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林旁,白奕看著眼前完好的梨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後面跟著的小尾巴白念看見自已師兄對著一棵長勢良好的梨樹發呆,也在困惑。

她懷疑二師兄是不是被大師兄那句他走了,務必要照顧好山上的梨樹給逼魔怔了。

二師兄,本來只是有點單純的一個小夥子,現在看上去倒像是一個呆蠢的小夥子。

他這是在對著一棵樹含情脈脈?

甚至連我跟在後面都沒發現!

白念眯了眯眼,繼續暗中觀察。

此時,小草由於不認字,看書也看不懂,還硬看,就搞得自已腦子嗡嗡的。

它覺得這樣不是辦法,嘗試著摸索出來的法子,誰知道想著想著就不小心睡著了。

當然了,也並沒睡多久。

只是一睜眼就看到有個陌生人站在對面梨樹下面,揹著一隻手,看上去像是在凹造型。

好吧,這樣說也不是很準確,畢竟沒有人會一邊敲敲打打,一邊繞樹轉圈,一會兒又蹲下玩泥巴這樣凹造型。

小草看著那人蹦來蹦去挺搞笑的,沒忍住,就,一不小心笑出聲來。

那人像是檢查完了,也轉過身。

在看到那人的臉後,小草笑得更大聲了,他這是去挖煤了嗎?臉怎麼那麼黑!

它看著那人慢慢往自已這裡走過來,趕忙捂住嘴。

暫且不論別人能不能聽到自已的笑聲,主要是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莎莎,莎莎。”

風突然大了起來,吹得空中樹葉與地上草木簌簌響。

小草被風吹得頭疼,小聲嘀咕,“奇怪,今天風怎麼會那麼大?”

還沒等它想明白這個問題,剛剛被它嘲笑的人已在面前站定。

它仰頭看著眼前人,不明所以。

“師父?”那人像是在對著它開口,畢竟周圍並沒有其他人,雖然也有其他草,但自已畢竟比較特殊,比較與眾不同,比較卓爾不群。

風又大了些,地上的梨花瓣再次被帶著飛到空中,又緩慢落下,像是下了一場雪。

白奕有些懊惱,不過是殘留一些師父氣味的草,怎麼就懷疑它是師父了。

天色已晚,白奕感覺這奇怪的天看上去又要落雨,況且身後的小尾巴若是待在家中還能安全一點,現在還是得儘快回家才是。

他剛要轉身離開,一道嘆息聲順著風鑽進他的耳朵裡。

白奕心想,我這恐怕是犯了癔症了,也不知道去山下找個大夫能不能看。

等到白奕離開自已差不多三米,小草才敢開口。

“終於走了,真是嚇死草了!聽說人也會吃草來著,真可怕……”小草撫了撫胸口,順氣壓驚。

狂風攜來的花瓣殘存花香,一道聲音在小草身旁突然響起。

“其實,兔子也會吃草的。”

小草抬頭一看,一張放大不知道幾十倍的臉毫無徵兆出現在自已面前。

白念就這樣看著眼前的草突然變成海草模樣。

“念念?”白奕只感覺到一陣不是風的風從身邊刮過,自家師妹就跑到自已身後。

白念輕輕戳了戳眼前小草,“我剛剛都聽到了。”

白奕識趣閉嘴,一邊觀察天色,一邊乖乖待在旁邊等著自家師妹一會兒把情況說與他聽。

小草只當做沒聽見,身子站得挺直。

但它忘了現在還颳著大風,努力在風下保持平衡的樣子在自已看來是堅韌不拔,但在別人眼裡就像個笑話。

若是小草隨風飄搖還沒事,現在好了,一下子全暴露了,具體表現在白奕也發現了這個不對勁的地方。

“裝死是吧?”白念抬手打了個響指,指尖上方的風無火自燃,在狂風下愈燒愈烈。

等到快要燒上小草的葉子時,小草撐不住那熱度,開口道,“小姑娘家家怎麼那麼不講武德?”

