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縷陽光照射到街道時,在第一戶店鋪的燈亮起,門開啟時,一串鐵鏈相互碰撞的聲音便傳了出來。他們全都穿著純白的單薄衣裳,此刻正耷拉著腦袋,雙腿顫抖著朝一個方向走著。一邊走著,前邊不遠的位置還傳出一陣鞭子抽打地面的聲音。

他們,大抵是有罪的吧,不然怎麼會被人戴上鐐銬,用鞭子驅趕著呢?在那戶第一時間開啟門的人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後,便急匆匆的跑進屋裡,像是在翻找什麼似的,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好在,最後,男人端著一個盆,走了出來,那盆中時不時的撒出一些夾雜著什麼東西的液體。在前邊官差走過去後,忽的用力將盆中的液體倒了個乾乾淨淨,全都潑到了其中一個白衣服的人的身上,接著還十分用力的朝那人的方向吐了幾口唾沫,就好像不用力就難以達到什麼效果似的。做完這一切,男人才心滿意足的進到屋裡。

在那盆水落到地上發出刷拉的聲音後,越來越多人也跟著探出腦袋,接著又是同樣的步驟,同樣的力道,而且做完這一切,全都是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其中甚至還有幾個小孩端著一些個稍小一點的盆,也許這些是他的孃老子教的也說不一定。在太陽光將一整個街道給吞噬後,在人群圍著的地方,領頭那個拿鞭子的人用著低沉且粗曠的聲音朝人群吼了一句,聽到這話的人們紛紛讓出條道來,擁擠的人群無法避免的發聲推搡,而人群中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正拼了命的護住身下的東西,看著也不像人,倒像是一個可以單拿在手上的東西。同她這樣的人有很多,有幾個手腳靈活的此刻正睜著副怪眼看著蹲在地上的人,接著將手裡的東西十分用力的護在胸前,接著在所有白衣服人被依次排列整齊後,女人才急忙轉過身,像是怕自已落下什麼東西似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不遠處一個高大漢子手裡的東西。

也正因如此,才看清女人手裡邊拿著的是個什麼玩意兒,一個帶有奇怪紅色符號的碗,那碗缺了一角,想必是個舊碗罷,卻被女人擦洗的十分的乾淨,而碗裡邊似乎裝著什麼白色的東西,此刻正往外邊冒著一股熱氣兒。接著那個拿著鞭子的人又吼了一聲,那個高大的漢子才拿著手裡邊的東西從旁邊走了過來,那漢子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紅色的馬褂敞開著,他的肚子正上下晃動著,漢子來到人群的前邊,放下手裡的東西,接著將腰間繫著的一根紅色的布條給取了下來,十分熟練的戴到了頭頂,繫好。接著朝手裡吐了口唾沫,將插在地面的東西給握在了手裡。慢慢的走到其中一個被反綁著手腳的人的背後。而被綁著的男人則是閉上了雙眼,腦袋垂得更低了,幾乎是要貼到胸口了。

拿鞭子的人抬頭看了看太陽,接著說了句什麼東西,那似乎是一句鼓舞的話語,只見圍觀的人群在聽到話的下一秒,全都歡呼雀躍了起來,甚至有些還激動的跳了起來,似乎他們就是為了下面的東西才來的

咔嚓一聲,一顆圓滾滾的東西便滾落了下來,而掉下來的位置還不住的往外邊冒著鮮紅的液體,就在液體要滴到地面上時,一個白色的東西將其穩穩的接住了,白色物體冒著的熱氣在與鮮紅液體接觸到一起的瞬間,那股熱氣似乎變得更加濃郁了,也許是因為這個,拿著碗的女人一臉激動的跑開了,眼角掛著一抹晶瑩的東西,嘴裡不停的喊著什麼。而她的同行門們看到女人的模樣則是將腦袋耷拉著,一臉的喪氣樣子,不過在那個紅馬褂等位漢子再次舉起手裡邊的東西后,他們全都湊了上去,似乎他們也怕落下點什麼。

