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一位僱傭兵正戰戰兢兢的站在一座溫馨的房子中間,垂著頭等待沙發坐著的人發號施令,他曾是chalk的部下,直到今日,他也只有做狗的份。沈長歌將腿擱在茶几上,目光森冷,嘴角卻噙著笑意。

“說說吧,我要的人呢?”他話語如羽毛一般輕飄,卻使得他面前的人身體巨顫。

“不,不知道。老,老闆,chalk那隻畜牲在把林先生打昏之後,讓他順水而去了,現在我們已經把海邊搜遍了,仍然沒有林先生的身影……”那個僱傭兵聲音顫的讓人幾乎分辨不出來,平時殺人都不眨眼的人此時卻像老鼠見了貓,愣是戰戰兢兢連話都說不好。“砰”沈長歌手中的茶盞應聲而碎,溫和的茶水,順著他的指尖落下,瓷器的碎片掉了一地,而捏碎它的人卻沒有受傷。

“……我想我應該說過,你們愛在哪發展,在哪發展。你們幫主是半個字都沒聽進去嗎?”依舊是慵懶隨和的腔調,但那個僱傭兵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並不斷磕著頭說“對不起!對不起!沈先生我們再也不敢了!求您放我們一條生路...啊!”沈長歌捏住他的下頜,強迫他抬起頭,力道之大,使得那位僱傭兵的頜骨咔嚓作響,在他驚恐的目光注視下,沈長歌那雙宛如毒蛇的眼睛盯上了他,一字一句道“給我去找!三天之內找不到,你們就別想活著了……”說完,便一把將僱傭兵甩在了地上。沈長歌的眼睛屬於很標準的桃花眼,是笑起來都能嫵媚眾生,但是當他那雙淡色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你的時候,仍然能感覺到毛骨悚然。僱傭兵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這個堪比地獄的地方,對於他以及他帶領的部隊來說,沈長歌一直是一個神秘的存在,他是所有販毒團體所覬覦的存在,好像誰得到了他,就能得到全世界一樣,因而,有不少販毒集團的老闆以假身份來花重金聘請他,但全都無獲而返。並且傳說中,沈長歌是戰無不勝的神明,如果誰惹怒了他,下場終將是不得好死。關於這些謠言,沈長歌一直是表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他戰鬥力強是沒錯,但是並不代表他想和那幫東西同流合汙,但關於他是神明這個事,呵……哪有什麼神明啊,他只不過是經過了一場又一場非人的戰鬥篩選,存活下來的成功品罷了。客廳安靜下來,沈長歌仰躺在沙發上,看著皎白的白熾燈,他沉默的想著;這個世上,只有林洛瞭解他的過往,對於外界而言,他擁有的也只不過是假的軀殼罷了____擁有高超技藝卻不肯透露真實姓名的畫師,被無數大老闆聘請卻不肯出山的神秘人,在暗道上混的風生水起的戰神,這通通都是不重要的,相比較林洛的安危而言,那些是比浮雲還要居於身外的東西,他是和林洛一起被打撈上來的實驗物件,早些時候他倆是見不到面的,自然也不知道彼此,直到他們在“學生”的戰鬥輪替之中脫穎而出並活到最後,才終於被“老師”注意到,被帶到了“集中培訓班”進行更嚴苛,更殘酷的“荒野求生”。

他們都是被實驗員們,用人造人的方法造就出來的半人半鬼的怪物,他們亦然不知道自已的父母是誰,出身何處,在他們的印象裡,他們只是洋流的一部分,莫名其妙的長出雙手,雙腳,莫名其妙的和素不相識……敵人,互相戰鬥,自是優勝劣汰, 那些弱勢的擬生體,在擂臺上被撕碎,臺下的科學家們記錄著這一張又一張輕薄的資料單,一句輕飄飄的“實驗體實驗失敗。”就斷定了這些可憐孩子的一生。

