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小心翼翼地從視窗往外細細地檢視了一番,才小聲答道:“小姐,司馬家自從接管了欽天監,便不便娶妻婚配,但血脈還不能斷,這皇家對外是說的選侍儀,其實那是給司馬府留後。”

慧明乍聞此事一瞬間臉頰微紅,半晌後,紅暈褪去,臉色如凍住一般,清白無色。

春柳見她那模樣,心中生出幾分同情。這世道,縱然是官家小姐,也難免淪為生育的工具。

慧明前世作為皇家的公主,這事說起來,也算自家有些不地道。

若論如今,自己這身份,便是有些惱怒了。

好好的官小姐,去給人做個沒名沒份小妾不如的,縱然是再風華絕代,冠絕古今的人物,也有些索然無味了。

“若是國師大人薨逝,我們這些侍儀該如何?”縱然心中不忿,到底有關今生日後的安穩日子,慧明只好耐住性子又多問了幾句。

“陛下在皇城外的谷羅山,修建了感恩寺,沒有留下子嗣的侍儀,可在此處安生,家人也可常去看望,就在皇家太慈寺的旁邊。”

“若是有子嗣呢?”慧明又問。

“有子嗣的侍儀,因為對司馬家有功,可以留在司馬府的小佛堂居住,但不可以主子的長輩自居。”春柳道。

這還真是殘酷!

誰要是被選做侍儀,這一輩子怕是沒什麼奔頭了。

“難怪沒人想去!”慧明小聲嘀咕道。

“小姐,您說的不盡然,如今這世道,女子哪有好的歸處,莫說是妾,便是正妻也有送人的。”春柳說著,想起自己的大姐,臉色漸漸發白。

“居然還有此事!那讓我們女子如何自處?”

慧明為自己重活過來燃起的幾分信心,在這一刻突然黯淡了幾分,同時心中隱隱生出幾分身為女子的不甘。

“身為女子,世上哪有好歸處?國師府也不失為一處避風港,既能給本家出力,況國師本人又生得俊美非凡,好多官家小姐是令可孤獨終老,也要一親芳澤。咱們國師府的侍儀還真是不差人。”說起國師,春柳臉上也染上了幾分雀躍。

慧明不禁嘖嘖稱奇:看來好顏色果真不只是男人的事!

斜眼瞅著春柳“瞧你的模樣,莫不是也瞧上國師了,還咱們咱們的,不若你替了我去。”

春柳臉色慘白:“小姐,您這是說的什麼,奴婢萬沒有取代小姐之意,況且還有皇命,奴婢還想多活幾天。”說著縮了縮脖子。

她看國師,也就如看現代的明星,不過欣賞崇拜而已。

慧明勾了勾唇角,就衝著丫頭惜命的模樣,就頗合她的胃口。

心裡噼裡啪算盤打得叮噹響:反正女子都得嫁人,若國師本人真的能讓她看對眼,左右她前世也沒招個駙馬,若是能一親芳澤,還不用負責,嚐嚐極品的滋味,這重生一趟也算是不虧。

重活一世,她可得悠著點,可不想如前世一般,稀裡糊塗的死了,當然是能活多久活多久,能活多舒坦活多舒坦,若是能順道查出前世死因,再報個仇,那就功德圓滿了。

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銅鏡中自己分外明豔的臉蛋,慧明不禁想到:國師府本就權利甚大,若是真的合了自己的眼緣,花點心思能國師勾住,再求他辦點小事,怕也不是不行......

打住、打住,不是早想好了,再不可捲入前世事非之中,今生只求平安自在便好。慧明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為自己平白生出的妄念,驚出了一身冷汗。

“進國師府也不是不行......”

慧明終是選擇向命運妥協,只求一世平淡安寧,畢竟她只是個都尉府的不受寵小姐,並沒有什麼反抗的本錢,她也不想反抗,再惹事。

“小姐,您能想通就太好了!相信奴婢,沒有什麼比安生的活著更重要的了。”春柳見她半晌終於想通,鬆了口氣,不禁喜笑顏開。

故事還是要按著原來的路線走,她才能有點安全感,不然再給小姐玩崩了,自己豈不是也要跟著玩完。

“春柳,到底我之前是為何不滿意?”想通了的慧明,不由地有些好奇,聽這貼身丫環春柳的口氣,這高慧起先做戲的原因,分明不是牴觸侍奉國師的。

“國師雖生的好,但素來貪歡愛美,常留宿於青樓。皇上為表誠意,一下選了四個侍儀,小姐一聽說就不願意了。”春柳捂嘴道,小姐一向自視甚高,縱然是國師,她也是不願意與人共侍的。

“四個?”慧明猛然回過頭,又默默地轉了過去,盯著梳頭的篦子半晌。想她前世作為長公主,男人只有她挑的份,而如今......這也是身為平民的悲哀。

自己這個身份,總要適應的。

想到這裡,慧明嘆了口氣,拿起篦子,輕輕梳攏胸前了的長髮。

哎,真是憋屈呀!

重活一世,為了好好活著,她怎麼也要忍得。待到了國師府,嘿嘿,自有她的造化。

夜半,月色朦朧。

紗帳中一個細長的身影時不時翻轉著。

夢中,慧明眉頭緊鎖,睡得並不安穩,腦子中忽閃而過眾多人影,偏偏忽遠忽近瞧不清晰。手臂下意識地塞進了枕頭下面,涼颼颼的……

是什麼?

指尖的寒意激得她猛地睜開眼,忽地坐了起來,掏出了枕下之物。

“小姐,可是起身了?”

守在外間的春柳聽著響動,立刻披了件衣裳起身了,點了蠟燭,進了裡間。

小小的火苗被春柳手心護著,在這漆黑的深夜發出一團柔和的光,瀰漫了整個帳縵,透過幾縷微弱的光,慧明被眼前光亮的物件晃了下眼睛。

她眨了眨眼,驅走了些許不適,眸色立刻被掌中之物吸引:好精巧華貴的匕首!

見慧明沒有出聲,春柳將手中的蠟燭插在床邊的燭臺上,微微掀開了帳縵。

待瞧見慧明手中的匕首,春柳臉上閃過幾分懊惱,低下頭帶著幾分忐忑道:

“小姐,都是奴婢的不是。這匕首,是小姐前幾日帶回來的,奴婢也只是遠遠瞧了一眼,小姐便收了起來,一時忘了和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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