最後一個人看了看被染成紅色的地面後,搖了搖腦袋,隨後加入到了逐漸散去的人群。很快,剛剛還將這裡圍的水洩不通的人群就立馬消失不見了,就好像這裡從未發生過什麼一樣,看著眼前的一幕,黃乾慢慢地將手裡的衣服脫了下來,套上外套,朝城裡的一條河邊走去。說實在的自已恨不得立馬遠離這座城,也許那股熱浪正是因為剛剛那群人而引發的也說不一定呢。望著清澈的河底,黃乾一邊洗著衣服,一邊數著河床上邊那一顆接一顆正閃著光的鵝卵石,甚是好看。水面上邊一個個人影正邊跑邊舞動著扭曲的四肢,也不知道這一去,自已回不回得來呢?想著,黃乾猛地扇了幾個巴掌,清脆的聲音引得周圍人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黃乾並不惱,只是默默的將衣服擰乾水分,朝著那棵樹下邊走了去。只不過在走到一半的時候,有幾戶人家此刻正蹲坐在河邊,手裡推著一個紙做的小船,上邊還躺著一個什麼東西,看不清,被布包裹得嚴嚴實實,而抬頭看那些大人,全都頂著一雙微紅的眼睛其中有幾個年輕的女人正被她的家人死死拽著,女人的哭喊聲迴盪在整條河邊,一些坐在自已門前邊的老人此刻全都安靜的用手擦拭著眼角,女人的聲音同樣迴盪在黃乾的耳邊,說實話,這種聲音,自已再熟悉不過了,那個雨夜的泥潭裡邊,自已又何止依一次的發出過這種聲音呢?黃乾默默的閉上了眼睛,腳步放得極慢。

回到大樹下,太陽已經爬到了頭頂正上方。剛將衣服掛在樹枝上邊,遠遠的就看到一個認識的人朝自已跑來。肥胖的身軀正伴隨著跑步的動作一上一下的顛著。

“煥大爺,煥大爺,可算讓我找著你了”

黃乾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了眼身後那棵參天的大樹,接著一臉鄙夷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一邊搓著手,一邊舔著嘴唇,身子壓的很低。滿臉堆笑地看著。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王展櫃的,咋滴了,今個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害,這不今天早上,官府的人發出告示,表明了你的身份嘛,一聽到這個好訊息我水都沒喝一口,立馬就跑來告訴你了嘛”說完,還不忘嘿嘿的撓著後腦勺,只不過眼睛始終落在黃乾那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上邊。

“誒~”接著黃乾將錢袋子拿在手裡邊晃了一圈,又掛在了右邊腰間,“別這麼見外嘛,這點小事怎麼能讓你王大掌櫃的親自跑一趟?”說著摸了摸衣服。

那王展櫃的倒是機靈,接著立馬拍了拍手,身後出來一排家僕打扮的人,他們全都端著一個盒子,裡邊分別裝著帽子,襯衣,外套,褲子,以及一雙鞋子。一字排開,即使面對著烈日的直射,依舊將眼睛睜得老大。訓練有素,黃乾在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感受到或多或少的炁。全都將他們一整個包裹住了。

“有意思,說吧,什麼事?”

“嘿嘿,這不小的最近剛投資了一個東西嘛,可這個錢嘛,還差那麼一點”接著男子像是怕黃乾會開口拒絕似的連忙指了指身後家僕手裡的盒子。“不用擔心,煥大爺,只要你贊助我,不管這些東西是你的,等分紅時還有你的一份呢?”

