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有故人之姿!”

李正,李老。望著站在自已面前秦平,不由得發出一聲驚歎。而端坐在高處的國王則是難免臉色一黑,隱隱有一股沖天的怒意。

就在正午時分,原本賦閒在家的李老接到當今王上的急令,命他速速前去,有要事商議,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就在昨天,他還是那個站在三尺講臺處為別人講課的老師,可今天一早便被一隊甲士“請”回了家中,辟雍估計是沒了。而自已準備了一晚上的講義也大抵是沒用了,正打算一把火燒掉時,就聽家中的家僕急匆匆的跑了,十分急切的樣子,絲毫顧不上他摔到的膝蓋,將一封密函匆忙的塞到自已手中。

說起來自已為什麼要帶這個少年去呢?大概是對故人的思念吧。

穿戴整齊,敲響了秦平的家門。

風依舊呼嘯而過,街上除了那家百花樓外,幾乎沒有什麼行人了,連前幾日不停叫喚的狗子,也跑得沒影了,也許是被人攆回家了,又或者是下了某人的肚子,見閻王了吧。不過這些自然是不能阻撓李正的,一手護住徽章,一手擋著風沙,二人就這樣慢慢悠悠的朝王宮走了去。

畢竟這是王宮附近,即使是李老這麼個大掌司使,也是萬萬不能乘坐馬車的,畢竟王上的新命令就是馬匹的,現在,你只能在軍營裡見到馬匹,城中是斷不會,也不能見著的,說起來自已上一次入王宮還是三十年前的事呢,那時候還是老國王親自頒發這個徽章給自已的。那時故人就跟在自已身後,就跟秦平一樣,他們同樣的低著頭,十分小心的護著自已胸前的銅製徽章。真是奇妙啊。

來到王宮附近,垂下的柳條也被風吹的胡亂的飛舞著,說起來,自已之前來的時候,它還是小小的一棵,現在已經長這麼大了。走到樹下時,年少時的聲音又竄回了腦子,是啊,年少輕狂嘛,現在自已只覺得可笑。自已今年已經六十多了,自然是沒了那股熱血的。想到這,李老的整個身體不由得打了個激靈,畢竟自已都已經六十多歲了,長時間的走動讓自已這把老骨頭有些吃不消了。

“李老,你沒事吧?”

“沒事,哦對了,小秦平啊,等下呢見了國王,你可千萬不能說錯話啊。這次咱們吶是去旁聽的,你只管思考就行了。”

“嗯,好”兩個酒窩也順勢出現在了對面這張青澀的臉上。兩顆尖尖的虎牙也如夜空中的星星一樣,此刻竟然有些璀璨,像,太像了。

就這樣,二人來到了王宮門口,兩個披堅執銳的甲士攔住了他們的路。一言不發,單伸出一隻手。

“這是?”李老望著朝他們伸出的手,慢慢的走上前。

“怎麼不明白嗎?老東西。”

“哦,你確定要這麼稱呼老夫嗎?”

“不然怎滴?你還以為你是大掌司使呢?沒了老國王你什麼也不是。”

“哈哈,看來你是想試試老夫的斤兩了。”接著慢慢的閉上雙眼,在短暫的沉寂後,那兩個甲士顫抖著將手中的長矛收了回來。接著十分恭敬的朝李老鞠了個躬。

“呵呵,以後別這樣了”說著一手捋著鬍鬚,一手拉起秦平,朝大殿的位置走去了。

而剛剛還恭敬的兩人見人走遠了,才慢慢的站直了,對視一眼後,皆是在對方眼中發現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李正,大涼國為數不多的凝丹境修士,】

這是秦平第一次來王宮這種地方,難免心生激動,他還是第一次見能將屋子建造的如此好看華麗的呢。鎏金的龍紋橫樑,堅實的九龍柱,還有那惟妙惟肖的巨大金龍雕像,那門上的把手都是用黃金打造,估計扣下一小塊都能讓他後半輩子吃喝不愁了。只不過半開的門裡黑漆漆的一片,看久後居然有一種無法抗拒的跪下的衝動。那股氣壓得他不住的顫抖著,好像前邊真的有一條龍在等著他一樣。

“怎麼了?小秦平,不用怕,這不還有老師在嘛”

“好。”

大殿內早就站了一堆人,左邊站著一些紅袍黑帽的人,全都挺著個大肚子,手裡拿著一塊長條狀的東西,而右邊則是一些身披堅甲的軍士,披著各色的披風,臉色各異,有些發黃,有些黝黑,還有些白,白得瘮人,而他們都有一個統一的特點,有一雙血紅的眼睛。而正中央的位置,跪著一個渾身是傷的青年,此刻正戴著枷鎖。

高臺上坐落著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傢伙,大大的帽子。前邊還垂下來幾條玉石串成了鏈子。年輕的面容卻是眉頭緊縮著,不免有些老氣橫秋,不過看這架勢,想必臺上坐著的那位就是這大涼國的新任國王了吧。

在李老的帶領下,秦平跟著跪了下去。

“李老先生,孤將您請來,您不會怪罪孤吧?”