雖然知道自已一次是燒不死的,但是誰也不想變成草木灰飄上天,不過自已好像也燒不成灰來著……

“開個玩笑罷了。”白念小手一轉,那火撩到了附近的草,卻並沒有把它們點燃。

隨即火光慢慢消失。

“你和師父什麼關係?”白念單刀直入。

“你和師父什麼關係?”小草裝傻充愣。

“不說?”白念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把刀,“嗯?”

“喂!”小草不滿,“不帶你這麼威脅草的!”

“那你倒是先回答我的問題。”白念雙手環抱,示意它繼續。

“什麼師父?我聽不懂。”

“那麼,要不你和我聊聊你這片葉子上的光是哪來的?雷劈的?”

“嗯!”小草點頭,表示這真的是雷劈的,不騙你。

“所以說你這株小草……殺過人?或者……清靈?”白念說到後面時頓了一下。

草在地上躺,鍋從天上來是吧。

小草聽到後直搖頭,才沒有!

“對了,剛剛一時情急,忘了介紹。”白念把玩著耳邊碎髮,“在下白念,師從墨玽墨師尊。”

“……”

“你一定見過我師父,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就是有辦法知道。”

“所以,希望你能提供關於他下落的線索。”白念收起剛剛,至少在小草看來,是副草命收割機的樣子,一本正經道。

小草在糾結,到底要不要供出自已的新師父,但是看對面那人的反應也不像仇家。

可是,萬一只是恰好姓白,萬一是追殺他的人呢?雖然自已師父現在是半死不活狀態,但是難保人家搞連坐那套……

畢竟她剛剛那態度,看上去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小草十分糾結,就在這時,新師父醒了。

“念念?”墨玽淺淺震驚一下,轉念一想,其實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這裡是後山梨林。

只是,白念似乎並沒有聽到她師父說的話。

小草在意識裡和墨玽聊了起來。

“小小,這是你三師姐。”墨玽擔憂道,“不要激她,她沒有惡意的。”

小草疑惑,小小是什麼稱呼?不對,關注點有點偏。

“那我要怎麼解釋你現在的狀態?”小草求助場外有關人員。

“你就說你是我死前最後收的弟子,親眼見我化為梨林養分。”

“可是,你不是還活著嗎?”還在和我說話呢。

“天命不可違,我這個樣子不過暫時,最終還是會……長痛不如短痛。”墨玽聲音低啞,略微哽咽。

白念在外面,眼神殷切,等著小草的回答。

她剛剛發現這草身邊靈氣可太足了,要是沒什麼機遇根本不可能,能讓自家二師兄再次返回的事只可能有兩件,一是梨樹,二是師父。

已知梨樹沒有事,那真相只有一個!

更何況師父經常來這兒,兩者怎麼可能沒有交集。

明明說話風格都那麼像!

雖然推理過程又猜又蒙還想象,但結果卻意外正確得很。

“我有一個師父,他曾說自已是清靈,在死前收我為徒,也提過我有師兄師姐,姓白。”

聽到“死前”二字,小草感覺到面前那姑娘周邊的氣壓都低下來了。

它連忙補充,“師父收我為徒後,託我日後若遇到他徒弟,告知此事,還讓我幫忙帶句話,他說‘我壽數已至,倘若想我的話,此間梨樹皆為我身,無事時,記得來這兒看一看我這老人家……’”

白念聽到這裡,有些恍惚,看上去還是不信,師父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為什麼會說死掉了?明明還能感覺到他還活著……

她抓住師徒這個關鍵,而小草也按照師父的指示坐實了自已徒弟的身份。

“對了,他還說,若是對方仍舊不信,便唱給他們這首歌謠:

梨花開,春滿園。

如雪映藍天。

……

思念如潮湧心間。”

響起的每個音符都被撕散在風中。

當意料之外的事實被攤開展現在眼前時,人們卻沒有勇氣低頭去看。

白念現在看上去已經非常平靜了,像是悲傷已經過去,眼底無悲無喜。

白奕在一旁聽得很懵,但是他也聽出來師父已經不在了這層意思。

耳邊狂風逐漸輕柔,直至停息。

唯有無邊梨花隨風飄落,靜默無聲,如同在為逝去的人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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