,“不可能!”直接駕馬往北城去。

李漼微拉開馬車的車簾,朝陸硯之招了招手。

“必須等你傷好全了,你才能去!”姚周行把李漼微抱著放到了床上。

李漼微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

“將軍!”門外有士兵來報。

“將軍,有人找你,說是公主府的侍從。”

公主府前。

姚周行和莫南生在公主府前等人通報。此時的姚周行心裡還有一些忐忑,但他覺得,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改變自已的想法。

“兩位將軍,請移步會客廳。”

“公主萬福!”

“兩位將軍免禮!”

“悠月,倒茶!”

莫南生有些驚訝,感覺這平陽和平日裡有些不一樣。

“公主府的茶我倒是第一次喝。”莫南生說。

“南生哥哥記錯了吧,小時候你常常來我母妃的寢殿找我玩,那時,就已經喝過很多次了。”平陽微笑著說。

莫南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感覺自已像是聽錯了一樣。

“公主叫我什麼?”

“南生哥哥,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平陽妹妹,你說是不是呢,周行哥哥。”

姚周行頷首,“公主記得兒時的情分,我們也非常感激。”

平陽知道,今天要說清楚一切。

“我記得小時候,我們經常在一起唸書,識字,我還常常會跟在你們後面,讓你們帶我玩,是因為宮裡有太多規矩要守,而我是最不喜歡這些,唯有與你們在一起,我才覺得自已像個孩子。我母妃並不受寵,我及笄之年,她又病逝,所以後來,我沒有了依靠。”平陽談起從前,溫婉而平靜,即使她是公主,卻也有難以排遣的憂傷。

“好在皇兄繼位後,一直都待我很好,給予我封地和賞賜。就連婚事也替我把關。”平陽說到這裡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姚周行。

“我從小便仰慕姚將軍,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平陽突然變換了稱呼,“直到如今,我還是求著皇兄替我說服你。其實皇兄也不願意逼迫你,所以沒有下聖旨,只是透過信件來知會你,希望你可以主動答應與我成婚。”

“我原本以為,你早早與李漼微成婚,可能是被她的姿色或者一時覺得新鮮,但是今日之事,我從她身上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就連我同樣作為女子都很欣賞她的勇敢和堅韌,你作為男子,又怎會不愛慕,不依戀呢?姚將軍,我想我已經想清楚了,我強迫你娶我,即使得到我想要的結果,我想我們也不會恩愛,我們本就沒有舉案齊眉的緣分。”平陽的一席話,道出了她的選擇和遺憾。

“我一開始是為你而來,但北城,確實需要留住人,皇兄不敢派遣藩王,怕他們有分裂之心,我只能站出來替皇兄分憂。駐守北城,是我作為公主的職責,你們是將軍,是戍邊衛國的勇士,希望今後,我們能一起將北城建設得更好。”平陽說出了自已的期望。

“公主,我們自當竭盡全力為國效忠!”

李漼微的門前有兩個侍衛看守。她只要一開門,兩個侍衛就會堵在門前作揖,“夫人,請歇息!”

李漼微第三次開門,終於忍不住了,“我歇煩了!我要出去走走!”

“夫人,你不可走遠!”“是啊,夫人。”“夫人你要是走遠了,將軍會責罰我們的。”

往外走了幾步的李漼微,只好又退回房間,緊閉房門。

坐在床沿的李漼微有些餓了,順手拿了桌上的點心吃,突然她聽到視窗有動靜,有人在敲窗。一開始她以為自已是幻聽,但她又聽到了好幾聲敲窗的聲音。

她輕輕開啟窗戶的一角,發現居然是陸硯之!

陸硯之遞給她一個紙包裹,示意她開啟。李漼微不用開啟聞著香味就知道是粘豆包,“你怎麼知道我餓了?”

李漼微一邊吃,一邊說,“你小子果然義氣,沒想到真來了!”

“那可不是!”你臨走朝我揮手不就是讓我過來拯救你嗎?”

“咱們快走吧,你是騎馬來的嗎?我手不方便出力,你得帶我了。”李漼微說。

“行,你慢點,我抱你出來吧。”

“不用,我可以的。”李漼微把剩下的粘豆包遞給陸硯之,用右手借力爬到窗戶上,但手沒撐住,陸硯之急忙扔掉手中的粘豆包,一把摟過她的腰,穩穩的把她放下。

“你還挺有力氣的!看不出來啊!謝啦!”李漼微拍了拍他的胸脯,表示了讚揚。

陸硯之回味著剛才摟她腰的那一刻,額頭觸碰到她的臉頰,他定睛看了看她,她的視線與他的相遇,他又不好意思地躲閃了。

“搭把手吧!”李漼微讓陸硯之扶她一把,她坐穩後,陸硯之上馬,抓住韁繩,“駕!”

