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小鎮上遭遇了旱災與蝗災,整個地方民不聊生,哀鴻遍野。
在小鎮上有一個農夫,他有兩個孩子。大男兒叫漢塞爾,小女兒叫格萊特。她們家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連麵包也買不起了。
老農夫很憂愁,他養不起兩個孩子。兩個孩子是前妻生的,妻子已經死去了,他又後娶了個年輕姑娘。那時候還不是荒年,他有一把力氣,砍樹養活一大家子,是鎮子上的富裕人家。如今也沒有什麼富裕不富裕的了,只想著能不能活下去。
家裡的存糧已經見底了,老農夫手裡拿著根旱菸,這是他翻箱倒櫃找出來的,抽完就沒有了。他正準備一個重大的決定,這並不是個容易的決定。
一根菸抽完,他突然定了定決心。老農夫將年輕的妻子喊過來,希望她能幫他。
“艾琳,我想將兩個孩子送走,養不起她們了。”他邊說邊彈了褲子上的菸灰。
艾琳想到了兩個孩子,心中一軟,她平日與兩個孩子相處還不錯,家裡把她嫁過來,說的是這老農夫有錢也有兩個孩子,她不用再生了。如今這老農夫要送走孩子,她心有不忍,但她做不了決定。
“哦,漢森,這太糟糕了。”艾琳掩面,似要落淚。
“我前幾天在路上走,看見一些人家裡沒存糧,看見個人眼裡都冒金光。我不想我們對孩子這樣。”老漢森嘆了口氣,這日子過不下去了,賣男賣女,甚至很多人為了活下去,都不當人了。
“就真的過不下去了嗎?”艾琳憂愁地盯著漢森。
漢森點頭,想再抽口煙,發現煙沒了:“哎,我畢竟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艾琳明白這是要讓她這個繼母說話,提這個建議,這個壞人要她來當。
這種食不果腹的日子,她也不想待下去了,但她不知道她一個人能去哪。
老漢森將格萊特與漢賽爾叫過來,大家聚在一起。
“我要去砍樹,森林裡可能有吃的,我把你們倆帶過去,說不定還能抓到魚吃。”
兩個孩子聽見這個話,眼睛亮了亮,她們好久沒吃肉了,即便魚肉很腥,那也是肉。
“好的父親,我們跟你去。”兩個人異口同聲回答他。
艾琳聽見漢森說去森林捕魚,耳朵動了下,她總是缺了那麼一點靈感。
老漢森朝艾琳示意,艾琳拿出兩個麵包給兩個孩子,讓她們路上吃。
格萊特與艾琳關係很好,艾琳教了她許多東西。幾天前艾琳把她叫過去,告訴她父親可能要丟了她們。格萊特大哭了一場,她根本不信這件事情,父親分明一直對她們很好。
“小格萊特,我只是你們繼母,這個家裡的財產都是你父親賺的,所以決定也只能他做,我只能聽著。”艾琳說到這裡,不由得自嘲,家裡面說的再好聽,也難掩賣了她的本質。
“艾琳。”格萊特抱緊艾琳:“我不想離開,我害怕。”
艾琳輕輕拍著她的背:“不哭不哭啊,我親愛的小格萊特。”
“家裡還有點糧食,其實你們還能過一陣子。他要是把你們送走,你要記得找到回家的路。”艾琳用拇指擦去了格萊特的眼淚,捏了捏她的臉。
格萊特這幾天和漢賽爾一直在找可以標記路的東西,她們找到了白色的鵝卵石。
在漢森一路上要把她們帶進森林深處時,漢賽爾拿著一顆一顆的鵝卵石丟在地上。
老漢森把兩個孩子放在一棵大樹下,
“我要去附近砍樹,你們在這等我。”
兩個還是靠著彼此,格萊特擔憂地問:“父親,你會回來嗎?”
老漢森被問住了,有種罪孽被揭開的尷尬:“我肯定會回來的,我就在附近砍樹。”
這應該就是大人的騙術,老漢森早沒力氣砍樹了,但凡還有力氣砍樹,不至於要送走兩個孩子,任她們在森林裡被豺狼虎豹分食。
老漢森綁了個樹枝與袋子在豎叉上,風一吹,就很像是砍樹的聲音。做好一切後便原路返回了。
格萊特知道父親要離開,她搖了搖身邊睡著的哥哥:“漢塞爾,我們吃了這個麵包回去吧。”
“父親呢?父親呢?”漢賽爾才睡醒,整個人都有些懵。
“父親丟下我們離開了。”格萊特很難過,父親果然和艾琳說得一樣,要拋棄她們。
“我們剛剛來的路上做了標記,順著標記回去吧!”
白色的鵝卵石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銀白的光,格萊特與漢賽爾攙扶著彼此,一步步走回家。
所幸,這一路上她們都沒遇見什麼危險。
格萊特敲了敲屋門,是艾琳開啟的。艾琳看見格萊特回來,擁抱了她們。
“你們這兩個孩子,我回來的時候叫你們,你們都不答應,我以為你們跑遠玩去了。”老漢森指責她們,怒斥著。
艾琳將手掌放在格萊特的耳朵上。手掌溫熱的觸感傳到格萊特的側臉,她雖然飢餓,但卻覺得一股暖流流經了她的身體的每個角落。
她的心異常溫暖,她想著:“還好有艾琳。”
艾琳是她的繼母,但是艾琳甚至比梅林達要好。梅林達更多的關注會放在她的哥哥漢賽爾身上,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也是先想到漢賽爾。格萊特總是很難過,她也想要母親能愛她。父親從不會管兩個孩子,他每天工作完就回到家吃梅林達做好的飯,如果心情不好就會挑刺,說梅林達哪個地方打掃好,但是格萊特長這麼大,沒看見過漢森動過一次掃把。
後來梅林達去世了,老漢森做了幾頓飯後就覺得不耐煩了,他在隔壁村莊上,找到一戶缺錢的人家,買了個老婆。
格萊特看見繼母的時候很害怕,童話故事裡的繼母總是兇惡的。但她又想到梅林達,覺得再糟糕也不過如此了。
她從未獲得過母親的喜愛,何況一個繼母呢!只是艾琳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她溫和善良,對她很好,還教會了她許多東西。格萊特總是在想,艾琳那麼厲害,為什麼會嫁給漢森。艾琳只是笑著:“如果漢森把你嫁人,你也是一點辦法也沒用的。”
“那我不嫁人了,我要和艾琳一直在一起。”
“真淘氣。”艾琳抱起格萊特,轉了幾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