“怎麼會呢?能為陛下分憂,是老臣之幸”

話畢,臺上之人先是掃視一圈臺下眾人後,便清了清嗓子。

“既然諸位卿家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接著慢慢的站了起來,從巨大椅子的邊上取了把同樣華麗的椅子,坐了下去。“孤自然是不會多加干預的,爾等自行定奪就是了,請各位暢所欲言。”

見此李老則是拉著秦平坐到了角落的兩把椅子上。

“老師,您來了?”一個矮胖的男人靠了過來,小聲的說道。

“李平啊,最近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吧”

“那是自然,畢竟老師您是知道我的,嘿嘿”接著撓了撓後腦勺。

見眼前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此刻露出孩童般的表情,秦平不由得對李老又敬重了幾分。顯然,坐在自已面前的人恐怕是一座自已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峰。

過了一小會兒後,一個挺著大肚子的男人便走到了中心的位置,先是朝王上行了個禮,接著才慢慢的開啟手中的東西,唸了起來。

“堂下跪著的是鍾家村的鐘鐵牛,他要狀告的是當朝的三品大學士趙大人。”此言一出,李老不由得搖了搖頭,如此直白的說出來,只怕眼前這個男人的路怕是走到了盡頭,見秦平有疑問,李老則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那李平也是慢慢的說出了同樣的話。

檯面上的交鋒已經吹響了號角,而臺下也開始湧動著暗流。

“額,說得清楚不是更有助於別人聽清嗎?”

“你小子沒經歷過,不懂很正常。”

“師兄?”

“以後會懂的。”接著朝秦平的腦門處敲了一下。

“還是好好的想下你會怎麼處理吧”

在場所有人無不發出驚訝的聲音,可在國王趙紀的眼光掃過後,全都閉上了嘴。而三品大學士趙大人,則是慢慢的走了出來,站到了和鍾鐵牛同一線的位置上。

“鍾鐵牛,你有何冤情,速速報上來”

“大人……”

“怕什麼,當今王上親自坐鎮,你還怕什麼呢?”接著朝趙紀的位置看了去,只見趙紀眯著眼睛,嘴角微微上翹。

“那好吧,請王上為草民做主。”說完惡狠狠的看了趙大人一眼,“草民本是鍾家村的,就在前幾日,村中惡霸要強行將草民的田地霸佔,草民與之理論,怎知他竟叫人先是打了小民一頓,而後又”說著眼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小民八十的老母和十五的女兒,以及那帶病的妻子全都被他的人強行侮辱。那人做完這些只撂下一句他舅是趙大人便再次將小民打了一頓,這條胳膊也正是那時候斷的”說完還不忘露出腫大的胳膊。

“那為什麼不去報官呢?你可知道這越級告狀的罪名?”

“哼,還報什麼官,他們蛇鼠一窩,全都是趙大人的親戚。小民實在沒辦法,只得到都城來。”

說完在場的文臣皆是露出震驚之色,而那些紅眼睛的軍士則依舊一動不動。

“老師這,會不會有點太離譜了?”

“呵呵,小秦平啊,世界之大 無奇不有”

“小子你可要好好記住老師今天的話,這可比那書上寫的有用的多了。”

“公堂上可不容有假,你可有證據?”

“有的,有的”接著便從口袋中掏出一團用紙包著的東西,慢慢的開啟一次又一次被沾溼的紙,露出裡邊還未被汗水打溼的那一張,遞了上去。

“王上,我請求招來這趙純與趙湧兩人”

“準了。”接著朝一邊站著不動的甲士使了個眼色,最後那個甲士便消失在了原地。

“啊?這是?”

“小子沒見過世面了吧。這些都是直屬於王上的傀儡,雖說是傀儡,可每一個都有定基境的修為,尋常刀劍根本無法傷其分毫,不知疲倦,得到命令便會不死不休的達成。”

“這麼厲害?”

“那當然,王室出品。”

兩聲 哎喲後,二人閉上了嘴,全都捂著腦袋。

“你們呀,不要這麼心浮氣躁嘛”

不一會後,兩個渾身顫抖的人便被那傀儡一左一右的拎到了殿上。一臉驚恐的望著傀儡。嘴裡拼命的喊著求饒的話語。

“王上就是他們,就是他們。”青年不由得激動了起來。

“有人告你們二人欺壓鄉里,很是霸道啊。”趙紀緩緩的睜開眼睛。冷冷的目光掃視著被扔到地面的二人。

“王上,王上,我們是冤枉的。”

趙紀沒有說話,只是命人取來紙筆。

“諾,寫吧”

二人面面相覷。

“怎麼?要孤親自請你們寫嗎?”

見實在無法推辭,二人立馬連滾帶爬的跑到趙大人的跟前,拼命的抱住他的腿。“表叔,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啊”

“哦怎麼,趙大人,有話要說?”

“老臣……額……”說著還冷冷的盯了抱著自已大腿的二人。

“嗯?!”

“王上,這兩人是本宗的獨苗,能不能?”

“哦,你是說從輕發落?”

