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入京
“你真的決定要提前返京？”堂廳裡賈敏有些嚴肅的問亓晴。
“原本是打算等準備的更充分一些再說，只是賢德妃晉升之後太后的人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
如一直沒有個制衡恐怕是越發的亂了。”亓晴回道。
“是啊，時間過得太快了，沒想到一轉眼元春已經是賢德妃了。”賈敏也感嘆。
話說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賈敏主動開口：
“別的我倒是不多求，只希望在日後清算之時能留我賈家眾人性命便足矣。”
當日亓晴帶司祤來投奔時便將實況告知。
宮中太后借前朝勢力專權，皇帝雖有心治理國家，但處處受限無法施展拳腳。
太后為保證自已的勢力,大肆屠殺皇帝的支持者,甚至於她也沒能倖免，幸好有機會重來...
後來為保全性命她甚至連母家都不敢回，思來想去只得下江南投奔幼時好友。
但賈家偏偏就是太后那一支的強大後盾，所以說到最後他們與賈家勢必會站在對立面。
賈敏剛聽說他們的計劃時萬般不肯。
畢竟自已雖已出嫁，但要她眼睜睜的看著身邊人搞垮自已的母家也是做不到的。
但後來在林如海的勸說和亓晴的保證之下，為了國家大義最終還是默許了。
“聽說賈家為了賢德妃省親專門蓋了省親別院，你不去看看嗎？”亓晴轉移話題問說。
賈敏收起眼底的悲傷
“家裡確實來信邀玉兒前去遊覽，只是奕安年紀尚小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同她前去。”
“要我說你現在身體康健，奕安也不是離不了人的年紀了，你不如就帶黛玉一同去京城看看，你也一起去散散心，正好我們還能一道前往互相有個照應。”亓晴勸說。
賈敏嗔怒的看了她一眼“我看你是想幫你兒子把我的玉兒拐走罷！”
“那有何不好？他們兩個自小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況且兩人脾氣相投，日日在一處相處也是十分愉快，你說呢？”
亓晴相中黛玉的想法也沒有藏著掖著。
“這我說了可不算，得玉兒自已滿意才算好。”
“我滿意什麼呀孃親？”林黛玉與司祤一同進門正好聽見兩人的談話於是問道。
“你孃親想問你願不願意跟著晴姨媽一同上京，去欣賞欣賞你外祖母家新修建的大房子？”
亓晴看見兩人進來笑意盈盈的說。
亓晴的話倒是提醒了林黛玉，這些年她只顧著調理賈敏的身體，都忘了遠在京城還有個賈家。
按照上一世的時間來算，現在賈府的大觀園應該也要建起來了。
黛玉思考片刻才接話說：“要是我自已肯定是不去的，但是若要母親隨我一起，我倒是也可以去看看。”
雖然說前世她在那的記憶並不算好，甚至可以說是悽慘，唯一的溫暖也就只剩下老太太的疼愛。
即便疼愛多半源於她的母親，但好歹她也算是有了個倚仗的。
若一切發展還如上一世，大觀園建成之後沒有幾年的時間老太太也就駕鶴西去了。
黛玉覺得如果在那之前，她母親沒有回一趟賈府的話，以後應該也會成為她深深的遺憾。
或許還會因此受到打擊後悔不已，這對她的身體狀況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這件事等我同你爹爹商量之後再做決斷。”賈敏回她。
黛玉點頭應允，隨後跑到亓晴身邊撒嬌道：“晴姨媽，你真的要走啊，我好捨不得你呀。”
亓晴跟她母親情同姐妹，對待她就像對待親生女兒是一樣的，比著賈家眾人對她要真多了。
有時候她就在想，既然她與她母親的關係這樣好，為何上一世卻從未聽說過她。
“捨不得我就去求你爹爹，然後我們一同上京。”亓晴逗她道。
林黛玉鬆開抱著亓晴的手：“若我們都走了的話，這裡就只剩下爹爹一個人了，那該多孤單啊？”
“不妨事的，如果事情進展的順利的話，很快你爹爹也會入京與我們團聚。”亓晴接著安慰道。
林黛玉抬起頭看著亓晴問說：“晴姨媽，你跟司祤哥哥是為了謀劃一件很大的事才會來我們家的對吧？”
“哦？為什麼會這麼說呢？”亓晴接著問她。
黛玉沒有回答她的話接著說：
“而且可能你跟司祤哥哥的身份也非常的不普通，所以是不是這次分別之後我們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呀？”
雖然這些年沒有人告訴過她關於這件事，但是從平常和司祤的接觸中和字裡行間裡，她隱約也察覺出了些什麼。
