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利婭走了很遠很遠,她非常疲憊,在她即將倒下去的時候,看見了一所木屋。木屋不算大,有幾間屋子。瑪利婭不請自來,進入了木屋,看見桌子上擺放著食物,在被餓死和毒死兩個選項中選擇了被毒死。

她嚐了嚐麵包與香腸,喝了口水,便倒在了木屋裡的一張小床上。

瑪利婭睡了很久很久,等她醒來時便看見了幾張烏黑的臉。

是一群女人,她們個子不高,充滿敵意的望向瑪利婭。她們的家被陌生人侵入了,她們感覺到被冒犯。但是她們沒有選擇在瑪利婭沉睡時殺了她,默默等著瑪利婭醒來。

瑪利婭有些歉意,立馬下床與這幾個人說抱歉。

“非常抱歉,打擾你們。我被追殺逃到了這裡,感到飢渴疲憊,所以擅自動了你們的東西。”

瑪利婭扯下自己脖子上的珍珠項鍊,每一顆珍珠都瑩瑩泛著光澤。

“這是我給你們的補償。”瑪利婭將珍珠遞給其中一個人。那個人伸手接過,看了看項鍊,又傳遞給其她人看。她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你就在這住著吧,你的項鍊價值連城,我們會為你建一所木屋,也會為你打獵一些食物,算是等了這項鍊的價值。”一個紅髮女人說,她應該是這群人中的老大。

瑪利婭才注意到,這幾個人的髮色,都非常深,但細看會發現有所不同,如果都是淺色的話,剛好的彩虹的七種顏色。

“我是瑪利婭,如果你們需要我的幫助,可以吩咐我。”

“我是瑞德。”紅髮女人與瑪利婭握手。其餘人過來介紹自己的名字,正是她們頭髮的顏色。

“你識字嗎?”瑞德問瑪利婭。

瑪利婭點頭。

“那……你有時間能教我們認字嗎?”這群人的面板被曬成棕色,瑪利婭竟在這些面龐中看出了羞怯,透著點紅。

“我已經很麻煩你們了,這些是我應該做的。”

“但我可以和你們學習打獵嗎?”幾個人互相望了望,紛紛同意了。

瑪利婭在與這些人的相處過程中,發現她們會的東西很多。她們能夠很快伐好木材,幾天內為瑪利婭搭建了一間木屋,又打造了木床與小桌。瑞德與雅珞是打獵的一把好手,她們的箭藝或許和克勞迪婭不相上下。格林會種田,她開墾了一片土地,土地上種下了蔬菜與小麥。還有人的廚藝不錯,有的人木工活很好,瑪利婭想,這可能就是她們能夠與世隔絕自給自足的原因。

瑪利婭也在向她們學習,在相處的過程中,瑪利婭知道了她們的過往。她們曾經也在王都生存,而因為她們個子太矮,發育不健全,喪失了生育能力,一直被欺凌,甚至很多男人想侵犯她們。她們的家庭也不願留下她們,任她們自生自滅。

瑞德提起家庭的時候,嘴角上揚:“說起來還得感謝她們沒把我鎖起來,給她們的兒子賺錢,而是放任我這種沒用的女人離開。”

“你們是怎麼遇見的?”

“我們是一個地方的人,我們那邊的水質應該有問題,生下來一堆長不高的孩子。很多男人都挺畸形。”格林回覆瑪利婭。

“我們便相約離開,想到別的地方討生存。在我們那地方,女人沒了生育能力就沒用了,要麼就當個物件。我們甚至長得也不好看,但還是有些挺噁心的男人想來侵犯我們。”

瑪利婭越聽心越沉:“真抱歉。”

“不是你的錯,都是畜生的問題,和你有什麼關係。”塞恩制止了瑪利婭的抱歉。

“我們甚至是幸運的,免去了生育。我們的母親,生了一個又一個,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她咳嗽、漏尿,行動不便,卻還要掙扎著收拾家中所有的家務。”

“很多女人是活不長的。生育拖垮了她們的身體,但比那些酒色財氣的男人活的久一點,所以還得伺候家裡男人去死。”布魯語氣嘲諷,彷彿是一些很可笑的事情。

“她們自己過得這麼苦了,卻要讓女兒走上她們的後路。”塞恩長嘆了口氣。

“她們還要說,誰不是這樣過來的。”瑞德有些生氣了,聲音都有些大。雅珞拍著她的背,示意她不要太生氣。

“所以我們幾個打死了一個男人,在夜晚的時候逃出來了。”

“我們走了很遠的路,終於到了一片沒有人煙的森林裡。”

“你們一路逃亡,怎麼活下來的?”

幾個人相視一笑:“這都可以說是冒險了。以後可以一點一點和你說。”瑞德看向瑪利婭早已剪短的頭髮,面板不再潔白,透著健康的色彩,力氣也更大了。

“來到森林裡,女巫幫了我們很多。”

瑪利婭疑問:“真有女巫嗎?”

“你母親就是。”格林回答瑪利婭:“她那麼與眾不同,她是被女巫教導的。”

“女巫會對來森林裡的女人散發善意,不過不會透露行蹤與位置,畢竟我們母親那樣的女人還有很多。”塞恩有些無奈也有點痛苦。

“本應該是是王室該解決的事情。”瑪利婭痛苦答到:“我們徵收賦稅,卻只滿足了私慾。”

雅珞握著瑪利婭的手,輕聲安撫到:“你只是一個沒有權力的公主,下面領地裡貴族那麼多,顧及不過來的。社會很難被改變。”

瑪利婭哽咽,淚水掉落。

以往的許多事情,不對勁的地方就是在這裡,只不過她是公主,又遇見了克勞迪婭,她才不那麼痛苦。

分明那些貴族小姐也是那麼的掙扎求生,分明平民女子還在深淵裡水深火熱。

但她沒有看見,她只顧自己。

這不對!這不應該!

“不要傷心,我們的小公主。你看如今的我們,過得很順心。我們在這一路上,學會了很多東西,你還教我們識字,我們可以和女巫置換書本了。”

“甚至很多時候,我們過得比你這個公主還要順心。”布魯插了一句。

“其實我在這也打擾你們很久了,估計克勞迪婭要來找我了。”

“你待在這又不回去與她爭,她能趕盡殺絕嗎?”

“她是女巫,她總是知道許多事情,好像也在安排許多事情。我很瞭解她,她會有下一步動作。”

“不過放心,她人很好,不會傷害到你們的。”

“你還為她說話。”瑞德颳了一下瑪利婭的鼻子。

瑪利婭破涕為笑:“她很厲害。”

克勞迪婭深紫色的眼睛烙印在瑪利婭的心裡,她感受到自己心臟的跳動。那曾在駿馬上騎射的颯爽英姿,箭矢早已穿進了她的心臟。

“我親愛的克勞迪婭,我等你來找我。”

“瑪利婭你怎麼了,怎麼提到她你的狀態有些不對。”

瑪利婭恢復神情:“沒事,不知道她還能想到什麼法子。”

“我們要不要陪著你。”

“不用,你們應該能猜出來,她是非常非常厲害的女巫。”

瑞德點點頭:“確實,我們加起來可能也不是她的對手,你要保重。”

“我會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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