“哦?”黃乾摸著下巴,眼睛眯成一條縫。仔細的打量起家僕手裡的盒子。

“不要嫌少,我知道對於錢多人還帥的煥大爺來說,這些根本就不叫事兒”接著搓手的頻率變得更加快速了。

昨天這男子的模樣還歷歷在目,那種決絕,那種果斷,現在又露出這副模樣,一種從未有過的愉悅感,只覺得好笑。又看了看眼前男子的周圍,發現眼前這傢伙,沒有哪怕一絲兒的炁,甚至連炁門都沒有。不過眼前這傢伙看起來很像黃叔說過的一種人,叫什麼來著,好像叫什麼蛇。最開始我還挺疑惑的,不過現在算是明白了,這人看向自已的目光活像一條蛇,朝自已伸出的手,不就是蛇的信子嗎?

“先說說看,你要多少”

“五十枚金幣”

“怎麼這麼多?”雖說這五十枚金幣對黃乾來說根本不叫事,可往常自已花過最多的一筆無非就是三枚金幣,從那些接過錢的人的表情看出來,這區區的三枚金幣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提供的價值了。而男子慢慢的將腦袋伸了過來,這不就是活脫脫的蛇嘛。

“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

“幫我準備三十斤乾糧,三套換洗的衣服,以及一把好劍。”話剛說完,對面的男子便面露難色了。

“怎麼?辦不到嗎?”

“前邊的倒好說,可這後邊的劍就不好搞了,就算官府沒有加以牽制,可就城裡邊的那些個打鐵的打出來的玩意兒嘛”接著男子湊近黃乾的耳朵,“狗都不用。”

“原本還打算在給你20枚金幣呢,現在看來怕是沒這個必要了”

“別別別”男子深吸了口氣,握拳朝空中砸了一下,“我試試吧,今天晚上就交貨”

“諾”接著將一個袋子遞給了男人。“後邊那20枚等拿到東西了再給你,可要數清楚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好嘞。”接著男子讓人把東西放下,快速的朝城裡跑去,任由上下晃動的肚子和略微冒出額頭的汗珠。黃乾自打見到這裡的第一個人起就一直很疑惑,這裡的人就好像感覺不到熱一樣,最開始我以為是他們的耐熱度不一樣,可直到看見另一些女人懷裡的嬰兒。單薄的衣裳幾乎可以看到嬰兒胸口前邊的痣了。

原本寬大的衣服在腰帶和護腕的加持下居然變得合身了起來,鞋子嘛就太小了,不過好在自已的鞋子不算太髒,算了帶上吧。將鞋子裝在盒子裡邊的袋子裡,接著將其綁在腰間。你別說,這一身確實要比自已那一套帥的多,也要涼快許多。收好已經乾的衣服,開始漫無目的的在街上亂逛著,好吧其實是餓了。可奇怪的是,應該鬆動的磚頭此刻卻變得十分緊湊,任憑自已用多大的力道去踩,那磚就好像長在一起似的,那是紋絲不動啊。走進店裡,老闆娘便像是聞著味一樣來了,一臉殷勤的問自已要吃什麼,也許是因為自已這一身衣服吧。隨便點了幾道菜,接著便將袋子給放到了一邊,而一桌奇怪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個衣衫破舊的漢子正彎著腰,整個人像是洩了氣似的,正對著酒杯發呆,而他對面的那個肥頭大耳的傢伙則是穿著一身制服,原本還不確定,可他腰間別著的鞭子讓黃乾確定了他的身份,這不正是早上的那傢伙嗎?,畢竟鞭子上邊還留著一抹鮮紅的印記呢。

“誒,李哥,別難過了,你看青囊也看過了,廟你也捐了,神也跳了,饅頭也餵了。”

“我……我……就是放不下啊,你看,小豆子還這麼小,就害了癆病。每天晚上他咳得,我這個心啊,就難受啊”說著那黑色的臉上居然流下了兩行液體。

“行了行了,你看,你和嫂子還年輕。”

“可,小豆子怎麼辦?”