“對…對。”

“王上,王上。”鍾鐵牛十分急切的喊著。而一些文臣們也開始交頭接耳起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起來。

“放肆!!”

此話一出,全場都閉上了嘴,連那滋滋燃燒的蠟燭也停下了。

“王上,若是王上不同意的話,那老夫就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到時候我倒要看看這百姓會怎麼看你。”

“趙大學士。你不會以為孤拿你沒辦法了吧”接著又是朝那些甲士們使了個眼色,就在那把刀即將落到趙大學士的脖頸處時,一聲空靈的聲音傳了出來。

“紀兒,別胡鬧了”

而那些剛剛還殺意沖天的甲士傀儡們全都癱軟的靠在牆角。

見此趙紀只得無奈的坐到了椅子上。

“哈哈哈,血魔大人,您終於來了”接著立馬厲聲開口,衝著剛剛還恐懼的王上大聲的說著。

“哼,趙紀小子,老子是看在血魔大人的面上才叫你一聲王上,不要忘了,你能做到這個位子全都是靠血魔大人。你也不想做過的那些事被人知道吧?怎麼樣,人今天老子是帶定了,你能拿我怎麼樣?啊?”接著走上前去,拍著趙紀的臉,“啊,能怎麼樣呢?王上?”

“還有你們,有誰不服的?”接著指著臺下不敢動彈的一眾文臣,“今天這兩人啊,還有這個雜碎老子都要帶回去。你們誰有意見啊?”

就在眾人唯唯諾諾不敢做出絲毫反抗時,角落中的一聲少年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不同意!!”

李平扯著秦平的衣服,“小子,你不要命了?”

“你是哪來的野小子?這裡輪得到你說話了?”

秦平不理會叫罵的人,則是環視一圈那些不敢動彈的人,“看到弱者被欺負,難道你們就能不出手嗎?看到弱者者被欺負,躲起來,做縮頭烏龜,你們跟這夥兇手有什麼區別?,另外。”停下了聲音,慢慢的轉過去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叫罵的人“我不叫野小子!”話畢,便舉起拳頭,直直的朝那人打了去。

“你!你!居然敢打我。”肥胖的身體被秦平這麼一打居然開始滾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停了下來。捂著臉,“我趙宏長這麼大還沒人敢打我,小雜碎,老子今天要弄死你!”怒吼著朝那些躺倒的傀儡們扔出一張黃色的紙。最後那些雙眼血紅的傀儡們便將秦平圍了個水洩不通。

“嘿,怎麼還看著呢?”李老拍了下李平的腦袋。

“嗷”說著便周身帶著金黃色的氣流,朝那些傀儡們衝了過去。與其說是被李平衝散的,倒不如說是那些傀儡自已倒下的,而轉頭看向趙宏,此刻正一臉驚恐的看著天花板,黑色的液體不斷的從其眼睛與嘴角處流出,而之前還在慶祝的趙姓二人則是以一種相同的姿勢扭曲著身體。最後扭曲的三人融成了一個肉球,巨大的肉球飄到了半空,最後嘭的一聲,炸成了碎塊。而那些顫抖的文臣們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唉原本不打算用這種辦法的。”趙紀無奈的甩了甩手。接著慢慢的朝秦平走了過來。

“名字?”

“秦平。”

“你有種,知不知道我會這麼處理你?”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所有的罪惡終將得到制裁。”

“哈哈哈哈哈哈”猛地將臉湊過來,“你就當真不怕死嗎?”

“人固有一死,可正義,真理是殺不完的,你今天殺了一個我,明天就會有千千萬萬個我。”

話音未落,一股洶湧澎的紫色氣流還不等李平反應過來便凝聚在趙紀的手中,就在李平要喊出來時,那股炁便消失了,準確來說是與李老對視一眼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居然有故人之姿”

緊閉雙眼的秦平再聽到這話後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而剛剛還怒氣衝衝的王上則是端坐到了那把巨大椅子上,滿臉堆笑的對李老說“別當真嘛,李老,我跟這個小兄弟鬧著玩的呢。”

出了王宮後,李老一臉疲憊的望著秦平和李平。

“你們沒事就好。我有點累了。就先回去了”

“老師。您沒問題吧”二人同時開口。

“放心,死不了就是,偶爾動一動還是不行啊”接著活動活動脖子,慢慢的轉了過去,自顧自的朝家的方向趕了去。

“小子,你是真不怕死啊”

“怎麼了?師兄”

“今天要不是有老師坐鎮,恐怕你現在已經死了不下幾百次了。”

“啊??”

“這都算好的了,若是那位大人現身,恐怕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傀儡了。”

“這……”

“不知道的別問,以後別這麼衝動了。”

……

在送走李平師兄後,秦平慢慢的回到了家中,他心裡首次對一直堅信的事情產生了懷疑。

而黃乾那邊則是正處在一道題目之中,薩耶斯特則是被吊在了空中,只要黃乾一答錯,下一秒,那把利刃便會割破薩耶斯特的咽喉。

對面白衣男子輕笑著催促著黃乾。

“快點吧,再晚點,你的小弟就會死了。等下血流到地面上可是件很頭疼的事情呢。”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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