她知道他倆大機率是皇宮裡的人，而她又沒有進宮的打算，所以她覺得這或許是她們最後能相聚的時光。
想到這些她有些傷感。
“玉兒還真是聰明，不過呢晴姨媽的事暫且保密不告訴你，但是以後我們肯定還會再見的，即便你不去找我們，我覺得你祤哥哥啊也會忍不住來找你呢。”
林黛玉聽了她的話，紅著臉低下了頭，她現在的心智有二十歲之多，當然聽的懂她話裡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司祤也跟著說：“就是，就怕到時候我找來了妹妹還嫌煩的裝作不認識呢。”
亓晴和賈敏兩個大人看著他倆的反應相視一笑。
“夫人可是不想去？”別院裡林如海問賈敏。
賈敏面露難色“多年未見母親，我是很想她的，而且以後賈家會變成什麼樣也很難說。”
“我倒是也想趁現在大家其樂融融的去與他們團聚一番，可是我又不放心把你自已留在這裡，所以還沒有決定好呢。”
林如海向前走了幾步攬住她的肩膀。
“既想去那便就去，過不了幾日我也就受命升遷了，到時候我們一家在京城團聚豈不好？”
“若到時候我自已走了，留你們孤兒寡母的待在這裡我才叫不放心。”
他們雖積蓄了多年，但眼下還不具備拔除太后勢力的機會，因此他們第一步就是要先把他安插進朝堂，好看清機會主動出擊。
賈敏低頭不語，似是在做最後的糾結。
“夫人莫要想了，你帶著兩個孩子隨寧妃一同前往是最好的，這樣你也好有個照應，我也可以放心。”
林如海拍了拍賈敏的肩膀接著勸道。
她最終嘆了口氣“我既想叫你去也不想叫你去，既不想一家分開，更不想我母家多年耕耘毀於一旦，只是這國終究還是得有個國樣才好啊。”
幾日之後榆林渡頭停了三艘巨船。
黛玉一行人到的時候，前後兩艘船的甲板上早已經站滿了戒備森嚴計程車兵。
只有中間最大最豪華的船隻還空著。
在冥止的帶領之下，黛玉他們幾人還有一眾的丫鬟婆子都有序的上了船。
林如海站在渡頭朝著幾人揮手，林黛玉見了此情此景不覺潸然淚下。
上一世他也是站在同樣的位置上。
只不過那時候他因著長期生病的緣故身形羸弱很多，身旁無人氣勢也顯凋零。
而現今的他不僅看著身形寬厚散發朝氣，而且亓晴帶來的幾個隨從站在他身邊也不覺得那麼孤單。
“姐姐，莫要看了，爹爹說了幾日之後他便去京城找我們，你就不要傷心了。”
林奕安率先發現黛玉情緒的異常，跑上前來用小手輕拍著安慰她。
黛玉這才回過神來“姐姐沒有難過，只是今日的風有些大，吹得我的眼睛有些癢，揉了揉便這樣了。”
“那姐姐就快進船艙吧，我方才進去看過了，裡面可豪華了！”林奕安推著林黛玉進了船艙。
這船艙有兩層，一層是他們的生活區，不僅有他們的住處，廚房，廁所還有供於玩樂說笑的大廳。
而二層則是有個亭臺，裡面有石桌石凳，可在這陶冶情操欣賞美景。
“還真是豪華不少。”
上一世接她的船雖是賈府派來的，但無非也就是比著普通的船隻稍微大了點。
日常作息就全都只能是擠在小小的船艙裡面。
而現在她甚至有了自已的房間，且並沒有因為是在船上就縮減規格，裡面的擺設格局與她在家時也別無二異。
“玉兒，孃親多年沒有坐過船了恐一會暈船，你有沒有帶什麼能夠防止的丸藥讓我先服上兩顆。”
這些年賈敏早已經把林黛玉當成個正經的大夫來看待，周身有什麼不爽的都會讓黛玉幫她調理調理。
“蓮碧，把我帶著的那個黃色包袱拿到甲板，還有石臼。”黛玉聽完接著安排身旁的丫鬟蓮碧。
“我也跟蓮碧姐姐一起去。”雪雁在一旁說著。
這次她們進京林如海怕她們有不適應的地方，因此給他們安排了不少的丫鬟婆子。
就黛玉一人的丫鬟不算蓮碧和雪雁，也有數十個之多，嬤嬤少說也得有個五六個。
賈敏就更不用說了，林林總總得有三四十人。
不一會林黛玉拿著兩顆黑色藥丸進了堂廳，遞給賈敏和亓晴。
“你們先將這個藥丸服下，我再給你們按摩按摩穴位，這一路上就無大礙了。”
林黛玉給賈敏按著穴位回頭看見奕安正在窗邊灑進來的陽光處和自已的影子玩耍，美好的畫面讓她不禁笑出聲來。
“玉兒可是有什麼高興的事？說出來讓我和你晴姨媽也開心開心。”
賈敏閉著眼睛一邊享受著黛玉的按摩一邊問她。
“能跟你們在一起就是我這輩子最開心最開心的事。”黛玉有感而發。
這時司祤朝她們走過來“各位中午有什麼想吃的沒有，我好去告訴廚房。”
“哥哥怎麼還成了個傳話的了？”黛玉調笑他道。
“妹妹第一次坐船，總免不了有些不適應的地方，要是再吃喝不好，那豈不是會後悔與我同行？故不論怎樣也要把妹妹給照顧好。”司祤回她。
黛玉聽了不覺羞紅了臉低頭不語，雖說心理年齡上她要比他大上幾歲，但日常還總是他照顧她多一些。
“就按照平日裡你林妹妹和你敏姨媽在府上的口味愛好吩咐去便是。”亓晴看黛玉不語替她答道。