當晚的海洋翻卷不息,宛如蘊藏了萬千悲憤之感,滔天巨浪似有問天之勢,在大海狂怒之時,沈長歌走出家門,這裡本是為了給林洛可他自已留一個存身之所的,他按照平常家庭那般裝飾了這棟別墅,門外是一大片院子,種著海棠,鈴蘭花等一些奇特的花花草草,只可惜鈴蘭花很早就枯萎了,它在盛放的時候,正是春天,但是那個時候林洛正在忙著處理棘手的案子,所以錯過了花期,沈長歌在花開的那兩個星期,每天就站在院外等,從朝夕等到傍晚,他就那樣等著,畫畫賺的和那些老闆給的錢,幾乎可以讓他十年以內無憂無慮,但現在那般溫馨的地方,卻是空空蕩蕩,萬分冷清,望著漆黑的大海與天空,銀淮鄉的燈火被狂風吹滅,眨眼之間,人間好像只剩他孤身一人,輕薄的外袍被吹起,在空中盪漾,他瞭望遠方,他還記得曾經他和林洛一起逃到海岸邊的模樣……

也是這樣的大風天,海浪也是這樣的翻滾,他們兩個一路被追擊,身上的傷口被打傷了又好,好了又被打傷,血液幾乎流盡,那個時候的他已經被海水泡的失去知覺,當時的林洛也是傷痕累累,依靠著波浪的水流向前游去,因為一同逃出“學院”的衝擊力太大,且他們兩個一起在“特訓營”裡待了很久,所以林洛就記住了沈長歌這個人,完全是出於每天都能見到,所以記得格外深刻的原因,於是沈長歌睜眼時便看到了這樣的一幕_____一個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身穿白色短衫,身上全都是縱橫交錯的傷口,卻死死抱著他的身體,咬著牙替他抵擋風和巨浪,拼命向漆黑的岸邊游去。那個孩子周身閃動著金色的浮光,被海浪打碎,散落在他的周身,他記得,這個曾經和他是敵人的孩子說過……

“我是個很珍惜朋友的人,敵人亦然,如果哪天你陷入險境,我也會奮不顧身的救你,哪怕犧牲我的生命。”那個孩子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淡淡,眼眸深處,卻潛藏著不可置疑的堅定。

“轟隆!”一聲驚雷炸響,大雨傾盆而下,沈長歌就這麼站在雨裡,輕合上眼,一道閃電劃過,光亮震盪天地,他眼角一顆血淚緩慢落下,沁入岩石,百草叢生。

漂浮在101警院水缸中的林洛感受到了大海的悲憤,他不清楚大海為何如此,所以兀自飄動著,或許是人類又胡作非為了嗎?傍晚之前,南亭安帶了一桶海魚倒入缸中,現在已經被林洛捕食的差不多了,他恢復了從受傷起消耗的元氣,所以水母本體也開始散發出光芒,在這個黑雲壓頂的夜晚,他像是掉入大海的月亮,聖潔卻也顯的十分脆弱,直到大雨傾盆,柔軟的水母踏著雨絲脫水而出,屬於人的四肢逐漸顯現出來,透明的傘蓋,轉化成了霧色的長衫長褲,小口和褲腿都鬆鬆垮垮的飄動著,極具靈性,纖長的觸鬚變為一條細長的飄帶掛在後領處,金色的小水母也在脫水的一瞬間變的活潑可愛,繞著林洛一圈又一圈的遊行,雨打樹從,枯葉簌簌的落,狂風又將葉片掀起,林洛的眼下上浮顯出細細的紋路,散發著亮白的光,眼中仍是無光的漆黑。他佇立夜雨空中,輕輕的舞動衣襬,巡遊在這一方園中,夏天裡的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雨聲漸漸小了,林洛停下腳步,面向不遠處的大海,輕輕吹出一口氣,那些金色的水母便隨著向前奔湧的水汽飛躍而出,最終畫出一條弧線後落入大海,那像是一道霧化的水柱,迎著微雨新陽,映出一道淺色彩虹,同一切結束歸於沉寂時,林洛像是失去了一切力量一樣從半空墜落,最後,輕飄飄的落入水缸。

清晨的空氣裡,泥土的芬芳四溢,宣示著昨夜一場大雨蒞臨人間,那團美麗的水母,仍舊漂浮在水缸中,像是,不曾發生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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