姚周行在街上買了好多吃的,想著小微這會肯定餓了,但到了門前,侍衛雖然還在守著,進了門才知道,人早就不見了,姚周行看見開著的窗戶就知道她肯定是偷偷跑了出去。又看到窗外地上散落的粘豆包,知道肯定有人接應她,不是莫南生,那一定是陸硯之。

但這時軍營又有士兵來報,說軍營一處似乎有人偷襲,姚周行不得不先去處理軍營的事。

終於又到了邶都。陸硯之扶李漼微下馬,李翠微準備套上工服,去種植秧苗。但陸硯之一把攔住她,“我帶你來是不想你被關著不高興,不是讓你來幹活的。”

“你看著他們做就好,還有一些北族的百姓,他們對這些比較生疏,你可以教他們,教會了就讓他們自已去做,你就在旁邊歇著。”陸硯之說。

李漼微看了看自已的手,心想,要是真的又受傷了,姚周行可能連窗戶都會上鎖了。就答應了陸硯之,“那好吧。”

李漼微走到育苗間,看到工人直接將稻穀種進土中,連忙打斷他,“稻穀種要先泡水,等發芽之後,還要再裹上藥粉,才能種下土地裡,這樣稻穀種才能出苗。”

“你是北族人吧。”李漼微問,那人點了點頭,“你們雖然在種植上不精,但是養育純種寶馬倒是有些本事,以後不如你也教教大家如何去挑馬種育幼馬和訓馬。”

“沒問題!以後大家都可以互相討教!”

“是啊,大家以後都能互相學習了,這樣就能學得更多了!”大家紛紛贊同李漼微的話。

“你倒是想得周全,我都沒想到,讓大家互相交流經驗。”陸硯之說。

“畢竟這是北族人的地方,他們有很多優勢,為什麼要讓他們去放棄自已的優勢,而去做這些他們可能學會也不一定能收穫成果的事情呢?”李漼微接著說,“其實邶都並不適合種植秧苗,北上綠洲可以,但這裡並不適合,所以工人們花費大把時間育苗、選種,栽種,也許遇到乾旱和風沙,就功虧一簣了,但是讓他們去學習種植技術也是可以發展成種植防風和防沙林的。”李漼微提出了自已的意見。

“你還記得之前我們看到的在荒漠邊緣生長的植物嗎?我當時說,如何可以繁育這種植物,也許是可以改變這裡的環境的。那我們不如嘗試一下。”陸硯之聽了李漼微的話說,“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們需要的財力可能會更多。”

“平陽公主入駐北城,不就是給北城的財力嗎?”李漼微說。

“我們可以提議給公主,讓公主上書請求朝廷撥款,而且我在將軍府中也有一些積蓄,可以拿出來用。”李漼微的眼裡露出了堅定。

陸硯之一直不理解眼前這個女子明明就可以做養尊處優的將軍夫人,卻還是混跡在平民裡,做辛苦的勞動者。“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用做這些,因為你是將軍夫人,不是嗎?”陸硯之還是提出了自已的疑問。

“那只是一個名頭,一個只會困住我的名頭。”李漼微不想談這些,“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就這樣吧,明日我們一起去公主府。”

陸硯之有些後悔自已說出的話,李漼微是個不愛被拘束的人,她可以坦蕩自由,但是他對李漼微的感情卻無法明明白白,她始終是別人的妻子,自已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如果,他想,如果,她現在不是將軍夫人,他一定會讓她做這個世界上最自由的女子,讓她放肆地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只是現在,他沒有這個機會,但是他還是有一點點私心,他會盡全力協助她去完成想完成的事。

“其實我第一次見你,以為你只是將軍府的丫鬟。”

“我知道,我當時不太想讓人知道我的身份,因為我本來就是村婦,喜歡這些花花草草,還總是看起來灰頭土臉的,要是讓人發現將軍夫人就是這般模樣,怎麼想來也不妥當吧,況且當時我確實也只是想跟你殺殺價。”李漼微說完禁不住笑出聲來。

“原來如此,難怪我店裡的夥計總說你對半砍。”

兩個人相視一笑。

“你的父母呢?”陸硯之問。

“我只有養父母,從我記事以來,就在那個家裡,每天都要早起幹活,還常常吃不到飯。”

“那你的親生父母呢?”陸硯之詢問。

“不知道,可能是我太小了吧,我只記得我小時候認過字,其他的都不記得了,我腦子裡現在的記憶都是在田地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李漼微倚在木製的欄杆前。

“後來呢?你和姚將軍就成婚了嗎?”陸硯之還想繼續問。

“你是過來打聽我的秘密的嗎?我現在不想提他。”李漼微不想跟其他人說起跟姚周行的故事,因為他覺得感情的事情,本就是兩個人相知相惜,如果讓別人知道了,難免會做出一些讓自已不愛聽的評價,進而影響自已對於愛人的判斷,她與姚周行的感情,來之不易,姚周行也是這些年來,給她最多關愛與包容的人,她不捨得輕易說出來。

李漼微走開了,繼續去跟工人談論關於種植需要注意的事情,並將荒漠處的植物講給大家聽。

軍營確實遭人偷襲,是些無名無姓的賊人,想偷取軍糧和馬匹,莫南生想關押這些人,等些時日直接處死,但姚周行覺得這些人有膽量,想讓他們改過自新,收歸麾下。兩人在這件事情上起了衝突。

“你總是這樣心慈手軟,偷軍資軍糧是死罪,你還想把他們收歸到軍隊裡,我不同意!”莫南生直接表明態度,姚周行也不樂意,“那就把他們關起來,等你同意了再說!”姚周行扔下一句話就走了,他得去找李漼微了。

來到邶都。

他四處尋著李漼微的身影,終於在工人的休息處,看到她和陸硯之在愉快的交談。他很久沒見她笑得那樣開心了,想到自已今天把她關在屋裡確實不妥,他在心裡暗自後悔,沒有上前打擾。

他來到工隊所住的地方,讓人騰出一間寬敞的客房,備上舒適一些的被子,將買來的吃食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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