“好了,你別給臉不要臉啊,喊你一聲李哥是出於道義,你還蹬鼻子上臉了,真以為你是號人物了?今天這錢吶,你怕是要交了吧”

老頭不情願的將手中的幾塊碎掉的銀幣遞了過去。臉上的液體一直流到了嘴邊,也許是看老頭這副模樣,也許是落到口袋裡邊的錢幣,男人改了改口,又安慰起來。

“哎呀,富貴在天,生死有命,也許他小豆子啊就這命,也許是天上那個神仙看他聰明,把他收了去做起了關門徒弟也說不一定呢。”

菜上來了,黃乾再也抑制不住肚中的那種感覺,狼吞虎嚥的將盤中的飯菜一掃而空。當自已再抬頭的時候,那兩人早已經不知去向。說實話自已看到今天的種種,心裡是想幫的,可一想到下山時,黃叔的話,這種想法還是算了吧。說來也奇怪,為什麼一個會救小孩子的人會說出那種話呢?帶著疑惑,黃乾將錢幣放到了櫃檯上邊,接著便帶著鞋子踩到磚頭髮出的嗒嗒聲,晃晃悠悠的朝男子的店鋪走了去。

另一邊,秦平一臉驚訝的捧著自已甲級上等的卷子,畢竟自已才剛剛來到這裡三天,接著李老便走了進來。先是照舊扶了扶眼睛,看了屋裡一圈,接著輕輕咳嗽了幾聲。開始念起了測驗的結果。

“本次測驗得甲級上等的人都可以來我這領取你們的臨時徽章,”接著拿出一個盒子,裡邊放著十枚銅製的徽章,上邊刻著一個壹字兒。接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響起了。可直到最後一個名字唸完,自已始終沒有聽到秦平這兩個字兒。一臉不可思議的朝臺上的李老看著。可得到的回應只有一個冷漠的眼神。那節課自已迷迷糊糊的度過了,臨近下課的時候,李老敲了敲自已的桌子。很快,時間到了,那些人又如之前那般逃命似的衝了出去,李老默默的收拾著手邊的東西就像前幾日那般,一切就好像平常那樣。

“李老”

“秦平啊,有什麼事嗎?”

“我也得甲級了啊,為什麼沒有徽章呢?”

頓了頓,摘下眼鏡,將其收好,看了看四周,開口道。

“你還記得,你最後一題寫著什麼嗎?”

“我記得啊”接著便急忙將卷子翻到背面。

“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為了什麼”

還不等我繼續追問,李老便收拾完東西,離開了。

律法不就是為了讓受害者得到正義,讓施暴者得到制裁嗎?

帶著這樣的疑惑,秦平慢慢的退出了教室。

正當秦平想著時,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抬頭看去時,一張極其恐怖的臉正對著自已,乾枯的臉正無神的看著自已,整個人像是被吸乾了一樣,就這麼盯著自已,那人慢慢的抬起了手,剛想說什麼。便猛地朝後邊倒了下去。噗通一聲,那人灰白色的身體便斷成了幾節,隨後一對身著甲冑的人便跑了過來。

“你沒受傷吧”一個留著八字鬍的男人半蹲著,雙手摸著我的臉。

“沒,沒事”

“那就好,”接著男人便指揮起他身後的人迅速的將現場打掃乾淨,甚至連血跡都沒留下。做完這一切,男人慢慢的轉過頭。湊近,

“剛剛的事,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好……好……”秦平一臉驚恐的顫抖著回答道。

隨後男人才抽回抵住我咽喉的匕首,最後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

望著眼前的東西,黃乾難得露出了笑容。

白天的王老闆抱著幾把劍,一搖一搖的朝自已慢慢挪了過來。嘿喲一聲後,吃力的將那些劍放到了地上。

“來你看,這些可以嗎?”

拿起一把,開啟,寒光映照在臉上。手指一彈,迴音清脆,嗯,還行。接著便拿起所有的劍,將所有的乾糧,衣物背到了身上。還不等男人問出下一句話,便將裝有20枚金幣的袋子丟到了地上。

最後黃乾消失在男人一臉震驚的目光中。

回頭山,小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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